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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热闹的大街,拥挤的人群,民众的目光下,一个平头少年弹着吉他伴奏,一个长相俊逸的年轻人拿着一根大玉米歌唱。
两人配合默契,却因为那根大玉米,气氛略带喜感。
或许是他们的演出别具一格,又或者是他们的表演真的很好,围观的人众越来越多,有的掏出了身上的零钱,有的悄悄打着节拍。
“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忽然,街道上传来一声叫喊,周围的小摊小贩瞬间变了脸色,手脚麻利的把自己摊位迅速收拾,忙着逃之夭夭。
“哥,城管来了!”邓飏的吉他声骤然停下,对着还在沉浸感觉的赵小杰叫道。
“城管?”赵小杰念叨了一声,转眼不满道:“城管就城管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哥,这里是中国,可不是国外,城管会砸了我们的行头的。”邓飏吼了一声。
“对呀!”
赵小杰焕然大悟,这可不是开玩笑,中国的城管见着卖唱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儿了,至少邓飏的吉他会被拘走,严重者会用特别的方式教育一下两人。
“该死的,我们才来这儿没多久,还没唱完五首歌,城管就来了。”赵小杰抱怨道。
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伙们都散散吧,执法大队儿来了,你们这样围着我们两兄弟,等会儿我们可就要倒霉了。”
“走吧走吧,人家两小兄弟努力赚点钱,别被我们给糟蹋了。”
“话说什么时候改掉这条规定,街头卖艺他们不是破坏市容,是城市的另一艺术面照。”
“对,流浪歌手都有他们的苦衷,谁愿意流浪漂泊似的。”
众人随着议论声,慢慢散开,最后剩下了赵小杰和邓飏两人收摊子。
“你去看看,城管到哪儿了?我抓紧时间把钱收起来。”赵小杰蹲下来,对邓飏吩咐道。
邓飏点了点头,拔腿就跑了出去。
赵小杰额头冒汗,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那种感觉,就好像背着人做偷偷摸摸的事情。例如自己上课玩手机,已经得到消息,班主任正在到来的途中。
要是被城管给逮到,这些东西都会被没收,距离《音乐才子》没有多久了,再配置一份就需要太多的时间,所以赵小杰必须得抓紧时间。
用了一分钟的感觉,赵小杰收拾完毕,用一个小包裹装了起来,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赵小杰没看到邓飏的影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小子干什么去了?不就让他去看一眼吗?现在都还没回来。”赵小杰嘀咕道。
不管了,赵小杰站起身,张望了几眼,都没看到邓飏的影子。
忽然这时,邓飏从拐角处跑了出来,而且还带着一个人,不!是背着一个老头,拼命的跑了过来。
“哥,快跑,后面他们追上来了。”邓飏脸色涨红叫道,他背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起来有些吃力,但依旧没有放下来。
除了邓飏和那个老头外,从拐角处又跑出五六个人,穿着惹眼的制服,手中拿着些没收的器具,有人指着邓飏叫道:“小兔崽子,给我站住!放下那个老头,我们不和你计较。”
邓飏视若无睹,双腿依旧快跑着,边跑边对背上的老头说道:“老人家,你别怕,他们追不上我。”
“我的胡……我的胡……不能丢了。”老头伸出一只手朝后背摸了摸,声音嘶哑叫道。
等到老头没有摸到自己心属的东西,老头双眼猛地睁开,悲惨叫道:“我的胡呢?我的胡去哪儿了?!”
邓飏吓了一跳,从背后摸出一把小型的二胡递给老头,没好气道:“老人家,你别叫了,再叫我就扔你下去,等着你的二胡被他们给砸吧。”
“谁要砸我的胡,我和他拼命!”老头突变狰狞,语气冰冷道。
“老弟,他谁啊?我们自己跑还来不及,你还带人跑,真以为带个人,就多了一条命啊?”赵小杰问道。
赵小杰:“哥,先别问我,我们赶紧跑吧,等会儿在狮子头集合,我再和你解释。”
几个城管速度也不慢,追着邓飏就跑了过来,看到了赵小杰和邓飏对话,再一看赵小杰背着把吉他,拿着一个大包裹,已经知道这些人是一伙的。
“哎呀!你们这些破坏市容的家伙还是成群结队的,让我逮到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领头的城管叫道。
赵小杰没管他们,对邓飏道:“狮子头集合,别被他们给抓住了。”
说完这话,赵小杰也跑了起来,速度很快,即便是背着一堆东西,他也快的惊人。
邓飏不走赵小杰那条路,分开跑了起来。
“头,追谁啊?”
