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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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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珊阑,夜空灰蒙蒙的,看不见璀璨的星河,只能望见半边黯淡的圆月亮孤独地挂在天上,下面的城市里,绚丽的晚灯逐次升起,从城市上空看下去,人造的星河辉煌而灿烂。

    晨曦动画所在的动漫产业园,到了晚上便变得很安静,只有远处的人声车流忽有忽无地传过来。而在晨曦动画五楼起居室,此时白灯如昼,林曦套着宽松的白色针织长衫,抱着双腿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拿一根手指逗弄着姐姐大人养的小黄猫。

    “喵呜、喵呜……”林曦发出柔柔的呼唤。

    “喵,喵?”小黄猫奶声奶气地回应了两声,一人一猫的声音混在一起,都是一般的稚嫩清软,实在不好说哪个更动听。

    逗了几逗,小黄猫便露出了白绒绒的肚皮,尾巴掉在地上一甩一甩,一只爪子乖巧地搭在林曦白嫩的手指头上,睁着亮晶晶的瞳孔,好奇地与她对视着。

    看了几看后,忽然对她散落到地板上的长发起了兴趣,一骨碌翻起身,凑近如墨如瀑的青丝,探出小脑袋嗅了嗅,“喵”了一声,然后伸出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碰了碰,快速缩回来,又伸出去碰了碰。

    林曦看得有趣,等小黄猫确定没有危险,跃跃欲试地往前一扑,似乎要凑上去滚上几滚,她嘿嘿一笑,飞速一个转身,长发也跟着一晃,便转移了位置。小黄猫扑了个空,“喵喵”了一声,抬起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头发的所在,又兴冲冲地飞扑过去,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林曦又坏心眼地转移到了另一边……

    林瑾从房间出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一人一猫像躲迷藏似的,忙得团团转的情景,这一刻她觉得自家妹妹真是孩子气极了,也可爱极了,她自己的心也不自禁柔软了起来,不由扑呲一乐,边走过去边轻声笑道:“小曦呐小曦,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小黄猫见到林瑾,也不和林曦玩儿“快来抓我呀”的游戏了,溜溜达达小跑过去,喵喵地小声叫着,蹭着林瑾的裤腿转着圈子。

    被残忍抛弃掉的林曦娇躯大震,手臂用力一挥,直直指着它,娇叱一声道:“你个叛徒……不,你个负心喵,再也不要爱你了,嘻嘻。”

    说完自己都笑了,然后才对林瑾的说法小声提出了抗议:“我才不是小孩子。”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嘴微撅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撒娇更多过抗议,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反正林瑾的心情更柔软了,笑眯眯地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抱起小黄猫,另一只手放到她头上宠溺地揉了揉,然后拍拍腿边,柔声道:“好,好,不是就不是,来,上来坐。”

    “好哒。”林曦萌萌地应了声,依言坐了上去,接触到软绵绵的沙发后,腰臀和后背舒坦得不得了,她不由眯起了眼睛,呓语般叹道:“好舒服……”

    她洁白无暇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困倦,虽然几乎淡不可察,林瑾仍是注意到了,心里一疼,伸出小手到她背后顺着长发轻抚着,柔声问道:“累么,小曦?”

    这些天以来,妹妹的辛勤林瑾都看在眼里,不只是废寝忘食地画原画,还包括写那部名为《群星闪耀时》的小说,时不时又录制下讲课的视频,偶有空暇也抱着有如天书般的数学资料研读,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就没有休憩过,常人只须一样就忙不过来了,她却三四样一起来,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林瑾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看妹妹虽然忙个不停,却确实乐在其中的样子,她也不好劝阻。而且她是看出来了,自家妹妹小归小,主意却比谁都多,比谁都要坚定。

    就像今天,又应承下京都动画的委托,虽然工作量不多,但之前明明还答应过她不理会来着,转眼又抛诸脑后了,搞得林瑾也无奈得紧,只能像现在这样,强捉住妹妹,让她歇息一晚。

    这种关心林曦也确实收到了,心里暖洋洋的,嘻嘻一笑道:“不累呀,姐姐呢,累不累?”

    “嗯,姐姐也不累。”

    一问一答,姐妹俩相视一眼,会心而笑。

    但只过了片刻,林瑾就噗呲乐道:“我听说了哦,小曦曦,动画女主角诶……”

    “哎,这石原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提到这回事,林曦就有点纠结,不自觉抓起一缕长发绞啊绞。

    要说讨厌嘛倒不至于,林曦心里反而还有点蠢蠢欲动,自己也作为一个角色,在吹响里登场,和黄前久美子、高板丽奈两只萌萌哒的妹纸相互萌杀啥的,这样的场面想想都好带感。

    只是吹响的剧本已经成型,现在再去增添一个角色,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轻易办到的事情,姑且不论原作者是否同意,原著粉又有什么意见,光是改剧本就够石原立也喝一壶的,也不知这老头子抽的什么疯。

    不过这些与林曦关系不大,反正她只负责人设,其余事情又不需要操心,她纠结的主要是另一个方面,就是当动画出来后,她的角色形象被某些有着奇特爱好的家伙进行二次创作,比如“林曦×黄前久美子”、“林曦×高板丽奈”,甚至“林曦×黄前久美子×高板丽奈”……之类的,这……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耐不住某些家伙脑洞实在太过清奇,爱好实在太过奇怪,要是出现“林曦VS三百斯巴达”R18慎入、“林曦大战触手无修版”……

    林曦觉得,她还是去死了算了。

    明面上自然不可能,她是现实里的真人,和黄前久美子们可不一样,某些家伙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胆大包天到拿着她的同人本光明正大参加东京CM之类漫展的地步。

    但暗地里就不好说了,现在是网络时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准都不用等到动画片播出后,“本子曦”之类的名号才会在广大阴暗的角落里广为传播,而是现在就有猥琐的痴汉痴女啥的,对着她的真人照片伸出罪恶的左右手,随着身体一阵抽搐,于是乎一切都索然无味……

    噫噫噫,真是太可怕恶心了,林曦不寒而栗,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搓了搓胳膊,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想也没用,这种事情绝壁是野火烧不尽,除非哪天人类全都死光光……

    所以她很明智的不想了,转而兴致勃勃地问道:“姐姐,试音会怎么样,配音演员都找齐了没?”

    “嗯,齐了,就几个角色而已。”林瑾答了一句。说是这么说,选择几个角色的配音演员看似很简单,但也是试听了上百个人才挑选出来的,而且又是一天之内搞定,可想而知工作量有多大,又有多辛苦。

    林瑾说完之后,伸手掩嘴,小小打了个呵欠,手放下的时候,顺势抱住了妹妹的胳膊,头也靠了过去,轻轻枕在上面。林曦的身体软软的,身上气息也暖暖的,香香的,说不出的好闻,林瑾觉得自己好似抱住了一朵静静绽放的幽兰,这种感觉让她心安难言,不知不觉就倦意上涌。

    林曦若有所察,偏了偏小脑袋,把脸颊贴到姐姐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心里既是怜惜,又甜丝丝的,呢喃细语道:“姐姐大人……”

    “嗯?”

    “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