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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走出屋子,就看到那四张满是期待的脸,寻思了一下他们的身份必是不愿去跪拜什么人王国君的,便交待尤疑先去王宫转转而后到宫里头找我,化作我手巾上的一朵荷花,北姬呢,信手拿出屋子里一把扇子,我让她附身其上,化作一幅山水图。
至于掩足,瞅着他那一身的大包小包,这就算能进得了皇宫的宫门,没走多远也得被人哄出来,算了,便让他追着镇远侯府、滁州大营、这边屋子多跑跑,看看要照顾的人,还要多陪陪孤独的苏魉。
最后就剩下伺年了,我冲他挤眉弄眼跟他商量进宫之事,先前他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待到我提到要跪拜国君时,那脸拉的比谁都快,嘴巴一张就吐出十来个“不干”,好说歹说我告诉他有可能他这一委屈我们能弄些碧摇冬来过夜,他才闭上了嘴,转动眼珠子一番寻思。
于是手巾上的荷花叫了,扇面上的水也不安分地咆哮着,就连要走还没走的掩足也是站在伺年的身边一个劲地叨咕着:就是个膝盖碰碰地面的事,也不是让你认他做爹,有啥不乐意的?
伺年总算是同意了,很是不乐意地包好了头发。
松了口气,指指院门,我们出发。
院门外早有马车候着,索性也不耽搁,只管带着四个妖怪上了马车,任由这马车驰骋,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
撩起车窗向着车外看去,街道、行人,还有屋檐上偶尔一闪的红影,很是迅疾,是泷司么?我的眼睛再离不开那红影,只管追着它看,果然,它始终在我们行走的路上闪现。
待到到了宫门,我们下了马车,我向着四周看去,已不见那红影,想来泷司找了个喜欢的地方待着,抬脚向着宫门走去,却又猛地转身抬手对着远处挥了挥手臂,这才又跟着目瞪口呆的宫人进宫。
“在干嘛?”伺年想来也是纳闷,小声问道。
“胳膊酸,伸伸胳膊。”
一路,走走停停,远不似昨日在公主那里那般轻松,心里却也知道这再正常不过,谁叫咱现在要见的人是公主她老子,当日在昱澜皇宫百般舒坦,那时凭借着假昱澜王一块玉佩还有他的吩咐便可出入自如,这里谁却认识我?
如昱澜王宫一般,这汨罗的王宫也是气派非凡,极尽奢华,若说与昱澜王宫最明显的不同,那便是一进宫就能感受到的种种杀气与煞气。侍卫们的铠甲阳光下闪闪发光,挺拔的身躯,即使离的很远也能感受到他们散发出的威严。
宫阁,侍从、侍卫,青炉鼎内轻烟升腾。
阁内上方有人,不必说一定是公主的爹汨罗王了。看着我们走进,他先是轻轻一笑,而后对着我们点了点头,我与伺年忙拜见了汨罗王。
殿外头侍卫个个勇猛,这汨罗王却是个颇为和蔼之人,这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赐座落座,我坐在矮几前正襟危坐,伺年在我身侧坐下一脸淡然,显然,宫里头的一切对他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阿吉,你竟这么年少......”汨罗王摇摇头道:“朕听闻公主叙述,已知你年岁并不大,只是这般年少还是出乎朕的意料啊!”
“陛下过奖了,让陛下见笑。”
汨罗王又是夸了我二人一番,说起公主在他面前如何的夸赞我神奇,他听着惊奇便有心要见见我这奇异的捉妖人。
如果没有那只熊,他必定不会这么快就相信公主夸赞的,一定以为那是吹捧。
低头一笑,我打开扇子搁在矮几上,又取出手巾擦了擦手,手巾上干干净净,尤疑还在宫里头乱逛没来我这里。
心里有数,我看着汨罗王笑道:“这还要多谢公主夸赞了,陛下,其实那都是一些小把戏而已,还让陛下见笑了。”
“阿吉,朕闲来无事,可否让朕也瞧瞧你的小把戏?”
“阿吉遵命。”对着汨罗王点了下头我说道:“就来个最简单的吧。陛下便让人搬个大些的屏风幛子放在远处那里,只管让人站在背后,阿吉来说出是男是女可好。”
汨罗王一听,略微寻思了下说道:“好。”
汨罗王吩咐宫人们搬弄着屏风幛子,我则背转身子拿起扇子一个劲地嘟囔,“北姬,这你没问题吧。”
扇子上很快出现了一排小字:叫他们站一百个,否则不显我本事。
心里有了数,于是不急不燥,只管端着茶杯喝茶,直到宫人们布置完毕。
“陛下,后面可以站二十个。”看着汨罗王我笑呵呵地说道,汨罗王却是眉梢轻轻挑动了一下,倒也不动声色,摆手示意着。
拿着扇子,我低着头,背对着屏风幛子,只管开口按着扇子上显示的字迹说个不停,偶尔扫一眼汨罗王那边,看到他的神情越发的惊奇,便也知道自己这一手只怕已勾起汨罗王的兴致。
汨罗王欢喜起来,那附身在扇子上的北姬却不安分了,想来是觉得二十人的份量不足以显示她大妖怪的手段,扇子上开始出现屏风后那些人衣服的颜色,个子高矮,眼睛大小,再到后来穿了几层的衣服都显示的清清楚楚。
汨罗王越听越是喜欢,我越说越觉得心寒,这一开始就玩出这么大的难度,接下去只怕不太好弄手脚。
眼神又是一瞥,看到手巾上已出现一朵荷花,心知尤疑已经回来了,赶忙转着眼珠想着法子。
二十人是男是女全部报完,还细致到了几层的衣服,单眼皮双眼皮,家中可有老母,兄弟姐妹还有几人。语毕还未等我开口,汨罗王已一个劲地拍手。
看着我他连连点头,想是看的心里喜欢了,放下扇子,拿着手巾假意擦拭额间,又是扇子遮挡,又是手巾擦个不停,我嘟囔道这王宫之中汨罗王最喜欢的人是哪个,最不喜欢的又是哪个,手巾在耳边一个劲地嘀咕,我听得是一清二楚。
“阿吉,真是神啊,好法术。”汨罗王一个劲地赞叹,我撇撇嘴一本正经地看着汨罗王道:“陛下,只是小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