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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家？”李小凡声音低沉，心里突然闷得慌。他实在难以将面前的破败木屋和家结合在一起！
青瓦为顶，破木当柱，玉米秆成壁。毗连窗户，都是透明的亮纸袋。
没有被混凝土浇汁过的庭院，郁郁葱葱，种满了蔬菜……
“嗯，快来啊。”张月儿推开木门，红着脸地招呼李小凡进屋。
跟李小凡家里吃过晚饭后，挂念年幼弟妹的张月儿，着急回家。虽然张月儿家就在隔壁村子，但一路黑灯瞎火，丛林密布。凡妈怎么会放心张月儿摸黑赶路，随即命令李小凡陪同张月儿回来！
李小凡应声进屋，里面的场景和想象的不一样：木材堆得整整齐齐，灶台刷的干干净净。地面虽是凹凸，却掩不住洁净。
家虽小，亦温馨！
“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茶叶。”
李小凡打量四周时，张月儿递过开水，眼里满是歉意。适才她在李小凡家里时，李家人喝的都是茶水。
“不要紧，你先看看你弟弟妹妹吧。这会儿，应该全睡下了。”李小凡看出，张月儿眼中有焦急。又担心冷落自己，所以彳亍。
“你坐会，我进去瞧瞧。”张月儿告个歉，匆匆走向屋里间。
“二弟，三弟，四妹，老幺，都在！”房间内，隐隐传出张月儿的声音。
……
李小凡喝过水，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溜达起来。他想了解，张月儿五兄妹的生活情况。
米缸？快没米了！
这是几兄妹今晚的饭菜？怎么全是玉米白菜！李小凡望着略有热气升腾的饭菜，久久无语。
这个家，过得有些艰辛！
须臾功夫后，张月儿红着脸从里间走出。
“安顿好啦？”
“嗯。”张月儿弱弱应道。
“你平时是怎么过来的？”李小凡说道，随即感觉自己说得不大准确，又道：“就是说，你怎么赚钱贴补家用？”
“种玉米！”
“你一个人？”
“小弟他们上学，我自己种。当然啦，有时旁边邻居会帮我！”张月儿说着，有些小雀跃。
“对了，我种了好多白菜。告诉你哈，前不久我拿到镇上卖，很多叔叔阿姨都夸我菜好呢。不信你看，就在院子里。”
“肥料，大粪，都是自己拿到土里？”李小凡问道。他很清楚，大袋的肥料，少说有百多斤。
“对啊！不过我力气小，一次只能拿几十斤。”张月儿吐吐舌头，不大好意思。
李小凡听罢，怔怔。
他难以想象，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得跑过多少次，哭过多少回，才会把种庄稼这般艰辛至极的苦活，说得如此轻巧。
李小凡不说话，张月儿也没开口。她心里很是欢喜，这两人间难得的独处。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李小凡，看他皱成团的眉毛。嘴角下，短短的胡须……很有男人味！
如果可以，张月儿甚至愿意这样待一辈子。可惜，听婶婶说，过两天，小凡哥得返回盛京读书。
“月儿，你有没有想过，换另一种方式，补贴家用。哎，就是不种庄稼！”李小凡缓缓开口。
“啊？”张月儿吃惊，苦笑，“我想出去打工，但弟妹他们太小，不放心。”
“这事暂且不考虑，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你照顾弟妹的同时，能兼做其他事，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这可是好事！不过，没老板傻到收我这种拖油瓶。”
“你再说我傻？”李小凡打趣道。
“啊？”
张月儿懵，捂住小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李小凡说什么。
李小凡笑笑，眼里闪过惊艳。
果然，人美，什么动作都具风情！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吗？”
张月儿摇头。
“我准备开饭店，就在今天你们看到的烧烤店。”
“不会吧！”这次，张月儿真震惊了。
开饭店？！
难不成小凡哥辍学回家？更更更关键的是，小凡哥哪里来这么多钱？
“小凡哥，你拿我开心呢？”
张月儿想想，还是觉得李小凡在逗她开心。
“没骗你，合同都签了。这次回家，目的基本上就是这个。时代变了，倚靠农作物，饿不死人，但也不能发家致富。而且，你知道的，农作物这东西，如果碰上天灾人祸，全年的心血会毁于一旦。”
“之所以选择开饭店，并非心血来潮。你婶婶他们今年40多，已经不大适合干高消耗的体力活……我问你，今天晚上你婶婶做的饭菜，好吃吧？”
张月儿愣神，随即点头。对于凡妈做的饭菜，她打心眼里喜欢。
“这不就行了？！”李小凡微笑道。
“哦！”
张月儿终于反应过来，李小凡想表达什么东西：开饭店的话，婶婶可以做厨师！
“可万一吃饭的人太多，婶婶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饭店初期，去的人不会太多。让你婶婶他们过去，是为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成天想回家干农活。”李小凡笑笑。
“婶婶他们知道这事吗？”
“咳咳！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若提前知道我想干嘛，估计会把我腿打折喽！索性，我来个先斩后奏。”李小凡讪讪。
张月儿：“……”
“想不想知道你过去干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张月儿摇头，不大好意思。
“你呀，饭店开张后，当大掌柜！负责收钱，算账。别以为简单哈，饭店后期发展壮大，这些工作，足以让你焦头烂额。”
“可……”
