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髯须汉捡起那忠魂誓的金板,大声念出,片刻后一道银色光线落入髯须汉体中。立完忠魂誓后他恭敬的朝官泽施礼,道:“属下张铭旸参见宗主!”
官泽一怔,看着髯须汉的面容,可惜与皓月教的张铭旸有太大差别,轻叹一声问道:“你修行多少年?”
“属下是散修,苦修一万四千年才有今天的修为。”张铭旸恭敬道。
官泽点点头,心中忖道:“看来只是重名而已,真有种张铭旸转世投胎之感……也不知师尊何时能转世投胎,难怪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原来是和张铭旸同名之人,收下也好…”
“张铭旸,你已是战宗弟子,今后熟记战宗宗规,若有触犯,定逐出战宗杀无赦!”官泽学着秋耀坤训弟子的口气。
“属下谨记!”张铭旸说着便要跪下施礼!
官泽手一挥,让张铭旸跪不下,温和道:“战宗没有下跪这条规矩,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意跪。你好生发展这个分舵,对那些苦力要做出一定的补偿,这些道壁由你分配。”说罢扔下三百万道壁。
张铭旸怔怔的看着官泽,轻声道:“难怪世间传说官泽宗主是天仙下凡,属下心服了!”
官泽随手收了黑色大阵,对润雅笑道:“你们走吧,囚林不必再封闭了,里面已经没有树魔了。”
润雅突然拉着润鹏跪下,道:“官宗主,我们晴雨派早已名存实亡,派中许多弟子已经离开,现在只剩下不足五千人的低阶弟子,我们也想加入战宗,还望官宗主收留!”
官泽一抬手,推起二人道:“行,那你们就加入这分舵,一同发展好这里。”
润雅看了一眼张铭旸,道:“宗主,我们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想去万重星,行吗?”
官泽想了一下,离开万重星也有些年了,正好前段日子官秋发来信笺说秋恒要和安若柳成婚,就等着他回去呢,笑道:“也好,我正好回万重星,你们跟我走便是。”
润雅大喜过望,拉着润鹏又蹦又跳,开心的像个孩子。
官泽扔出一个传信阵,对张铭旸道:“战宗从不欺凌弱小,但咱们也不怕事,若被欺辱,不要意气用事,记得传信到万重星,这是战宗的传信阵。”
张铭旸感受到官泽说话的霸气,接过传信阵,恭敬道:“是!宗主!”
官泽大手一揽,把润雅他们四人拉上羽毛,破空而去。
晴雨派,占地不小,可是内部却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一些弟子懒散的躺在树荫下。
润雅一进晴雨派就大喊:“都打起精神,从今日起,咱们晴雨派加入战宗麾下了。官泽宗主亲自来接咱们走!”
润雅这么一喊,众多弟子呼啦跑来。
“宗主,咱们什么时候走?”润雅问。
“越快越好。”官泽环视一下周围的弟子,总觉的心神不宁。
润雅喊道:“快收拾行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愿意留下看家的就留下,一个时辰后启程!”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推搡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年,一个年纪略大的少年讥笑道:“喂,应峰,你就留在这看家吧。”
另外几个少年都附和道:“是呀应峰,你就留下吧,懦夫没有资格去战宗那样的大门派。”
“就是,你别去了,你去战宗的话会丢我们晴雨派的脸。”
那个被称作应峰的少年唯唯诺诺的躲避着几人的推搡,目中泛红,好似委屈的要哭出来,细如蚊声道:“我想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那年纪略大的少年一脚踹在应峰屁股上,吼道:“去个屁啊,连晴雨派的入门考核都没通过,你还想通过战宗的考核吗?现在战宗可是有个百步桥考核,就凭你?恐怕一步都上不去吧?别去给咱们晴雨派丢人了!”
这时润雅看到了那几个少年,喊道:“杨诺,你们又欺负小峰,快去收拾行囊。”
那几个少年一哄而散,而那个应峰怯怯的缩着脖,低着头站在原地,眼神躲躲闪闪,好似害怕着什么。
官泽此时与那应峰目光相对。
应峰那闪躲的目光也只是划过官泽的眼神,跟本不敢对视。
官泽与那少年四目相对时,之前的心神不宁突然消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晃了晃头,心中忖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何总能回忆起曾经…”朝润雅问道:“这少年怎么胆子那么小?”
润雅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一年前被我捡回来的,父母都是普通凡人,家乡有匪患,一家几口背井离乡,走在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个凡人城池时染上了瘟疫,父母和叔伯婶婶七人全都病死,也怪我,我当时在闭关,等出关去救人时已经晚了,一个小城死了好几万人,这孩子也算命大,也许是饿极了拔了些草吃,那些草有抗瘟疫的药效,所以他活了下来,我见他可怜,便带回门派了,这些孩子有好几百个都是那场瘟疫之后留下的孤儿,还有些现在才四五岁大,现在晴雨派实在负担不起了,其实我早就有投奔战宗想法,可是我又怕有人误入囚林,所以一直在这里守着……”
官泽对润雅的好感顿时倍升,笑道:“你倒是慈悲心肠。”
“哎,可惜这孩子不是修行的料,一年多了,连炼气期一层都不到!”
