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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这种人她就该免了那番客套的。倒不是舍不得那顿饭,只是跟这个内里腹黑不知何时会阴自己一下的人一桌共餐她压力山大啊喂!
还有对方那是什么语气?“可以。”说得就跟和自己一起吃饭就像是施恩一般。
承诀没有理会楚宁的抓狂心思,毫不客气地拿起了饭桌上仅有的一双碗筷旁若无人地用起了餐,自始至终都是姿态文雅且赏心悦目的,但落到楚宁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无奈之下,只好让采樱又添置了一双碗筷,做到了承诀的对面。
楚宁发现承诀刚夹起一道菜放入嘴里就轻蹙了下眉,不过还是勉强自己咽了下去。接下来对方尽量避开看起来比较辣的食物。
楚宁摸了摸下巴,原来不吃辣呀!
想到什么,猥琐地笑了一下,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麻辣鱼肉放进承诀碗里:“你多吃点,看你这么瘦,不吃肉怎么行?”
承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在对方戏谑的眼神下,夹起自己碗里的鱼肉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了起来。
屋顶上的夜痕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直视自家公子了,向来将洁癖当作一种习惯的人连别人夹的食物都吃了!
对了,公子吃了什么?鱼?!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夜痕面色立马严肃了起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楚宁,在内心祈祷着公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楚宁突然感觉周身泛起一股冷意,却又不知缘何。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得有些汗颜。
幸亏手上这双筷子自己还没用,要不然不就是间接那啥了。
本来是想捉弄一下对方,但看对方真的吃了,又不免有些忐忑。前世自己上大学时一个家在江南的闺蜜不吃辣,那次被自己和其他几个妹子拉着去吃了顿特辣的火锅,结果半夜得了急性肠胃炎,疼得差点去了半条命。
眼前这货不会吃出什么问题吧?还有,对方都不看看里面有没有刺吗?汗!
楚宁咬着筷子,纠结地看向承诀,看到其只是低垂着眼睫用餐,脸上并无任何异色,不由有些怔愣。
楚宁从来没有见过谁的吃相此文雅,仿佛对方不是以食物果腹,而是在进行一场****的展示。
想着对方不爱吃辣,自己又无辣不欢,刚好互补。
“看着我就能吃饱了?”承诀的声音不大,眼睛也没有看向楚宁的方向,却让楚宁瞬间回神。
待回味己刚才竟看着承诀发起呆来以至于忘了吃饭甚至还觉得对方与自己在口味上互补时楚宁暗暗鄙弃了自己一番,真是色令智昏!对方看起来再养眼也是个黑心肝的!
怒瞪了承诀一眼,也不接话,专心地低头吃自己的饭。
在楚宁看不到的角落,承诀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一天就这样风平浪静地揭过,索性接下来承诀没有再做什么让楚宁炸毛的事。
翌日。
眼见都日上三竿了承诀还未到。室外的气温在一直攀升,室内温度却直线下降。
楚宁不知自己在气什么,是气对方没来还是气对方不来也不跟自己知会一声,害自己白白等那么久。总之胸腔就是有一股无名之火泛滥。
采樱看着公主那阴沉得像是刷了墨汁的脸色吓得打个哆嗦,也不敢去触其霉头。
左右等不来人,楚宁也不会多管闲事地去墨泠宫找对方。纤手一挥,做了个决定,出宫!
突然面前蹦出来个不明物,“公主出宫怎么能少了我的保驾护航?”
楚宁看着眼前一脸天真的少年,要不是此刻对方突然出现她都要忘记有这个人了!
自从自己将他带来还未去注意他的存在,他也不在自己眼前晃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会儿听说出宫却殷勤地跟讨糖吃的孩子似的,她严重地怀疑自己将他带回来是不是个合理的决定!
不过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看其期待的小眼神,准了!
一行三人一路行至城西的蓝夕湖,入目的是一片绿色。芳草连天,绿茵绕湖,湖边的柳枝垂至澄澈的湖水中,微风佛过,漾起圈圈涟漪。和煦的日光洒落粼粼的湖面,像是铺满了碎开的星河。
楚宁不禁感叹,未经污染的自然景色真是别有一番瑰丽之美,这可是在漫天雾霾的二十一世纪看不到的。
“公主,你看,湖面上飘着好多船呐!”
