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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从北方席卷而来的冷风,或许是最后一丝寒冷在留恋北方大地的风光,不知不觉,春天已经过去,盛夏马上就要到了。
是夜,寂静无声的西固县城,偶尔有一两队衙役挎着腰刀在街上巡逻,由于夜禁的原因,路上看不到其它的行人,至少,表面上看不到,至于那些星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不知是否藏着怎样的恐怖。
当衙役手中火把的光芒消失在街头时,一处房子的阴影处,数道身影如同鬼影一般冒出,他们一声紧身黑衣,黑布遮面,仅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在他们腰上或是后背,还带着用黑布包裹起来的各式武器,大多是长刀和长剑,只是宽厚长短不一罢了。
除了这几道身影,远处还有更多的人轻手轻脚,却又速度极快的向此处靠近,两拨人汇聚在一处后,互相之间一点头,将武器尽数握在手中,冲向巷子中的一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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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睡梦中的卓镰骤然惊醒,门外的火光立刻映入眼帘,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不停地传来,卓镰顾不得多想,翻身下床,拿起床边的铁杵就要出门,却看到房门正好被人推开,卓镰大惊之下,本能的举杵便砸。
“是我!”
来人急忙低喝一声,卓镰闻声有些熟悉,原来是章六儿半夜来此,慌忙之中臂力一扭,将铁杵砸向一边。
“六哥,外边怎么回事?”
卓镰看到章六儿,心中微安,但想到陈家班众人,又紧张的问道,“其他人呢?”
章六儿抽出随身带着的长刀,紧张的看向门外,安慰道,“莫要着急,门外来了一群贼人,不过有佣兵在,暂时无人能进来。”
“贼人?杨家的人?”
卓镰立刻反问道。
“应该不是杨家的人,但肯定是他们找来的一群亡命之徒,我刚才凑空看了眼,全都是气现境的武士,还有几个扎手的气旋境,不过都没有武技出现,佣兵还挡得住。”
“外边的佣兵似乎只有五六人,来人有多少?”
“十三个!”
章六儿轻笑着说道。
卓镰见装,心中大急,“六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还笑得出来?只有五六个佣兵,怎能挡得住十数个武士?若是少爷和那铁威在还好说,可少爷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门,现在也没回来,铁威晚上是要回他们驻地的,不会在此过夜,这可如何是好?”
章六儿拍了拍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神秘一笑,“你怕是忘了,少爷的手段。”
卓镰猛地想到少爷能够随时随地联系他们的神奇手段,惊喜道:“你是说你能联系上少爷?少爷马上就来?”
章六儿摇摇头,卓镰正要失望,却听章六儿道,“今夜之事,少爷早就知晓,他就在附近,嘿嘿,放心,外边的人,一个也进不来!”
卓镰将信将疑的看着火光越来越大,好像是柴房那边整个烧了起来,火势顺着北风,似乎有席卷过来的趋势,以致火光越来越大,可是厮杀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再过片刻,竟然安静了下来!
随后还传来了欢呼声,脚步声也由远及近,到了门前。
“卓小老板,前来闹事的贼人已经尽数制服,还有几人被兄弟几个顺手宰了,外边应是已经安全了,是否出来看看?”
卓镰看了一眼章六儿,章六儿点点头,笑嘻嘻的出了门,拍了拍前来报信的佣兵,带着卓镰一同出了门。
院子内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柴房那里更是火光冲天,戏子和孩子们住的地方一片安静,人肯定已经醒了,只是不敢出门罢了。
卓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黑衣人,再看看一脸喜色的佣兵们,这些佣兵真的只有六人,可是地上却倒下了足足十二人!
十二人?
卓镰面色一变,立刻大声道,“还有一...”
正在此时,站在他身后前来报信的佣兵,抽出腰间的匕首,狞笑道:“去死吧!”
“混账!”
“住手!”
下方的佣兵看得清楚,其中还有一位实力极好的佣兵上前两步想要挡下这一击,而章六儿却面含笑意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刺客,似乎完全不在乎卓镰的生死一般。
“砰——”
黑夜中一声轻响,紧张中的众人丝毫未觉,但那装扮做佣兵的汉子却双眼一瞪,很快又闭上,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趴倒在地,短匕也落在了卓镰脚下。
众佣兵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纷纷上前将卓镰等人围在中间,谨慎的看护起来。
“咦,这一幕我好像见过,刚才我正与人拼斗,敌人也像这般,突然就倒地了,当时我就奇怪,还以为是你们出手相助,可这人身边,并无咱们的人,真是奇怪,他是如何被制伏的?”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遇到这种怪事诶,老子正打的开心,差点被人偷袭,想着老子今日要栽在这儿了,没想到偷袭的人自己倒了,奇哉奇哉。”
“先别说这些了,这家伙竟然敢冒充佣兵,先砍了他再说!”
“别乱来,听小卓老板的吩咐。”
佣兵对自身的信誉很是看重,这种敢对雇主出手的佣兵很是罕见,他们都本能的认为,此人是冒充的佣兵,目的就是为了偷袭放松警惕的卓镰等人。
卓镰蹲下查看了下那人,发现此人还活着,于是先吩咐佣兵赶紧看看地上的人,是否也还活着,发现果然,这些倒地的人尽数活着,看样子只是睡着了,于是让佣兵赶紧将人全部捆绑在院子中,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让房子里的人全部出来,赶紧救火。
这样一来二去,当火势被扑灭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疲惫一夜的卓镰,自始至终没有见过少爷,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想要去睡上片刻时,少爷的声音才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做的不错。”
只有四个字的简短褒奖,却让卓镰一阵心安,只要少爷在,这里也就不需要自己担心了,终于能够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