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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沈云艰难地撑开左眼眼皮,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灰暗。
这是哪里?
是了,自己正要溜走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人打晕在地了。
“你醒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明天开始就要干活了,你不现在补充点食物,恐怕明天挖不够足够的量来上交。”
一道低沉的男声幽幽地从他耳边传来,听得他一头雾水。
不管怎么样,先起来问个清楚,这才能够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沈云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上支起身子,四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小房间间,算不上如何的明亮,要不是有一盏灯增添了许多的光亮,恐怕沈云都看不清他身上的道袍。
道袍?
自己什么时候穿上道袍了?
再一抬头,桌上的那盏油灯前,正静静地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你是什么人?”
沈云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昏沉沉的脑袋更加清醒一点,看清眼前的状况。
“虽然是在室内,但这里地处的位置十分有利于接引漫天的灵力,你不妨现在引动一些入体为自己洗筋伐髓,或许对你现在的状况比较有帮助。”
灯影下的男子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语,沈云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昏迷了许久,与这人更是不知相处了多长时间,既然之前他没有趁机偷袭,这说明自己大可以对他放心一些。
这么一想,沈云就毫无顾忌地摆好姿势,轻车熟路地接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周天。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被人打晕了而已。
灵气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体内因为袭击而被打乱的经脉逐渐被疏离顺畅,沈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缓缓地再次睁开双眼,摸了摸一旁地上的背囊,那里面是他从九明那里得来的符箓和笔记,知道这些东西并无缺失之后,身故意呢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九明不过是一介破落散修,除了自己这个身无分文的土包子,他身上的东西有谁会看得上?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些破烂罢了。
沈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自嘲。
“不知阁下何人?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金庭洞天的矿场,而我嘛,跟你一样,是这矿场的矿奴而已,你可以叫我易连山。”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沈云而坐,在微弱的灯光下,沈云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眼前这人大约三十上下的模样,留着一撇山羊胡,脸颊消瘦颧骨高突,一双眼睛扑朔迷离,叫人看不清虚实。
这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或者说没心没肺的人。沈云第一眼就对这人的性格有了初步的判断。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那矿奴是什么东西他虽然不知,但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这人居然还能不紧不慢地跟他说出来,听他语气更无半分不满的样子,这人要不就是什么看淡一切的高人,要么就是低头认命的废人。
沈云接着问下去,这易连山倒也没有半分不耐地有问必答,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沈云说了个明白。
神显宗之下分为三十六脉,或者称为三十六洞天。
这金庭洞天正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其中比较靠后的一个。但再小的老虎那也是百兽之王,这金庭洞天在一干散修眼里那就是巨无霸一样的存在。
这金庭洞天的看家本事是寻矿探脉,为了挖掘深埋的矿藏,他们搜罗了大量的苦力为他们做事。这些劳力大多是锻体境界的散修,既有力气,又却资源,通过为金庭洞天出卖劳力来换取些微薄的好处。
这些苦力中少数是自愿的,很多是被迫抓来的犯人。
有的是仇人,有的是罪人,还有的就是像沈云这样无依无靠撞上门来的倒霉蛋,这些人无法自由决定去留,只能为金庭洞天干到死去为止,地位十分低下,因为被称之为“矿奴”。
看来,这金庭洞天的人是看上这茶山下的矿藏,这才带着人匆匆赶到,倒霉的沈云跟他们迎面相遇逮了个正着,就这么失去了自由之身,沦为此处分配的上百个矿奴之一。
可恶!
沈云一拳打在结实的地面上,满脸的不忿。
刚脱离了虎口,结果又入了狼窝,这下可比九明难对付的多了,自己要想从这里抽身而退,只怕是难上加难。
“福纳于穷,石尽水出,亨。”
沈云正在苦恼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人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不禁有些奇怪。
“易兄,你说的什么?”
易连山摊开手掌:“这不是我说的,只是卜算的结果罢了。”
沈云转头一看,一片残破的龟甲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之中,那布满凌厉划痕的表面上正泛着点点青光。
看不出来,这人居然还会十类中的卜算,这让沈云倒是刮目相看。
据九明的笔记中所记载的,十类之中,卜算一门是最为怪异的,只因它的入门标准实在是太过苛刻,所以会的人并不多,九明行走江湖到了今天,也只见过寥寥几人而已。
无福之人不入,无缘之人不入,无天命之人不入。
这三条标准玄之又玄,实在是难以捉摸。
但卜算一术也最是神奇,传说擅长此道者不仅能够趋吉避凶,甚至能做到洞察天机,无往而不利。
但这样的人九明连听都没听过,只是听人这么传说过而已。
而且世上骗钱的算命先生多了去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反而是难得一见。
反正沈云是不行这些江湖术士的。
看玩笑,这易连山要是真这么灵,怎么会算不出来自己会变成矿奴。连自己都搭进来了,这还怎么说服人?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宽慰他,沈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拱了拱手:“多谢易兄的吉言了。”
也不知道易连山知不知道沈云已经把他列入骗子的范畴,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经他这么一劝,沈云倒是平静了下来。
也对,小爷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自己,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就不信了,会连一条出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