“算了,别追了,我们回去去把那些漏网之鱼给抓出来。”领头的也累的不行,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功夫。
执法大队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放由了赵小杰他们。
一座巨大的石狮子面前,赵小杰将吉他放了下来,依靠在石狮子的一只腿旁,不到多时,邓飏背着白发老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别急,喝口水。”赵小杰等待时,去买了两瓶水,递给了邓飏一瓶。
邓飏缓缓的将背后的老头放下,接过来赵小杰的水,一口灌进喉咙。
“他谁呀?”赵小杰指着还在抱二胡的老头。
“不认识,我刚才看到他被人给撞到了,手里的二胡也落在了地上,我就帮他捡起了二胡,谁知道这时候执法大队追了上来,我就背起了他,赶紧跑了回来。”邓飏说道。
“看样子他这是个卖艺的,而且应该是老油条了,要不然城管会追着他不放。”
蹲在地上的老头瞪了瞪眼睛,叫道:“胡说,我就在那儿无意拨弄一下我的胡,就没想到一些小摊小贩都疯了似的,还把我给碰倒了,要不是你拿走了我的胡,我也不会随你走这么远。”
没找到老头会反咬一口,邓飏本就年轻气盛,遇见这种事,他气的不行:“我好心好意帮你捡起二胡,本打算交给你,要不是我背你老这么远。你的二胡都有可能被他们给砸了,你还这样信口雌黄对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老头被骂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可没有狡辩什么,依旧用手擦拭着自己的二胡,好像全世界只有他的二胡一样。
赵小杰拉了拉心中不快的邓飏,劝道:“算了算了,就当做了件好事没人知道,我们也不需要他说一句感谢的话。”
“哼!老白眼狼。”邓飏还是很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转眼不看老头。
“喂,小朋友,你说谁白眼狼了?”老头闻声站了起来,对着邓飏道:“我项得意一生光明磊落,从来都是好坏分明,说话那是有依据所在,刚才明明就是你多此一举,怎会是我的过错?”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老,我们年轻,你可以倚老卖老,我们就只能孝敬你老,你说的话法律都认同。”邓飏虽不爱说话,但要是被激怒起来,种种刻薄的话都能说的出来,现在眼前的这位老头便是,把他彻底给惹恼了。
用那些直肠子的人的话说,就是: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
“你你你……我……”项得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说出的话都理不清楚,双眼死死的盯住邓飏,那种眼神若真有伤害,恐怕能杀人。
“你你你……我我我……”邓飏学着项得意的话,调侃道:“我怎么了?你又怎么了?我来说吧,你我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我是农夫,你就是那条不识好人心的毒蛇!”
“我……”项得意脸色通红,就像是充血了一般,看起来极其吓人,由此可见他到底是多么的羞愤。
“老弟,算了,别和他计较了,等会儿倒在地上,讹你个百八十万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收拾。”赵小杰也没对项得意多尊重,一个不识好人心反咬一口的老头,素质能有多好?赵小杰没必要尊重他。
项得意瞪大了眼睛看着两兄弟,他是好久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他是何等的人物,响当当的大师,求着见他的人都能排起一条长龙,今天被两个年轻人给骂了,而且还被骂的还不了嘴,这让项得意好是恼火。
“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找机会和我们产生点摩擦,然后借此躺在地上讹诈我们。”邓飏露出讥笑,说道:“告诉你好了,我就贱命一条,你要是敢躺在地上讹我们,我不介意和你死缠到底,白眼狼!”
“哥,我们走吧,今天真倒霉。”邓飏转过身来,对着赵小杰说道。
赵小杰没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项得意,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个社会怎么什么人都有?
项得意受不了两人这般的对待,小跑几步,一下拽住了邓飏的手臂,喝道:“好,今天我项得意认栽,刚才是我不对,还请你们原谅。”
邓飏甩了甩手,挣脱开来,狐疑问道:“又来装大尾巴狼了,要是道歉好用的话,我去犯罪,然后一句道歉就不了了之。”
“那你想要什么?”项得意抬起了头。
“咯,你手里那把二胡,我看着挺有趣的,送我玩玩儿。”
邓飏兴趣盎然的看着项得意手中的二胡,他喜欢音乐,也喜欢种类丰富的乐器,这把小巧的二胡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行!谁都不能夺走它。”项得意锵锵有力说道,代表了他的决心,不可冒犯。
“那你有什么用?看你穿的那样,比我还穿的穷。”邓飏摊开手。
“你们是卖唱的吧?”
邓飏:“废话,不卖唱,刚才我们跑的这么快干什么。”
“我可以教你们唱歌。”项得意缓缓说道,其实他不想说出来,但他一生从不亏欠别人。今天虽然有些误会,可邓飏他们还是好心帮他,这让项得意有点愧疚。
“唱歌,你谁啊?”邓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老头,你照照镜子,你教我们唱歌,不是教我们唱山歌还是怎么滴?”
“哥,我们回去吧,我害怕我等会儿笑的走不动路。”
赵小杰点点头,也这么认为,和邓飏一起离开。
“诶?你们别走啊!我是认真的。”项得意对着两人的背影着急叫道。
“老头,我们不和你瞎闹了,我们也是认真的。”邓飏半开玩笑道。
赵小杰边走边说道:“其实没必要和这种人多废话,当今社会,没素质的老人多了去,给他们废话就是在浪费生命。”
“哥,我晓得了。”
“恩。”
“对了,哥,我们《音乐才子》海选唱那首歌?”
“随意吧,只要认真对待,海选第一关绝对能通过。”
慢慢地,赵小杰和邓飏的身影消失,项得意还在后面追赶,只不过年迈的步伐终究追不上年轻人,项得意实在是跑不动了,坐在一个花坛上歇息,喘气不止:“他们说的《音乐才子》,不就是我二徒弟要去做评委的节目吗?他们好像要参加这一档节目,那我就有机会好好和他们解释清楚了。”
“赶紧和老二说一声,我去当评委,要是他们真唱的好,那我就可以安排安排,一档娱乐节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让赵小杰和邓飏听到这话,不知道表情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