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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在狗日的鬼子打进家门时,小妾孩子被沉船弄死了,大夫人红杏出墙跟人跑了。家里还来了地痞流氓敲诈勒索,日本人宪兵还隔三差五的请你过去“帮忙”,......这提心吊着胆的日子,宏学志一天都过不下去。
好在街坊邻里平时得了宏家老爷不少“救济”,家里只要没有米粮下锅,无论是三姑六婆来求,宏家老爷都是让账房支取一吊钱给十斤白米或者面,也能活一家三四口个把月了。
这些人有把力气的,就来宏家木料厂帮工回报,但是宏家老爷该给吃的照给,该发工钱的照发。所以来这里数年,行善积德,也是得到了一方邻里的心。
日本军队打进来时,逃走的人都施舍银钱和米面,给几件旧衣服上路。但是此刻宏学志倒了霉,街坊邻居都来送米送面,好在打工的不愁吃喝,卖出的活计也赚了钱。
换别人家这样,早就冷了烟火,散了群,可是宏学志居然又东山再起了......
这天夜里,跑来了三个女扮男装的少妇。
虽然不道破是哪一个组织的情报员,可是被鬼子和宪兵追得紧。她们直接进了宏家的木工房躲着......
宏家此刻也是日本人最信任的“良民”,加上太君特别关照这一家,所以宪兵在附近踹破了很多家的屋门,找三个抗日分子,就是不来搜查宏家。
宏学志新丧小妾不到半年,此刻看到手里拿着匣子炮的三个女子,知道是那边的人。
于是自己熄提灯,引三女子进正屋,在后院柴房抹黑烧了几桶热水,找来几件小妾之前嫁娶的新衣给她们洗了换了。趁天未亮时,就送了三匹拉运木头车的马给走掉。
未料想,半个月后,一个女子骑马折返回来。穿着还是之前离开的蓝布旗袍进院子。
在侧室小屋聊了一小时出来,女子白皙的面孔羞红,不过从那时起,她,罗秀珍,就是我奶奶。(历史人物和名字都有改动,但是故事百分百真实)
罗秀珍26岁,来历不明,但是胸大屁股圆,这就是当时大户人家大当家奶奶的身价。
也是那时宏家家门不灭,好人交好运,这屋里屋外、拾拾掇掇、洗洗刷刷,这罗秀珍比之前的李桂兰好上很多。本来咋家不想说得直白,李桂兰虽然出自豪门大户,可是成天除了吃喝享受,跟着老爷只会躺个八字,这样的货谁看久了都腻味......
遑论还吃里扒外搞外部联姻。
所以是男人得把眼睛灯泡挑明了去选,不要什么好看的,要找实用的,好看的都是......算了,说多了自己也找不到好看的了。
长相“如花”,德行“似玉”,身材李宇春的,我都不要......
要了能吃下饭?当然人家李宇春至少还有前有后,还很有才。
就是长相男人了一点,都算了不说了,越说人家脸越黑......
在罗秀珍祖母进宏家大院时,那个被打走没几天的胡巴赖,头上全部是纱布,独自又来了。
要不怎么说这人,不想着方改变自己的德行,只是想法改变自己的形象呢?
这被打成二师兄的头之后,他本来就难看的脸,更是没形状了。被板凳直接当面拍了能好看么?
胡巴赖来时,祖父出门去丈量地皮尺码准备土木施工。
罗秀珍是什么存在,他胡巴赖可能不清楚。
看见如花似玉,胸满臀肥的少妇在后院洗衣服晾晒单子,他色性就上来了。
没料想,祖母身后闪开咸猪手,屁股一顶这货的胯,他就一头栽进一旁水井了。
好在大户人家的井口一米多直径。下面水也不深,这货十一月天浸在冷水里哭嚎求饶半天,等我祖父回来才给捆了,叫手下护院打一通屁股给放了。
第三天日本宪兵上门来,还开着卡车,把罗秀珍和祖父宏学志带走,而且留下的十个鬼子还在屋里第一次的翻了翻。
不过进去没有一个小时,两人就被送了回来。
相反,打假报告的胡巴赖,被第二天吊在街边的一根电线杆子上,脱得赤条精光,被日本人宪兵拿皮鞭子抽了个快死才罢手。
宏学志出面,给了宪兵小队长一条烟,这才绕过了这人一条命。要不然在冷风十二月里,冬雨再淋一夜,这受了重刑的人也是活不了的。
胡巴赖这货其实受了三次打击,应该是有自知之明的。
遑论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人本身就是狗屎。
放下这人不说,后面还有计较。
经过这一劫之后,表面是作为夫妻的宏学志,夜里真把我祖母罗秀珍压在了身下......