官泽并未言语,很奇怪看向应峰时为何会有宁静之感!
这时那应峰缓步离开,回去收拾行囊。
半个时辰后,许多弟子都陆续跑来,一些没有储物法宝的孩子都背着大包小卷的过来。
润雅也带着弟弟去收拾。
温浩和柳广看着破败的晴雨派,轻叹一声。
这时人群后面有一阵喧闹,传来一个孩子的嘤嘤哭声,那哭声好似很凄凉。
官泽猜测又有人被欺负了,他慢慢凑过去。
十几个少年把一个孩子围在中间,骂骂咧咧。
“你还有脸哭?你个废物,过年的时候连个鸡都不敢杀,臭懦夫!”
“就是,笨的像猪一样,你好意思跟我们走吗?我说你就留下来看家吧,要不然谁去喂家畜呀。”
“小峰,我们是为你好,你就留下看家吧,别到时候去了战宗过不了百步桥还要被送回来,所以你就留在这吧。”
被欺负的还是那个应峰,后背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破棉被,此时他满脸泪珠,委屈的低着头不敢说话,两个肩头一抖一抖,眼泪面对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显的是那么无力。
“应峰,你若真敢跟我们走,我们天天揍你,再惹急了就杀了你!”之前那个年纪略大的少年狠道!
“应峰,快答应吧,杨诺真的干的出来,你别自讨苦吃了!”一些少年‘劝着’应峰。
应峰不断抽泣着,委屈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围着他的十几个少年,抽泣着,扔下了背上的破棉被,断断续续道:“好……好吧……我留下看家…可是我会想你们的…”
那十几个少年被应峰如此一说,顿时低下头。
那叫杨诺的少年拍了拍应峰的肩头,道:“等师兄们练成战宗的神功就回来接你,怎么样?我杨诺说话算话!我以后要是不回来接你,我就被天雷轰死!”
应峰听闻此话泪水流的更欢了,那泪水好似喷泉般肆无忌惮的流淌,有几滴都落进脖子中,他伸手拨开衣领,擦拭着左侧脖子的泪水,一个黑色大刀形状的胎记露出,只是这刀的形状奇特,刀把和刀身差不多长,整个胎记有一寸大小。
官泽一直在看着这十几个少年,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起儿时在皓月教的日子,心中想着等会一定要把这个叫应峰的少年带走,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这少年可怜,二是这少年竟然与师尊同姓,天下姓应的很少见。正这么想时,那应峰突然擦拭脖子上的泪水,一个黑色的大刀形状胎记露出。
官泽突然不由自主的颤抖,当年在地府为师尊留下的印记便是这个形状,奇怪的是为何这印记与自己没有联系?此时明白了为何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原来师尊转世投胎在这里,目中顿时满是泪水,为了不让众人看到,赶紧用法力蒸发了泪水。
那十几个少年看着应峰,又有人道:“要不然让应峰跟着咱们去吧,他自己留在这怪可怜的!”
那叫杨诺的摇摇头道:“不行,我这是为了他好,他来了都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是个凡人,连吐纳都不会,去了战宗也会被遣送回来的,战宗现在要求很严格,入宗的时候可是要过那个百步桥的,凡人跟本没有资格去,若是不合格的话,他还得被送回来,难道让掌门再跑一趟吗?万重星距离咱们这里可远着呢。”
应峰点了点头道:“算了,我不去了,我这样的废物只能留在这里养猪!”
周围又围拢过来一些弟子,一个年长的弟子道:“我觉得要走就应该一起走,一个不能少,就算小峰通不过考核,那暂时住下应该没问题吧?要不然咱们问问官宗主呗?”
官泽浑身轻微颤抖着,师尊与自己当年的一幕幕全都涌上心头,甚至杀死师尊时的场景也历历在目,平缓了半天后,摘掉了千面,露出本来面目,看着应峰,笑问道:“应峰!你今年多大?”
应峰回头找了一圈才看到官泽,这时的官泽已是本尊模样,努力回忆门派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眼前这人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虽然不知是谁,却也恭敬的回道:“前辈好,我今年十四岁!”
官泽一怔,心中忖道:“难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当年也是十四岁拜的师尊。师尊啊,我们当年在地府的约定要在今日兑现了!”
这时润雅飞来,见官泽又露出了本来面目,赶紧喊道:“你们还不拜见官泽宗主!”
当润雅喊出官泽一瞬间时,那应峰突然浑身一哆嗦,看向官泽的眼神也有了不同,那目光中满是崇拜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