小丫头话刚出口头就被楚宁敲了一扇子。“你一口一个公主,我这身男装岂不是白穿了?”
详怒地瞪了采樱一眼,倒也未曾真的生气。
小丫头似也摸清了公主现在的脾气,吐了吐舌头,讪笑了声,未再多言。
楚宁是不太愿意坐船的,毕竟她前世溺过水,有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但事情有时却不是按照她所期许的方向发展的。
只见迎面划来一艘小船,船身装饰不过分奢华,却也整洁讲究。如今船舱内无人,船头站着一位划桨的老人,白须髯眉,穿着整洁的粗布衣裳。船尾坐着一个小男孩,低着头不知在研究什么。
蓝色的帷曼系至船顶两旁,舱内设有桌椅茶盏,茶壶的壶嘴里还冒着热气。可见这船家还是挺细心的一个人。
待行至近前,听那老人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公子,今日天气甚好,何不泛舟游湖一番?老头我的划船能耐可是这里数得上的。”
闻言楚宁轻笑出了声,露出洁白润泽的牙齿,一刹芳华尽显,美丽不可方物。
古代以笑不露齿为美,可众人看着那个长得雌雄莫辨笑得肆意张扬的人,一时间竟看痴了。
楚宁没忍住发笑的原因无他,面前老人的话让她想起了前世自己那总是在学生面前对自己的教学质量和科研成就自吹自擂的大学教授。
差不多大小的年龄,一样得不可一世,却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很可爱。
但是想到自身的回忆,张口便想拒绝,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采樱那一双渴望的眸子。内心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总不能让这个弱点伴随自己一生,若是将来被有心人士利用也会招致大麻烦。再说楚宁当不是不敢挑战的人才是。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劳烦船家了。”
小丫头闻言立马喜笑颜开,跟着笑得花枝乱颤得还有那老人,似是真的只为自己招揽了一个客人能够赚取一些钱财而欣喜。
楚宁三人陆续抬步上了船,在楚宁的要求下,老人并没有放下帷曼。
椅在背后的软垫上,听着远近船只上的嬉闹声,丝竹声,楚宁阖眸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把小蒲扇在眼窝上落下一片剪影。微风透过船舱而过,佛起其掉落鬓角的一缕发丝,使得发梢落在那片粉嫩的樱唇上,撩拨着一旁不停注视着她的男子的心。
“砰!”忽听得一不和谐的响声,循着声源望去,原来是坐在船尾的孩童不小心打翻了火炉上正在烧水的茶壶。
而那孩童像是无知无觉一样,也未理会脚边的一片狼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偶尔骚一下后脑勺,似是遇到了极难处理的问题。
楚宁不禁来了点兴趣,踱步走至男童身旁,微微矮下身子。用自认为还算得体的哄孩子的语气微笑着问道:“小家伙,在看什么?”
“我有名字,我叫笙儿。”小男孩头也不回地答道,那语气颇为傲娇,然而却是答非所问。
楚宁不禁又笑:“好,那笙儿在看什么呢?”
“呐,小哥哥帮我看看这道题,答不出来你可要给我买糖吃!”
楚宁想着,不愧是小孩子,张口就是要吃糖。
接过纸张,待看清纸上的内容后眼瞳骤然一缩,捏着纸的手都在发抖,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中弹跳出来一般。激动地一把抓住笙儿的肩膀道:“笙儿,这题目哪来的?”
笙儿似是被楚宁过激的反应吓到,瑟缩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哥哥,疼!”
楚宁这才惊觉自己因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手下没个轻重竟将笙儿给抓疼了。遂赶忙放下抓着笙儿肩膀的手,替其抚平了衣服上被自己抓出来的褶皱,尽量地按耐住自己诱哄道:“笙儿,告诉哥哥你是从哪得来的这张纸好不好,哥哥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糖的呦。”
一听说对方要给自己买糖,笙儿那原本皱成了包子的脸立马笑开来,忘记了双方之前的不愉快。扬着还有点奶气的童声道:“是对面那个船里的哥哥给我的,说是我要想出了这道题目,就给我买糖吃!”
楚宁循着笙儿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距离约莫十米左右的对面停着一只船。船身装点精致贵气,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使。
未曾多想,就让船家划动船只靠近那艘船,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是何人,这题目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