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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昶侯府
张均濡在院中扎着马步,半斤和八两忙着收拾东西。
“少爷,这个带不带。”半斤举着手里的围棋问道。
“不带。”
“那这个一定要带上。”八两捧着香炉说道:“少爷不熏香都睡不着呢。”
“不带,不带,这些都不带。”张均濡收起了招式,冲着两人发着脾气。“带什么带,我只是去做个小旗,又不是去享受。又是香又是棋的,你当我很闲么?”
半斤和八两面面相觑,猫着腰,乖乖的继续收拾衣物,不敢再说什么话。
“来人,去打水,我要沐浴。”见没人理他,张均濡又喊道:“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连点眼色都没有。”
院子里的小厮灰头土脸的跑去厨房要水。
等张均濡黑着脸关了房门,大家才松了口气。
“少爷最近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哎,一言难尽,那天我看他还挺好的,这不一不小心就变成这种样子了。”半斤边从箱子里拿着衣服边说着。
八两总觉得半斤话里话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哪天啊?你说少爷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上京不待着,非要跑去山海关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干嘛啊!”八两翻着大毛衣服,给半斤说着:“眼见天又要冷了,我们还偏偏往北边跑。我可是听人家说,北边夏天的时候可旱的厉害,流民不少呢?”
“可不是受了刺激。不是山海关,是大堡子村。离山海关还有距离呢。少爷拿舆图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说着半斤放下手里的衣服,“舆图还在书房放着呢?我去取,这东西是一定要带的。”
慌张出了门,却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进来的是个丫鬟装扮的妙龄女子。“半斤哥哥,你撞疼我了。”
半斤打着揖,嘴里说着见谅见谅跑了出去。
“八两哥哥,你看他。”女子揉着胳膊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和大少爷房里的人差远了。”
“巧儿姑娘,你来有什么事吗?”八两问道:“是不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当然是老夫人有事要禀告二少爷,不过要我亲自去给二少爷说。”巧儿抬着下巴说。
八两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少爷在那个屋呢,我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巧儿昂着头出去了。
八两看着她推开门进了张均濡沐浴的屋子,轻哼了一声,还看不起我们,也不看看你自己算那根葱。
果不其然,不一会屋里传出张均濡喊叫的声音,还有女子尖叫、摔倒的声音。
“半斤!八两!你们给我滚过来。”
八两不慌不忙的将手里的大毛衣服理好,才小跑的张均濡屋前。
“少爷,有事?”
“进来,将这个人给我拖出去。别在这边碍眼。”
八两找了两个小厮一起进屋,将躺在地上的巧儿半抬半拖了出去。
“直接送回老夫人那里。”张均濡吩咐道。
“是。”
张均濡穿好衣服来到院中,头发还没干透就被他梳了起了。
“少爷,少爷。”半斤手里拿着舆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少爷,我听我二娘说陆家小姐...”
“外面都传遍了?消息准不准?”张均濡听了半斤的话,黑着的脸更黑了。
“我二娘可是在夫人院子里当差的,她说的应该是准的吧。”半斤挠着头说。
“我去找父亲。”张均濡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少爷,侯爷这两日去西山大营了。”半斤提醒道。
张均濡愣住,想了想,说道:“我去找老祖宗。”
盛昶侯老夫人正听着府里的戏子唱《牡丹亭》,听人说二少爷来了,忙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
“来,来。快做到祖母身边。”盛昶侯老夫人招呼着张均濡坐到自己身边。
“老祖宗,我刚刚打伤了巧儿。特来给祖母请罪。”
“是她没有规矩,我已经将她赶出内院了。”老夫人拉着他的手说:“我们祖孙情怎能让下人给破坏了,你放心,什么时候祖母都给你做主。”
“当真?”张均濡眨着眼睛问道。
“怎么,真的有事要求祖母啊?说吧,只要祖母能办的都帮你办。”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祖母,我看...看上个小娘子,想...想请祖母做主,帮我...”张均濡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
老夫人笑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你大哥想你这么大的时候,院子里都有两三个伺候丫鬟了。也就你,到现在院子里连个雌的都没有。”
“不是,祖母...”
“我知道你是个挑剔的,说吧,看上的是谁院子里的丫头,只要不是你大哥、你老子院子中的,祖母都给你要过来。”
“祖母,我...看中的不是丫鬟,是...”
“那是府外的,是清白出身么?府外的就不好办了,也罢,你既然看中了,就按照姨娘抬进来好了。”
“祖母!我是想娶陆家大小姐为妻。”
“谁?!”老夫人连声问道:“哪个陆家的小姐?”
“前大理寺少卿陆远山大人家的长女。”
“那个腿摔断的陆大人?他家的长女?”老夫人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老子不会同意的。”
“父亲说只要我从军,我的婚事有我自己做主。”张均濡直着脖子说道。
“那你就去找你老子,来求我干什么?”老夫人也背过去身子,说道:“就是你老子同意,也要过我这一关。”
“父亲去西山大营了,我等不急他回来?祖母,好祖母?”张均濡拉着老夫人的衣袖。
“你啊!”老夫人转过身来,又气又笑,点着他的脑袋说:“你先给我说说,这小姐是多大了,怎么就等不及了?”
张均濡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老夫人身后的一个媳妇婆子凑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老夫人听了脸色越板越紧。
“好个大家闺秀,有这样的名声还想进我们府门?”
“祖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是我,那个在大街上抱她的人是我。”张均濡把那天的事,挑着些说给老祖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