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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提笔,落墨宣纸细毫银钩,笔锋犀利不落拖拉,字词言句点点有心,一转一提带着谋虑,一勾一点带着阴狠,很难想象这满纸飞扬是出自一个柔弱的女子之手。
她放下毫笔,拿起纸张唇风轻启,眉目微挑细观一番,随后娇艳的面上带出一丝笑意。
红燕上前呈上一个信封,怯懦的看着眼前的的女子,女子杏眸轻蔑的滑过,从她手里抽出信封,将写满墨字的纸张折叠装到里头。
红燕微松了口气,正要伸手去取信封,然而女子玉手一摆扔到桌上,“来人。”
一个伶俐的丫鬟微微弯起嘴角,走过去故意撞了红燕一下将她挤到一旁,自己凑到女子身旁福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红燕一吓,朝门外看了看,“你怎么敢这么叫小姐,这要是被......”
她还没说完,三夫人便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红燕微愣一脸受伤的站到后面。
三夫人抬眼看着那丫鬟,道:“你个鬼丫头,嘴上欠个把门的,幸得这是在我院内,若你这声夫人传到大姐耳里,且看她如何收拾你。”她虽话语谴责,但语气轻松,丝毫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那丫鬟讨笑道:“夏芝觉得没有错,大夫人空占个主位却不主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还不都是靠夫人您在打理,奴婢瞧着心疼,大夫人早该退贤了。”
三夫人听着嗤笑一声,夏芝续道:“再说,这话若传到大夫人耳里又如何,她还不是去找老爷,奴婢就不信她不知,老爷可是都听夫人您的。”
“呵呵呵,”三夫人拿着丝帕掩唇轻笑,“就你会逗我开心,行了,你把桌上那封信交给柳福,告诉他派人送到我兄长那去,记得千万别让人看见。”
夏芝装作乖巧的拿起桌上的信封,三夫人又说了一句,“夏芝,你让柳福替我带一句话给我兄长,若此事办妥,他便可坐享庆丰阁了。”
“是,夫人。”夏芝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三夫人怡情悦性的看着窗外株花,红艳喜人妖娆各姿,她微微扬起娇唇,红燕见状上前将其扶起,毕竟她也伺候了三夫人十年有余,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红燕一看就知道她的意愿,所以她将她搀到门前,扶起她的手跨过木槛到院中赏花。
一阵疼痛传来,三夫人水葱般的尖甲已刺入红燕手背,她咬着下唇忍痛不语,三夫人步下石阶松开手,看着红燕脸色发白,“疼吗?”
素手上赫然印下三个渗着血珠的指痕,红燕立马摇了摇头,“红燕不敢,小姐救过红燕全家,小姐怎样待红燕都是当然。”
三夫人阴冷一笑,今后你怕是想恨已来不及了,她犹自回身,玉指拂过一朵芙蓉,殷红的鲜血衬的花叶格外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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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欣一身白色的里衣坐在秋千上,看着翠环在石桌前缝补衣服。
翠环拿起剪刀裁下一缕,“小姐,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雨欣应了一声,“翠环把腰改小一点,上身弄得宽松些,下摆......”
她指手画脚的给翠环出主意,翠环一边听一边改,她知道活没干完雨欣是不会说她要做什么的,就像今早她一言不发的跑到院中那堆木箱前翻找衣服,最后抽出一件麻布外罩,因为那是秋凉时穿的衣服所以不是沙织的,雨欣撑开看了看,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然后才喊来自己说要改衣服。
不多时,一件绯色外裳已被毁的乱七八糟,最起码翠环是这样觉得,她按照雨欣的要求把这件及地外罩斜着剪开,弄得一边长一边短,还在腰间和衣边上各缝了一条布带,期间雨欣上身试了几次,让她在大腿两侧开个岔口直达膝盖上。
翠环将几处裁剪过的毛边缝好,咬断丝线习惯性的撑开一看,确是有点惨不忍睹,她底气不足的将这件怪服交到雨欣手里,只见雨欣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还有一丝迫不及待要上装的欲望。
翠环微低下头,她抿着嘴握紧秀拳,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若小姐要穿这件衣服上街的话,她一定要拼死阻拦,哪怕会被小姐责骂厌恶也在所不惜,唯有这次,决不能让小姐由着性子胡来。
“翠环,你看怎么样。”
听到雨欣的声音翠环郑重的点了下头,小脸坚定的望向前方,只是这一眼她倒楞住了,她试探性的唤了面前的人一句,“小姐?”
依旧是那淡然的笑颜,只是旧主已不再。
雨欣将发丝束好,挑下几缕遮在额前,她穿上那件外裳,把长的衣边环腰围裹和身后的布带系上,略作调整前后便均衡了,周身衣摆长至脚踝,早在一旁等候的时候雨欣拿着裁出的衣料又剪了三段布条,然后编成一股系到腰上,既小巧又精细。
翠环不可置信的看着雨欣,温润如玉浅笑怡人,这简直就是一个俊朗翩翩的小公子。
但是好像缺了什么,翠环想了想那些公子哥是怎么打扮,哦,对了,“小姐,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回屋子,出来时手里握着一节红线,她来到雨欣身前俯身在她腰绳上系了一个东西,等她离开时雨欣明显的感到一坠,她低眸看去,腰间晃动着一块质地细腻滋润的白玉吊坠,红线如初见时妖娆。
雨欣出手轻触,滑腻冰凉的感觉渗入指尖,她忽然想起那个温雅绝美的男子,他曾云淡风轻的说过:“这块白玉坠,本是一对,只是,另外的那一半,被我丢了......很可惜,对不对?”
他也曾嬉笑的说过:“这么说我被姑娘利用了。”
她问过他是谁,他也曾回答过:“萧清悦只是萧清悦,仅此而已。”
雨欣一叹,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还说男人心无底洞呢。”
“小、小姐......”本来这个玉坠正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雨欣整个人的都变的淡雅起来,只不过小姐一发呆,就什么都没了。
雨欣看着翠环,“这块玉坠是怎么回事?”
翠环想了下,“这个坠子许是挂在琴架上的,前天我打扫时瞧见了看着甚好,挂在那里怪可惜的,便取下来了。”
雨欣摸着玉上的纹路,她倒是恋上这细腻的感觉了,没办法,下次见到萧清悦的时候再还给他吧,若遇得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