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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云上喊了我一声，我抬头看他，哪知他先扭头笑了好几声，想是笑够了这才回过头看着我说道：“一转身你就跑这里来了？你还真会找地方！”
“你稀奇的东西那么多，小红丸啊，小青叶，不来这里那就亏了。”
抬手弹了下我的脑袋，云上说道，“你是觉得我有多糊涂，会疏忽到有关解傲狠毒的记载。”
我对云上笑笑，说道：“你若疏忽了，天下便没人明白。”放下书，我看着云上问道：“他们都去睡了？”
云上点点头，忽又扭头笑起来，“有什么笑的，”我嘟囔道，“好像没见过人爬似的，爬山爬山，当然要爬了。”
“真没见过，哈哈哈！”
白了他一眼我问道：“云上，有件事你帮我，你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提升下罪奴孩子的身份？”
“嗯？你说什么古怪话？”
“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非常喜欢弹琴，可是因为是罪奴的女儿所以不能摆弄这些东西，细想想，其实有过错的是她的父亲，跟她是没有关系的，为什么她要背负不是自己的罪过过日子，还不能去弹奏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就会多管闲事。”云上白了我一眼，“你不了解的，这种东西不是我们想帮就帮得了的，这世人最喜欢给自己、他人标榜身份，打些个烙印，你没见那后宫里的嫔妃么，那是最讲究规矩礼仪的地方，尚且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更别说民间市井了，就算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也会在心里暗自为身边的人物种种分类，才会有这门庭若市的风范与门当户对的传统。你认识的那人若是罪囚之女，就算你为她做的再多，也抹不去别人已烙在心头的罪奴印记，你若冒然去帮她，将她搁置在一个本不属于她该在的位置，反而会害了她的。流言蜚语，字字诛心，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话，混账话一样会杀人的。”
“可她只是想弹琴而已。”
“我知道了。”云上说道，“容我慢慢想法子吧，先把泷司的事情弄好再说别的。”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地上有巨大眼睛的地方。”
云上一愣，神情变得阴暗，“你从哪里听来的？”
“不是，是梦里见到的。”我说道，“在阙城我遇到一个老人，别人都叫他周公。”
“周公？”云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是他为你解的梦？”
“不是。”我低声道，“他拿了香点燃，我就做梦了，梦里有看到很多东西。梦醒了我原想请他解梦的，却被溯月给拦住了。”
“怎么会？”云上皱眉，很是不解。
我掏出腰间的小药袋子，取出了那片在阙城朔方酒楼拾到的花瓣递给云上看，云上看了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冷漠。
“你梦见了什么？”
“黄沙，一望无际的黄沙，还有这种花，还有地上有一双巨大的眼睛。”
“是楚颐。”云上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那双巨大的眼睛是玄武神的双眼，左眼看过去，右眼知来日。”
玄武神......
我忽地记起了汨罗的祁城，救了云上那时遇到阿吉和那只女蛛妖，他们提到云上去过楚颐，向玄武神求药，却被绑了灵丝还被那些妖物一路追杀......
我原本想要云上陪我们去一趟楚颐的，现在才恍然觉得那个地方并不是他愿意去回忆的地方。
那夜的山里，满脸满身的血迹和伤口，身为吴秀雀神却被那些蛛妖一路追杀诱骗，若不是那日溯月及时出现，我真的不敢想象云上现在是否还活着。
转身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我冲着云上扬扬手中的书说道：“我拿回房间去看。”
“喂，你没来由地问那双眼睛，现在又跟没事一样的要回房看书，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没有。我就是没见过那双眼睛，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古怪的地方才问的，你知道的，我连沙海都没见过，我以前是小庙里头长大的。”
“总之，那里不许去。”云上说道，“不管你做过什么梦，那个地方绝不许去，懂不懂？”
“我懂！”
“小见，我先时还不明白溯月为什么会拦着你跟周公说话，他一定是看见了这片花瓣。这花叫做栀子花，你遇见我时缠着我的发丝，主人便是他。”
什么？怎么会这样？
玄灵。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的花叶，云上却接着说道：“想来溯月也猜出这叶子出自哪里，他既然不愿你跟周公说话，自然有他的忌讳。”
“哦。”我轻轻应了声。
“夜深了，先回去睡吧，什么都可以乱想乱琢磨，就是楚颐不许想不许琢磨。”
点点头，我拿了那几本书跟在云上的身后离开了药阁。
“云上，玄灵长什么样？”走在小径上，我悄声问着云上还不忘看看他的脸，生怕他会因我这话生气，果然那张脸就是一脸冰霜，他白了眼我低声道，“我并未见到他。”
“那他怎么捆的你？”
“是幽叶。玄武之神的蛇神。”
再没敢说些什么。
回到后苑，看到我那间屋子居然亮着灯火，心里不由地感激梁漪的细心，云上将我送到房间门口，说道：“快去睡吧。”
“云上。”
“我刚就说了，不许琢磨那个地方的事。”
“不是。我不琢磨那个地方，琢磨下阙城总行吧。”
“你还打算去找周公不成？你以为他天天都在那里？”
“我是想去看看沙海，我没见过，那里很好玩的样子。我想去玩玩，要是好玩就带小痕也去那里玩。”
云上瞅着我，眯了眯眼，“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就去看看沙海。”用手指指夜空我说道：“你让鸟送我去就行。”
云上翻了个白眼说道：“知道了，先歇些日子，过些天再说......等泷司身体好些，我带你去。”
“是不是很糟糕？”想起轿子中的泷司我有点担心。
“很好了，跟先前比起来不知好了多少......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