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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卉面色苍白,她下巴微微抬起,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日里高傲的姿态。
“我承......”
“是我,母亲,是媳妇因为嫉妒,嫉妒您对四娘太好,忽视了我大房的女儿。
这才猪油蒙了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请母亲责罚媳妇!”
韩嘉卉的话还没有说完,常氏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刘氏面前,声音颤抖着说出了令所有人惊讶的话。
刘氏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常氏,眼里划过深思。
平日里总是愚笨的儿媳这几句话说的还算妥帖,算是稍稍挽救了她这个老太太的颜面,又完全撇开了大娘的责任。
很快,刘氏原本铁青的脸色和缓了些许。
现在一定得有人来承认这件事情,牺牲常氏是最划算的。
刘氏的神色落进韩嘉卉眼里,她心中抖得一惊。
韩嘉卉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嘴唇轻轻颤抖,好几次欲言又止。
跪地的常氏深深回望一眼韩嘉卉,那眼神中有哀求和决绝。
韩嘉卉闭上眼,收起眼中的凶戾,也收回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
她发誓,今日母亲的受辱,他日她会让墨池千百倍还回来。
事已至此,事关当家主母,怎样处理便是韩家的家事。
刘氏使劲眨了眨眼,浑浊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对老夫人行了大礼:
“老夫人,妾身家中出此丑事,实在无颜继续待在此处,还请老夫人原谅。”
老夫人慈祥如满月的脸庞上依然微笑满满:
“老姐姐也是被蒙在鼓里,深宅后院中本就是是非滋生之地,只是行事应该有个界限。
相信老姐姐一定会给这个孩子一个公平的决断。”
刘氏嘴角抖了抖,给了老夫人一个郑重的承诺:“那是自然,请老姐姐放心,妾身定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
老夫人微微点头:“如此甚好,三郎的这个孩子老身看着喜欢,便多留她一会儿。
老姐姐若要先行离开,便让老二媳妇送你们出去吧!”
刘氏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很快,便带着常氏和四姐妹离开了。
一场闹剧看的众位夫人娘子兴高采烈,韩府众人离开后,西花厅里的气氛更加热闹。
寸朝雨和安亦雅拉着墨池好一阵打量,寸朝雨摸摸心口道:
“好妹妹,刚才好紧张,我都以为你真的被绑架过,吓死了。
还好有池儿在,要不说你俩有缘分呢,名字一样,他又救了你....”
“好啦好啦,小鱼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怕寸朝雨越说越离谱,安亦雅忙打断她的话。
“妹妹这一番唇枪舌战的,快快坐下吃几块瓜果润润嗓吧!”
“小娘子好口才,方才看的我很过瘾啊!”
三人正在嬉笑,只听身后有人说话,三人转身一看,只见怡安郡主领着两位娘子正缓步朝她们走过来,
说话的便是怡安郡主。
“怡安郡主安好!”
墨池随着安亦雅和寸朝雨给怡安郡主行了礼,她的视线却落在了怡安郡主身后那道橘色的身影上。
冤家总是路窄。
墨池看着元瑶微微一笑,今日韩嘉卉安排的这一出闹剧狼狈收场,却便宜了这位始作俑者。
元瑶慌忙避开了墨池的眼神,方才她看的胆战心惊,不知为何,墨池明明是个小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
今日却看着如此狡猾狠辣,有一阵,她竟然有心惶惶然之感。
“郡主谬赞,小女愚钝,不过因为身处险境,出于本能自保罢了。”
墨池颌首低眉,朝着怡安郡主柔声道。
怡安郡主看着面前貌似柔顺的女子哈哈一笑:
“你不用对我低眉顺目,其实你内心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我喜欢,今日不早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时间找你出来玩儿。”
怡安郡主说完,又点头与安亦雅和寸朝雨打了招呼,便领着几人出了西花厅。
安亦雅看着几人离开的身影,对墨池道:“池妹妹,那个穿橘色衣衫的女子,你认识吗?她看你的眼神似乎很奇怪啊!”
墨池抿唇一笑:“我与她确实有些渊源。”
寸朝雨拉住墨池的手,满脸的担心:“那个女子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心思磊落之人,妹妹要小心些。”
安亦雅拉着她二人坐在了长案上,又给墨池夹了一著菜:“听说怡安最近和李博士府的一位亲戚走得很近,大约就是那位。”
寸朝雨拧眉:
“池儿,怡安郡主性子捉摸不定,做事完全凭她当时的心情喜好。
现在她对你和颜悦色,但说不定下次见了,她又会看你百般不顺眼。入了她的眼可不一定是好事儿。”
安亦雅叹口气:
“今日你算是在长安贵女圈赫赫有名了,往后要小心些,任何时候没,都不要离了我和你雨姐姐的身边,记住了吗?”
墨池点头微笑,虽然她不是个怕事的性子,但被人关心爱护,令她觉得十分温暖。
同一时间,永兴坊大皇子府。
大皇子陈旭东今年二十二,当今天子做事一向不按规矩来。照理说,成年的皇子出宫开府,一般会直接给封号。
但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十七岁开府,却都没有封号。
大皇子的母妃王淑妃,是刑部尚书王伟文亲妹,当年的长安城第一美人。
大皇子的长相自然不差,细长眼、肤色苍白、薄唇、高鼻,只是因为阴晴不定的性子,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颇为阴郁。
此时他满脸不耐,向站在他对面的刑部侍郎董有庆道:
“怎么,堂堂刑部侍郎,却连关押在你衙门的犯人都保不住,薛校旗不过是一时糊涂,才做了些错事。
不过是两个民间女子,赔些钱安抚安抚也就是了,难道真要朝廷命官去偿命?”
立在下首的董侍郎满头冷汗,大皇子性子冷硬,发起飙来着实让人有些扛不住。
薛校旗这个混蛋,要女人那里没有,却非的摸到人家家里杀人**。
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却还得让他来给这个变态擦屁股。
“殿下,您有所不知,之前因不知此事与薛校旗有关,案子发生后,部里上下也没有控制过舆论。
后来百姓们听说案子破了,竟然结对给谢思齐送了‘在世宋慈’的匾牌。
如今想要保下薛校旗,只怕老百姓的情绪难以安抚,尤其是其中一位死者的父亲,是永寿坊里正,在坊里很有些声望。
那老头子爱女心切,之前已经在部里来过数次,破案后就是他带着一两百人送来了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