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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幽叶声音低沉，“说不要叫醒你，让你再睡一会。”
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衫，我“哦”了一声，走到床边看了千景一眼我问道：“他好些了？”
“嗯。昨晚醒来过，睁开眼睛叫了我和河生，还问了你，而后便又睡着了，”幽叶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一大早眼珠子就红红的，这才刚几天？这么下去，眼睛总有一天会瞎吧，”
知道她说的是我，我低头没敢看她，“才不会。”我也是长叹了口气道，“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抬头诧异地看着幽叶，只觉得她这句话实在问的有些多余，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我总要知道你去哪里，有没有危险吧，”幽叶叹道，“你身边两个龙神，似乎脾气都不太好。”
“我要去汨罗。”
幽叶皱了下眉，“跟谁去。”
“自己，悄悄去。”
“你在说笑？”
“没有。”轻叹一声，我说道，“我不想她们两个担心，还是让她们在这里舒服地待着。等到千景醒来，她们跟千景一定有很多能聊的话，至于我，承诺过的事情总要做到才好，不管过去了多少年。”
“你一个人去不行。”
“那借我几个妖怪？”
幽叶看着我，寻思了下点头道：“你想谁跟着你去？”
“北姬、掩足、尤疑、伺年。”
“就四个？”
“四个足够。”我笑道，幽叶冲我翻了个白眼起身下床，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道：“你要当心那个叫蓝施的。”
“嗯？”
“阖商的巨蛟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心里明白幽叶在说什么，我“哦”了一声，“我躲着点她们好了。”
“躲？躲能管用的话就没那么多事了！阖商的巨蛟可是很有名的，在阖商为蛟，入海后很多成了龙王的妻妾，那女人你招惹不起，能少跟她有牵连就是好运气了。”
“我没想招惹她，是她不喜欢我。”
“你占着一条万年龙子，未来的龙尊，她怎么会喜欢你？她恨不能一口吞了你安心。”幽叶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闻声似乎听到些消息，阖商巨蛟五月五要从雾垭口入东海，五月五之前你必须回来，跟泷司留在玄武庭。”
“啊？”
“啊什么啊？泷司是东海小龙王，东海是他的地界他做主，谁进谁出要他点头才行，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些巨蛟在他眼皮底下放肆？这些巨蛟这番打算明摆着就是冲着泷司去的，你还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你呀！还不是因为你跟泷司走的太近，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泷司的龙灵！以往巨蛟入海，哪敢冲撞龙王，那都要备了礼先去拜见龙王打了招呼得了应允，待到深夜偷偷入海，雾垭口直面东海，那里并没有可容巨蛟入海的宽大河渠，她们这是明摆着要掀起滔天巨浪横冲直撞冲入东海，她们根本没把泷司放在眼里。”
喉咙里像噎了什么东西我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溯月昨夜那番不安心可是跟巨蛟入海有关。
指尖不停地磨蹭着，我心里盘算着这下该如何是好，幽叶却是一针见血地说了一句，“溯月这时离开，只怕是那些家伙用什么法子调开了他。你这丫头，怎么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变得糊涂了。”
是这样？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怕真如幽叶说的，她们做好了准备。
那日伯海边再无见面，后来溯月一直都陪着我们，若说蓝施有什么打算，我是一点都不奇怪，伯海边入海前她那一回身一扭头的脸，即使是这一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冷漠、嫌恶。
“这事你可要放在心里藏好了，别告诉泷司，让他待在这里安静地躲过五月五。以他的性子，不会容忍那些巨蛟如此猖狂的，那些家伙是做足了准备存心要泷司好看的，若是从前，泷司还不撕碎了它们，只是现在他却是这种样子，又能怎样。”幽叶压低声音道。
“巨蛟为什么要入海？”
“入海便有了可以在海中修行的资格，河塘、深渊那种地方，几百年倒无所谓，若是想要千年、万年的修行，不得找处足够大的地方潜行么？海，便是所有水生兽最终的归宿。”
“我懂了。”看着幽叶我点点头，“五月五是么......”轻轻呼出口气，我说道：“我先出去了，到玄武庭外面集市上的那记包子铺等他们，这样小语、小雅不太会注意到，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吧。”
幽叶点点头道，“你要小心，早去早回。”
“嗯。”答应一声我出了屋子，而后小心翼翼地绕过百语、即墨雅的房门走出玄武庭，幽叶一定会帮我想个合适的理由告诉她们，至于我，需要操心的事竟又多了一桩。
阖商巨蛟。
蓝施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若是如幽叶所说她是故意引开了溯月，那么五月五之前溯月是不会回来的吧。
溯月......泷司......
一路向着集市走去，我脚步不慌不忙的，很快北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丫头，你怎么这付打扮？去哪里？”我看着她笑道：“这样子省事，去汨罗。”
“汨罗？”北姬皱皱眉。
“我想......”想字才刚说出口，尤疑已经到了。
脚步一顿，我看着北姬、尤疑笑了，“既然你们两个先到了，那就麻烦你们先去汨罗帮我办件事吧。”
“什么事？”
“尤疑你这边简单些，你去汨罗的镇远侯府，找一个叫弗睿的女人，保护好她不要让她有什么意外就好，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听听镇远侯的心魔、他子女的心魔，还有他妻妾的心魔解解闷。”
尤疑瞅了我一眼，一纵身，似风一样不见了人影。
瞅着尤疑刚还站着的地方，我一阵发愣，北姬的声音便响起，“我说丫头，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尤疑回来？”
“不，不！其实我在想事情，”我举起食指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有些繁琐，这事比较复杂，要足够细心些才稳妥，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去办。”解开腰间的小药袋取出两片青叶交给北姬，我贴近她的耳边一阵低语，北姬点点头，瞅着我问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