正以为家里有贤妻良母,家主人才福寿安康。
以前丫鬟婆子的伺候,也不见得那些婆姨有半点良心护主。
倒是这罗秀珍,被抱进主屋后,就连开数果,三女两男,使得宏家人丁足足旺盛了好久。
因为三次拒绝了张家送个小丫头片子作为丫鬟。
所以偷取阴阳宝镜的事情一再的搁浅。
其实在第二次进宏家大门时,罗秀珍就说了,自己是地下党,在侦查日本人的情报时(自然国民党的情报也查),被汉奸认出来,差点没有能走脱,好在开枪上路时杀了汉奸和认得自己脸的,有幸来到这里。不是我祖父搭救,三个女豪杰弹尽粮绝也是很危险了。
罗秀珍一边在这里为邻里乡亲缝缝补补,给点穷人家用衣物,自己还进木工房帮工。
这里的女人们,私下成立了妇救会,然后很多的义工就是那个时候自发出现的。
祖父宏学志无心参与政治运动,加上营生十分辛苦,每日早出晚归,夜里还在绘制和审核施工图。
好不容易在日寇的铁蹄下,一家人和街坊邻居很多人,相互扶持活了下来。
在罗秀珍的哀求下,祖父宏学志去了很多次日本宪兵部,要求释放被俘的中国人,自然,一半的是成功放出来了,很多在他还没来得及去说,就死在了日本人宪兵残酷的刑具之下。
宏学志在那时以日本少佐赏识自己的才学和德行,找各种理由释放了很多被俘的地下党,包括国民党军统特务,只要是爱国的人士,据初步统计不少于七十人。
但是宏学志一直都很低调,从未要求过索取什么。
在最终日本投降的那一天,来宏家的“客人”有十几个,在后面的马厩里开会......
然后是内战时期和新中国的解放战争......
这一段时间,很少有人再提起人们和我们宏家经历了多少风波。
但是有一件事实是可以肯定的,祖母在新中国成立前一年因为心脏病,并发脑溢血去世了。那时我的父亲宏学珅才六岁。
这也是宏家从此再度走上厄运的开始。
我的眼前,很快的就看过了这宏家四十年的风风雨雨,许多人世间的丑恶与善良都呈现得淋漓精致。
我灭了冥王鬼火灯,逆反时空,和夜游日游回到现实的世界,坐在市中心的这个建立于宏家祖业地皮的大厦屋顶,我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夜游趴在边上吹着夏日的凉风,它的小猫尾巴一晃一晃的。
阿毛则是在屋顶跑来跑去的叫唤。
阿黄回脸说:“嫁给张家的,宏家大姐,宏梁芳,就因为受了张家的日夜熏陶,一直在掠夺宏家的财产,所以才导致了宏家的祖业也被人最后夺去了。”
或许善良的母亲,在自己生下的一群子女中注定了会有一个败家败业的人出现。
但是天生精于算计,为人刻薄的大姐宏梁芳,并没有怎么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直到她七十八岁离开人世。
我父亲才两岁的时候,祖母去给祖父送饭,家里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让她喂饭。
她事实上是自己吃饱了,好吃的都吃完了,才把剩余的饭菜喂给几个还不能怎么说话的弟妹。
她的尖酸刻薄,早就被宏学志看在眼里,也被来家里打工的很多人证实。
几次祖父要把她送去私塾学堂寄读,那样离开家里吃点苦头,至少做人也没有大家小姐惯有的怪异秉性。
祖母都以孩子都还小,不要过度的要求,都给拦了下来。
所以宏学志不知道,正以为父母的两种教育和说法,形成了这女人今后很自私的个性。
在祖母离开后,祖父知道她偷着拿家里值钱东西出去卖了换吃的,吃完了才回家,狠狠的打了她两次。
打走日本人后,接下来国民政府是每个地方都在搞的,汉奸走狗公判大会,又把祖父宏学志给押上公审的台面,......
唯一指着宏学志骂狗汉奸的,是那个胡巴赖。但是人群街坊邻居都说我祖父是好人,不是汉奸,事实上宏学志也没有出卖过什么人和情报,更没有出卖自己的人格。加上祖父救了很多无辜被宪兵抓去酷刑审讯的人。
所以这一个劫算是过去了。
但是不久,新中国成立了,宏学志又被再一次的押上公审大会,还是被放了回来。
偷偷的溜回家里的胡巴赖还写宏学志举报信,但是一露面,就被枪毙在他曾经抢劫的天宝珠宝行的门口。
这货还涉及到猥亵和墙间多名妇女罪。
胡巴赖终于无愧于狗屎一堆,还是躺在路边死了......路边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