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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熠见到那三名女子欺人太甚,忍不住想冲上前替那名瘦弱的男子解围。
正在衣熠要上前一步时,她的手腕却被身边的迟尉给扯住了。
迟尉对着衣熠暗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以免为此行惹来其他的麻烦。
衣熠忍了忍,见那男子一副萎缩的模样,又有些恨其不争,索性想随了迟尉的愿,眼不见心不烦地走开,可不曾想,就在这时,那红衣女子又做出了让衣熠再无法忍耐的举动来。
不知那红衣女子从哪拾来了一根树枝,此时正伸手举着树枝向湖水中的男子重重拍打而去,而湖水中的男子怕是对她有什么顾忌之处,虽然能躲过去,却也不敢躲闪,只能以手抱头,呆站在那儿任由红衣女子打个痛快。
最可气的是,那红衣女子身旁的两名女子不止不去阻止她,竟然还大声拍手叫好起来,两人的欢呼之声让红衣女子愈发肆无忌惮,出手的角度也愈发刁钻,直直奔着那男子的双眼戳去,明显是要毁他双眼!
这一次,不止衣熠看不下去了,就连迟尉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紧握着衣熠手腕的手也徒然松了开。
衣熠知道迟尉这是默许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于是在转了转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腕后,上前几步绕出遮挡视线的树后,大声喊道:“住手!”
红衣女子没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会被人看到,也没想到这个人还敢跳出来阻止自己,所以她在听到衣熠的声音后被吓了一跳,险些没掉进湖里。
幸好她身旁的另两名女子伸手拽住了她,这才稳住了她的身形,让她只是受了些惊却并无什么实质上的危险。
可是,只这一惊就已足够让她生气的了,更何况她听这来人的意思,似乎还要阻止她去教训那卑贱之人,这让她更为火冒三丈。
红衣女子生气地转过头来,面上的愤怒之色却在看到了面前这位身着华服,品貌非凡的俊俏公子后,变得烟消雾散。
不止如此,她的面上还染上了一抹羞红之色,甚至连行为举止也变得端庄淑女了不少。
“这位……公子,”红衣女子款步向前,走至衣熠的面前躬身揖礼,羞涩开口道:“公子怎会来到此处?可是迷路了?”
“迷路?”衣熠冷笑一声,难道这女子以为,转了话题便能揭过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若非迷路,我还看不到女公子的这出好戏呢!”衣熠冷冷开口道。
好戏?
红衣女子微微一愣,猛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这小公子面前做了什么,而这件事又是多么有损她的形象。
想到这里,女公子被面前男色冲昏了的头脑也逐渐清醒过来。
“这……这恐怕是个误会……”红衣女子额上见汗,嘴角也尴尬地扯出了个弧度,吞吞吐吐地妄图挽救自己的形象。
“误会?”衣熠挑了挑眉,不屑道:“我看了这许久,却并未从女公子的行为中看到丝毫误会!反倒是看到了女公子欲图刺瞎那男子的双眼!难道这也是误会吗?”
后面的一句话,衣熠说的很是严厉,瞪视着红衣女子的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这……这……”红衣女子这下不止是额上见汗,连她的两侧鼻翼都被吓出了汗来,视线中多有闪躲,说不出话来。
这时,红衣女子左手旁的黄衣女子俯身对着红衣女子说了句什么,而后就见红衣女子原本还很是无措的视线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她漆黑的瞳仁一转,羞恼地瞪视着衣熠。
“你,你竟然是女子!”红衣女子抬手指着衣熠,看起来很是恼怒,但衣熠却在她的神情中似乎看到了一丝狼狈。
“不错,我就是女子。”衣熠虽有些不解,但仍坦然承认道。
“你……你……”红衣女子听到衣熠的亲口承认后,更是被气的发抖,说不出话来。
“噗嗤”位于红衣女子右侧的一名紫衣女子见到红衣女子的样子,掩口轻笑起来。
“妹妹啊妹妹,你连面前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分不清,还总自诩要为大哥清理门户,就你这眼神,能分辨的清忠奸吗?”
“你闭嘴!”红衣女子听了紫衣女子的嘲笑后,面色一肃,神情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这位、女公子!”红衣女子看着衣熠,问道:“你可是来我们包家参加宴席的?”
“不错。”衣熠点头道。
“那你可走错路了,这里是我们包家内宅范围,绝不允许外人轻易进入的,所以女公子,请你尽快离开这里!”红衣女子说的义正言辞,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但衣熠却知道,这红衣女子怕是想以此为由,将自己赶离此处,免得自己会妨碍到她继续欺负那名男子吧。
“该走时,我自会走。”衣熠顿了顿,开口说道:“只是,我怕我走了,你们还会继续欺负那名公子!你若想让我离开,可以,那你就让那名公子随我一同离开此处!”
