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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台子上,一个约莫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子正坐在一个宽大的座椅上看着我们,一脸杀气,她的左右手手掌都裹着细长布条,只露出白皙如藕的十指。
“云上,好久不见!”座椅上那女孩子在一片静寂中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这声音,正是我在玄武庭的洞道里听到的,那来自地面的声音,她是玄武神的蛇神幽叶,“哟,这一次你还为我带来些新朋友?”
......
“幽叶,你有朋友?”云上笑道。
座椅上的蛇神幽叶站起身,我看着她向一旁的小妖们做了一个手势,而后那些小妖们的手里多了一张张巨大的如网样的东西。
“别急呀,这才刚见面就要动手?”我忙出声道:“这也太快了点,你们都不聊聊叙叙旧的么?”
“小子,你哪来的?”幽叶看着我冷喝道。
“阙城。”我看着蛇神幽叶笑道,“你好像在找我,活的!”我又对她笑了笑。
她重又坐回椅子上,看着我好一刻没有说话,而我借着这档子工夫又一次打量了下山谷。那双大眼睛周边的地面上空荡荡的,想来是处极威严的地方,所以尽管四周有那些坐在山壁上的妖,也没有一个敢踏足这大眼睛四周。
在大眼睛的上方,飘着一个个气泡,若我没有看错的话,气泡里装着的该是人,普通百姓,为什么他们会在气泡里,会飘在大眼睛上方?
心里一阵诧异,却也琢磨不出什么。
迈开双脚一步步地向着大眼睛走去,我踏进了这个没人敢进的地方,站在眼睛旁边。
四周响起了低吼声,山谷里的风忽然间就变得阴冷刺骨。
“听说这双眼睛很神奇,左眼看过去,右眼看来日,能让我看看我的过去么?”
“呵呵,”座椅上的蛇神阴阴笑了,“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过,你拿什么跟我换?难不成指望我白让你看?”
“怎么会,那多不好意思,”我笑道,抬手向着云上他们三个指去,我说道,“那边是我带给你的三件礼物,除了你一心想要的雀神,还有条上万年的龙,你换不换?”
“雪见!”云上向前一步,对着我怒吼,溯月、泷司也是一脸寒气,两眼清冷的看着我。
“哦?哈哈哈!”蛇神的声调拖得很长,很是惊讶地看着云上三人,“上万年,没想到,没想到,真没想到!哈哈哈!我说小子,你想用他来换,就为看眼你的过去?你不觉得这么做太奢侈了?”
“不奢侈。我跟那条龙又不认识,只知道他上万年而已,但是我的过去却遇到过一位贵人,神仙,他说要渡我成仙。我那时年岁小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如今我这么大了,想想若是能成仙的话也不错啊。细细琢磨,人族这一生实在短暂,唯有长生才是最好的选择,一边是长生不死,一边却是素不相识的龙,两厢比较,我觉得还是自己重要些。”
“你能成仙?哈哈哈!”蛇神使劲拍着她座椅的宽大扶手,笑的灿烂,那座位上坐着的哪里像是个神明,分明就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
“能!”我转头遥看不远处那三人,底气十足道:“因为有个秘密,他们三个都不知道,我这秘密说出来可是能让他们吃上些苦头的。枉我这一番辛苦将他们诳来此处,若是再不能得了那成仙的法子,不是很亏?我可是一番辛苦找到阙城,好不容易得了周老爷子梦境的好处,知道这里有找回我成仙的法子才费尽心思过来,这成仙怎么可能是说笑?”
“秘密?”蛇神一脸轻慢的神色,“你能有什么秘密?”
低头侧脸,略一犹豫我说道:“我是雀灵。”
山谷里一片低语,那些妖怪们唧唧咋咋,座椅上的蛇神表情明显一愣。
扭头向着那三人的方向瞅去,云上那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我琢磨他心里不知道将我骂了几百遍,再看泷司,那脑袋早已低到不能再低,他那是什么意思,觉得这句话很给龙灵丢脸么?至于溯月,先时原本一片冰冷的脸这会又多了层愠意。
难道四兽灵随便说说都不行?
“雀灵?”
点点头,这话已经说出去断然是收不回来的,如今我也只能是厚着脸皮接着往下扯,“对!对于雀神来说,若是没有雀灵会怎样?”我如此说着向着云上看去,却意外发现泷司的表情怔了一下。
我这话说的太莽撞了,我忘了,泷司已经没了龙灵......
“好像很有趣,”蛇神站起身,张开嘴巴喊道:“北姬!”
随着蛇神的呼唤,一道光影在我身边绕了几圈,化作一位中年妇人。
她瞅着我,冷冷一笑。
我不知道这叫北姬的妖怪要做什么,只觉得她离我太近,似乎有些危险,步子不由的向着身后退了一两步,就听蛇神说道,“你自称是雀灵,那就让北姬来验看一下。北姬是我楚颐有着三眼的大妖怪,虽不能看过去、来日,却也有着慧眼、鬼眼、肉眼的法力。慧眼辩灵,鬼眼识妖,肉眼挑人。你即是雀灵,那就让她慧眼看看,一辩即知。”
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仿佛身体里有个无底洞,我哪里知道这妖怪中还有这般本事的,这下子,一张嘴巴想要说个天花乱坠是行不通了。
“蛇神,你在说笑?”瞅着眼前的女人我说道:“她分明只有两只眼,哪来的三眼!”
蛇神还没有回答我,我面前这婆子却已经冷笑数声,看着她,我忽然发现她的双眼开始变色,变成了蓝蓝的颜色,很迷人的蓝。
沉浸在那股干净爽目的蓝色中,四周却是开始了骚动。怎么了?向着四周看去,我发现我被裹在一片蓝光之中,我身边的蓝光就像水波纹一样晃动不已。
忽地那些水波纹动了,就像被风撩动,却又像是有什么在牵引它们,它们在我身边飞舞,我看到一条水凝结的巨龙在我头顶的夜空对我凝视。它在空中飞着,扭动着身躯,忽地向下贴着山谷飞翔,惊得那一众妖怪个个尖叫着避让那水龙,它直奔我而来,眼见就要撞上我,巨大的水花此时四溅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