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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砰’一声巨响,殿门晃了晃,紧接着大殿方向传来了无数道凄厉惊慌的尖叫!
太子、墨池和李毅拔腿便往大殿方向跑,墨池速度慢,太子一把拽住她的手,三人跑进大殿,远远便觉得殿内的光线亮堂了很多。
只见女眷们都避开在大殿四侧,惊恐的眯着眼看向屋顶上方,一些女眷瑟瑟发抖,几个小娘子盯着屋顶失控般大叫。
大殿内为数不多的三十几个军士分成两拨,一拨将皇上皇后和七公主团团围住护起来,另一拨手拿兵器,围成一圈站在大殿中央,一副御敌的姿态也紧张的看着屋顶。
屋顶上方,赫然掀开了一个两三丈左右的圆形大洞,炙热的阳光穿透大洞直射进殿内,屋顶上沿着大洞边缘,站了足有四五十个身穿鸦青色短打服的蒙面人。
最显眼的,是他们中间一个身量挺拔修长、身穿白色长衫,带着一副黄金面具的男子!
太子神色怪异的看着屋顶上的人,墨池一直悬着的心霎时安定了下来。
男子的视线在太子和墨池相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冷声道:“救人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大殿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直卷缩在皇后怀里瑟瑟发抖的七公主‘呜’一声高兴的哭了出来。
男子身边的一个蒙面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很快,四五十个蒙面人便直直从三四丈高的屋顶上跃了下来,只看的几个小娘子又是一声惊呼。
下来得蒙面人十分有序的分成了两队,朝大殿正门和北门而去。
李毅对太子急吼吼的说道:“殿下,恐怕有诈!”边说着,边拿着刀护在太子身前。
“无妨,他们是来帮咱们的!”太子抬头看着屋顶上的面具男子,双眼中弥漫着兴奋的光芒,此时他心中有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面具男子也看着太子和墨池,只是他虽带着面具,墨池也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炽热的目光。
方才打手势的蒙面人朝太子拱手,朗声道: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炸了西门和南门,分散走了一部分反叛的禁军,还有一部分人混在禁军队伍里混淆他们的视线,城北大营的先锋军至多再有两刻钟便会从北门攻进来。我们会和军士们一起守好殿门,等待援军!”
太子松开墨池的手抬手朝还站着屋顶的人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
面具男子紧盯着太子和墨池交握的手的目光眯了眯,飘飘然从屋顶上跃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但只从高大的身材和强大的气势,也能判断出,这一定是个不同于俗世的俊美男子。
面具男子双眼扫过也紧紧盯着他的苟氏,看到发丝虽散乱、但神色如常的母亲,他幽深的双眼中露出淡淡的温和,收回目光,他几步便走到太子和墨池跟前。
“流溪草已经处理了,大殿外燃烧的硫磺也已经熄灭,不必忧心!”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看着太子,但墨池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得。
从方才赶到大殿,太子一直有些呆愣愣的,直到面具男子走过来,他似乎才回神,有些僵硬的笑着又道了声谢。
“没受伤便好,暗卫虽然不便露面,但看起来还是尽到了职责。”面具男子又是一句头没脑的话。
太子摸着鼻子嘿嘿一笑。墨池勾起唇角,目光似乎越过了面具男子,温柔的看向了前方。
李毅皱皱眉,心里泛起嘀咕,‘这样的一看就是小白脸,说话又没头没脑的男子,能帮他们抵挡的住外面数千的士兵吗?’
望月阁里,英王看着不远处的浓烟和一道道向浓烟处跑过去的黑影,握着千里眼的手骨节发白,似乎恨不得将那跟不算短的千里眼掰成两半儿!
徐先生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英王道:“王爷,队形乱了,咱们的人里面好像混进了奸细,王杰深.好像控制不了场面了!”
英王一向俊秀平和的脸上此时看起来十分阴郁晦涩,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我这个看上去十分昏庸的哥哥,竟然还留有后手!”
“王爷,一击不中便已失了先机,王爷不妨谋定而后动。此时退一步海阔天空!”徐先生拧眉冷静的分析道。
英王看着下面朝四面八方胡乱奔跑的士兵,俊秀的脸庞上满是狠戾的神色,片刻后他毅然转身,狠狠的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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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整个大陈都沸腾了,皇上下了通缉令,英王犯谋逆之罪,全国通缉!
几天之内,禁军两千人,从上将军到兵士,挨个盘查;二个二品大员、四个三品大员被抄家关押;六部查抄数十个低级官员;镇国公被取消国公封号,贬为庶人.......
大理寺衙门的牢狱这几天人满为患,一部分嫌犯直接被关进了刑部衙门!
那几天,几乎时时能看到某个高门贵族被抄家,一时之间,长安城人人自危,连老百姓们也整日关门闭户,无事绝对不出门。
四天后,英王陈敏得在豫州宣布称帝,建国号南陈。豫州知州同时反出大陈。
中元节之夜,按照大陈习俗,本应在这一晚放开宵禁,人们纷纷到渭河橘河放河灯吃穄米饭。但因为时局动荡,衙门并未放开宵禁,老百姓们更是不愿在这个多事之夏出门走动。
虽然大理寺衙门人满为患,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大理寺一间特别的牢房里,关押着一位特别的犯人。
今年的中元节一轮明月似乎比往年透亮许多,月光透过高墙上那一尺见方的铁窗,照在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正是怡安郡主陈留英,她已经被消掉郡主封号,在这里关了五日。
这间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湿。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月光非常微弱,即使外面亮堂堂如白昼一般,这里依然几乎是乌黑一片。
陈留英的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和链索,那镣铐因为常年被鲜血侵湿,已经有些生锈。
她浑身鲜血淋淋,圆滚滚的身子上裸露着大部分的肌肤,肌肤上皮翻肉卷,鲜血从卷起的皮肉往外一点点渗进镣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