“呵!”红衣女子嗤笑一声,怒道:“我包妍儿大人大量,没有招来仆役将你这藏头漏尾的小人丢出去,也不去计较你擅闯我包府内宅的罪名和你口无遮拦之过,反而好心好意地请你离开。
殊不知你竟如此不知好歹,不止不对我报以感谢,竟还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继续抹黑我不说,还妄图与我讨价还价!你还真以为你来这里参加大哥的宴席,我就拿你没辙了?信不信我即刻就能叫仆役进来将你丢出我包府的大门?”
衣熠没想到,之前看起来似乎还没什么头脑的红衣女子,现在竟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不止一改她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说出的话也有理有据,若此时有旁人在此听闻,也许还真就被她这义正言辞的话语给骗过去了!
“哼!”衣熠冷哼一声,丝毫不惧道:“你有本事就叫啊!你们包府的内宅连个看门的仆役都没有,想必他们都被安排到前面去招待来客了吧?
你此时若是遣人将他们叫了来,定会惊动不少人,说不准也会有不少来宾跟来一同看个热闹。届时让他们看到现在这个场面,即便你再会颠倒黑白,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就算你借机将这一切都推到了我的头上,可是你以为,会有人相信吗?”
衣熠说着,眼神向她们的后侧瞄一下,露出了个含有深意的笑来。
黄衣女子并未听懂衣熠的话,大声反驳道:“为何不会?我们这边可是有三个人!只要我们说法一致,由不得你不认!三姐,不用怕她!”
可黄衣女子的话并未让包妍儿安下心来,反而招来了包妍儿的瞪视,好似在怪她的多嘴。
黄衣女子这下子委屈了,不懂包妍儿为何责怪她,又见到紫衣女子向她投来的似笑非笑的嘲讽眼神,索性闭紧了嘴,再不说话了。
“狂妄!”包妍儿眼神骤寒,冷声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被请来的来客又都是些什么人?就算他们心知是我在搞鬼,但你认为他们就会因此而指责我的不是?而且,你觉得你要救的那个人,他会讲出实话吗?”
包妍儿说着,伸手指向了依旧现在湖水中的人,略带些得意道:“你瞧!我让他在里面站着,他就得在里面站着,没有我的吩咐,他连一下都不敢动。你觉得他会因为你而忤逆我吗?”
衣熠顺着包妍儿的手势看了过去,却只看到那名男子垂下的头颅,气的她险些背过气去。
“你……”衣熠气苦,只觉得今日她着实不该随着迟尉来,受了这一肚子的气。
迟尉和楚殇一直站在树后,从树木的枝叶间看着衣熠和包妍儿,自然也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此时见衣熠落于下风,也只能暗叹包妍儿不愧是生在深宅大院儿中的女子,看着好似没什么脑子,可一旦让她感到有人威胁到她了,那她势必会亮出自己最锋利的爪子狠抓敌人一下,即便最后自己没落下什么好,那她也会拉着她的敌人一起同归于尽。
“妹妹。”迟尉从树后转了出来,见到那三名女子后躬身揖礼道:“鄙人不知有女公子在此,鲁莽寻来,还望女公子们海涵。”
包妍儿正与衣熠剑拔弩张,冷不防见到一位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的公子走了过来,且又极有君子之风的对着她们揖礼致歉时,她就已经呆在原地了。
“公子有礼。”紫衣女子见到迟尉,虽也目露惊艳之色,可反应还算快,羞红着脸蛋回礼道。
“鄙人携家妹来此赴宴,可不想家妹天真贪玩,不慎与我走失。鄙人担心家妹年纪小不懂事,会给他人惹来不快,忙四处找寻,不曾想她竟跑到内院来了。也不知家妹有没有惹得几位女公子不愉快了?”
迟尉三两句将衣熠说成了个心直口快,却并无恶意的女子,虽是致歉,但里面却隐隐指责三位姑娘仗着年纪略大欺负她的意思。
“不不不,”紫衣女子双目一闪,带出笑来:“公子的妹妹是个妙人儿,讨人喜欢都来不及,怎会惹我们不快?只是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既然公子已经找到了您妹妹了,那这就离去赴宴吧。”
“既然如此,那鄙人就此告辞。”迟尉再次揖礼,而后扯着衣熠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扭回头笑道:“对了,鄙人寻来的匆忙,不曾记得来路,不知几位女公子是否能叫名仆役为我等领路?”
“这个……”紫衣女子略有难色,看了包妍儿一眼。
“没有吗?”迟尉故作失落,微微垂头,正待他拾步离去之时,却听见包妍儿开口道:“有!”
而后,包妍儿便指着湖水中的那名男子,心急道:“他,他可以领你们前去赴宴。”
“那……多谢女公子了。”迟尉向包妍儿拱了拱手,以作谢意,而后三人便跟在落水男子的身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