“别可是，听我说，你弟弟妹妹在镇里上学吧？如果你们搬到镇里，小家伙们不是更方便？到时好给凡妹做个伴。”
李小凡打断张月儿话头。他不愿意，不想听到张月儿的可是或拒绝：这个腼腆而坚强的女孩，不该埋没在这偏避穷困的山村！
她的明天，不属于晦暗。至少，从遇到自己那刻起！
张月儿默然，李小凡说得很对，搬到镇里，的确方便太多，太多。最令她心动的是，去饭店工作。意味着她和他，会有更多的见面机会。
“就这样决定了！”李小凡最终拍板
……
时光简静，一夜无话。
第二日大早，李小凡匆匆告别了张月儿，赶路回家。不过想起昨夜的尴尬旖旎，饶是李小凡脸皮再厚，也颇为心虚。
话说两人聊到深夜，是该到休息睡觉的时候，张月儿才想起，家里面只有三张床，且有两张已被弟弟妹妹占据。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小凡，并没过多在意，当即向张月儿提议打地铺将就一晚。
张月儿自是百般不愿，她可不想心上人睡地上。强硬要求李小凡睡床上，自己打地铺。两人争执很长世间后，张月儿红着脸建议两人同睡一张床……
再然后，躺在床上的两人，躁动异常，一直没有入眠。继续聊到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谁知道一觉醒来，李小凡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
“妈，我回来啦。”李小凡殷勤地和凡妈打招呼。
“呦，你还知道回来啊？月儿留不住你啊？可惜了，这么标志的姑娘！”凡妈斜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小凡：“……”
旁边晒玉米的凡爸闻言，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昨夜凡妈，可让他受够了苦头。今天早上起床，耳朵边都还回荡着凡妈的魔音。
“哥，月儿嫂子呢？”熊孩子不愁事大，轻飘飘说道。
“是啊，你小媳妇呢？不带回家？”凡妈哼哼唧唧道。
李小凡：“……”
小丫头你等着，劳资找时间收拾你。李小凡恶狠狠想到。脸上却溢满笑容，狗腿子般跑到凡妈身旁，抢过她手里的活计。“妈，这边太阳毒，你去休息，我来，我来！”
终归
心疼儿子的凡妈，没让李小凡干多长时间。笑骂两句后，便叫李小凡滚蛋了。
李小凡自己惦念着屋内的合同，没和凡妈犟，老老实实的回到屋内。
临近中午，李小凡把凡爸凡妈聚在一块。是时候，告诉凡妈自己的决定。
“你说开饭店？”凡妈一巴掌拍在凡爸大腿上，尖声问道。
“老娘没钱！”
“我不要你们的钱。”李小凡低眉顺眼说道。
“难不成你要动那天给我们的钱？想都别想，老娘不会把钱给你。那几万块，是将来给你讨媳妇用的。”
凡妈双眸瞪圆，再次拍在凡爸腿上。
“咝——”凡爸抬头望望凡妈，喉咙蠕动。随后默默移到桌子另一边。
“我有钱，不要你们给！”
“什么？你钱没完全交出来？”凡妈声音不自觉高了个八度。
“我租的房子在镇上，位置特好，适合开店做生意。你们要是看了，绝对满意！”李小凡顾左言右，没回答凡妈问题。
“崽崽，花了多少钱？”凡妈温柔问道，直勾勾盯着李小凡。
“八…不，六万块钱。”凡妈突然的温柔，使得李小凡寒毛乍起，压根不敢说实话。
“六万…六万块钱？！”凡妈哆着嘴，脸瞬间变绿了。
“你这个狗娘养的，六万块钱，就这样被你打水漂了！那可是六万块啊，老娘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这个天杀的……呜呜。”凡妈骂得语无伦次，最后竟捂着脸，痛哭出声。
凡爸情形好不到哪里去，李小凡六万块出口那一瞬。嘴里燃着的香烟，pia嗒掉在地上，尚不自知。
凡妹眼睛鼓得老大，她的零花钱，可从来没有高过五毛钱。
“呃”
李小凡万万没想到，六万块钱会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眼前浑身颤抖的凡妈，目瞪口呆的凡爸，o嘴型的凡妹。看起来可笑，却处处透着悲凉。
半生凄苦，换得银钱三两。历往尽辛酸，生活太清贫。
凡妈的哭，有委屈，亦是无助。凡爸发呆，是惆怅：自己的儿子，终究要离父别母了！
“爸，妈，我没乱花钱，你们听我说。”李小凡想想，开口。
“第一点，你们年岁渐增，我着实不愿你们像以往一样操劳。地里农活，从播种，施肥，锄草，到最后的收获。每步工序，缺一不可。更何况，种子化肥，都在涨价。”
“无休止的付出，高成本的耕种。遇到天灾，产量还得大幅度降低。这种生活，你们过了半辈子。我，看你们过了二十年！身为人子，我不想你们二老，用生命血汗，给我和小妹搭桥引路。”
凡爸凡妈听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李小凡。他们好奇，也震惊，这个少时腼腆内向的儿子，会说出这番话。
“第二点：小妹今年十二岁。她现在的模样，像十二岁吗？不像！比起同龄的孩子，小妹身体差得太多。爸妈，你们考虑过没有，小妹继续生活在这种环境，将来会怎么样？”
“我在龙岩镇租的房子，是两层。你们带着小妹过去，边做生意，边照顾小妹。这不是更好吗？”李小凡缓缓停下了话头。
凡爸凡妈对视一眼，怦然心动。诚然，李小凡说得不错。李倾虞，是老两口隐形的痛！
“崽子，你说开饭店。我和你爸大字不识，怎么懂这个？”
“我和你妈，只知道种庄稼。城市里的东西，我们可拿不下！”凡爸重新点燃烟，吧唧道。
见老两口意动，李小凡自是大为欣喜。万里长征，总算迈出了第一步。略加沉吟，李小凡把自己的构想打算，一一公布出来。
Ps：经历失败的考试，看到键盘，颇为沮丧！投入多多，总担心失望。算了，我还是码字吧！
嗯，李小凡差不多该回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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