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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她和赫连子楚在南楚的那段相处时光来看,这北齐新皇貌似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呀。
楚宁在这边阖眸想着事情,却不知雅间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当她惊觉有稀稀碎碎脱衣服的声音时,猛然睁开眼,不待扭头看清来人便感到一片水花激溅,浴桶中霎时变得拥挤。
“你出去!”楚宁被惊得不行,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竟在她沐浴的时候跳到她的浴桶中来,她可没忘记自己在水下的身子是光着的。
虽然躯体掩在水下看不分明,可她就是觉得此刻天都要塌了。尤其是彼此间在水下的肌肤相处……
她一手遮掩着胸部,一手去推对方出去,却触手一片温热的光滑,那温度似要将她的手灼伤,她猛地缩回,却被承诀抓住贴在上面。“宁儿,你可不可以对我不要这么冷,这里很痛。”
楚宁听着承诀的话,只觉得心尖都颤了颤,手心下传来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是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能对江湖儿女的忌惮一笑置之,能对家破人亡的惨象冷情漠视,却无法招架眼下这种情况。
若是有人敢这么对她,她定眼睛都不眨地将对方挫骨扬灰,是以五年来她的房间从未有人敢不在她允许的情况下闯入。
可偏偏那个人是他!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一时忘了身边还有这个人存在,是以没有在里面把门插上,却不想给了他可乘之机。
她用力将手回撤,承诀却顺着这股力道身子前倾顺势伸手圈住了楚宁的肩。
“承诀,你不要太过分,以为我如今奈何不得你!”楚宁推拒的手掌倾注了些许内力,用吼的吓不退他,她只能用威胁的。
“我当然知道宁儿如今的能耐,可是怎么办,即便你杀了我我也想靠近你,五年了,你还当真是绝情,竟一次都不肯露面,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楚宁闻言第一次将左右躲闪的眸光对上承诀琉璃色的眸子,那目光深情而真挚,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容颜,仿佛在这尘世中眼中只容得下自己一人。她突然有些神智飘忽,心也似有了一瞬的沉醉。
心与神的迷失下,直到他靠近,再靠近,直至碰上那片芬芳馥郁,先是蜻蜓点水的触碰,见她未反抗,紧接着便是疾风骤雨。他深深地将自己的气息渡给她,同时贪婪地摄取她口中的馥郁清甜。
楚宁被这强势的掠夺逼地气喘不定,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这一声仿佛一击重锤擂在承诀的心上,那向来清冷的眸子陡然漫上浓重的情欲之色,盈溢的雾气比水上蒸腾的烟波还要飘渺氤氲,双手沿着楚宁玉润光滑的肩背摩擦着下滑,那是直达心灵的最柔软细腻的触感,他突然一个用力将楚宁带地贴向自己,“宁儿我要你。”
楚宁的身子被迫贴上那具火热的躯体,感受到承诀身下的变化,脑中轰然一声,迷乱的思绪瞬间回笼,头脑骤然清醒。
“不……”话一出口,再度被堵回了喉咙。她心中大惊,情急之下,蓦然伸手一个凌厉的手刀砍上对方的后颈。她没敢太用力,毕竟待会还要给轩辕奕治伤,是以承诀的动作一顿,却并未晕过去。
然而就是趁着这一顿的功夫楚宁已经挣脱对方的桎梏旋身而起,同时扬起一面水帘隔在他与她之间,水帘落,她人已一袭洁净的白衣完好地着身。
“你且自己去洗罢,我在隔壁等你。”
她的声音算不上冷,却也绝对算不上友好。
她虽被他撩拨的已然动情,但轩辕奕还在隔壁昏迷着,要她心无芥蒂地和他欢好,她自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承诀看着对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眼神明灭不定,半晌一声长长的叹息传出。
翌日。
一辆装饰华丽矜贵的宽敞马车从城内驶出,当守卫将马车拦下时,从车厢里探出一人,此人一身紫衣华服,青玉翎冠,明眸黯珠玉星辰,朱唇欺樱梅凝胭,此人眼眸含笑,谦恭有礼,十足的世家公子风范,称自己是齐大将军的世侄,此番探望完齐大将军,回乾州老家回禀父母。
城门守卫自是不知齐大将军有什么世侄,且观这人气度非凡,拥有天人之姿,非世家公子不能有,也不敢怠慢。且齐大将军何许人也,那可是和当今皇帝一同打天下,并与之称兄道弟的人。西延皇刚一即位,就要封齐大将军为异性亲王,并赐了西延最为富庶的三城为其封地。只是齐将军为官清正,拒不受封,自此成为一段君明臣贤的佳话,而齐将军也一直倍受百姓爱戴。
若此人真的为齐将军的世侄,那自是不敢查探,万一……不是呢?
见守卫面露迟疑之色,紫衣男子也未动怒,依旧是谦和地递上一枚金令,那侍卫接过一看,当即眼眸圆睁,似是要将眼珠子也瞪出来,连忙点头哈腰地放行。
那紫衣男子笑得好不温润,清声赞扬此侍卫心思灵活、眼力精准,将来必定大有做为云云,说得侍卫心花怒放。
在其满心期待着对方他日能和齐将军美言几句,自己或就能平步青云等等的时候忽地接到一道指令:人、骑或车辇出城无论皇亲重臣还是平民百姓一律严格盘查,不得有裕……
马车出城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楚宁倚着车壁闭目养神,一腿伸直,一腿屈起,一只手臂斜搭在上面,紫色的衣摆拖曳在狐皮软毯上,一只通体莹润剔透的碧玉萧斜插入怀,说不出的风流不羁。有别于方才和城门侍卫交谈时的温润娴雅,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承诀把玩着手中的云纹白玉茶杯,偏首看着那个坐在自己身旁的不知自己无意的姿态能令世间多少女子色授魂与的妖孽,想着世人盛传的江湖新杰楚扬取代昔日的天下四公子,成为闺中女子最想嫁的人。
一阵郁闷浮上心头,同性的情敌他都处理不过来了,这女人是要给他招惹多少人才罢休?
轻咳一声,“别穿了身男装就不把自己当女人看了!”
楚宁斜睥了他一眼,未回话,也未有动作。倒是坐在对面的许千寻调侃道,“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我在这边都酸得难受。”
他是个欢脱的性子,平日里和楚宁的相处模式也很轻松,除了触碰她底线的事他不敢轻越雷池以外,嘻笑怒骂是常有的事。
但经历了昨日一事再看着马车中央一身绷带尚昏迷未醒的人,他也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适时地收敛自己。
但既然此刻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静,他何必让自己憋着?
“他多久能醒?”楚宁这次没有继续沉默,看着承诀开口问道。话一出口才发现此情景此话语竟是那般熟悉。是了,昔日毒医谷一行她也问过馥儿同样的问题,而两次受伤的都是他,还都是因为自己受伤。
“这个说不准,他身上的伤太细密,几乎遍布全身各处,即便醒来也有可能会疼地再度昏过去。”
承诀见他每说一句楚宁的神色就冷一分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为何没有回馈点什么?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你不是在乎他吗?”承诀说着话自己都未察觉话里的酸味。
楚宁闻言冷笑一声,“回馈?急什么,我要让他们好好留着命体会一下什么叫人间炼狱!”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羊羔要养肥了再宰岂不更是有趣?”
五日后,
马车行至北齐、西延、南楚的交界处。
楚宁一行五人在一家酒楼留宿,当然这是明面上的。
自三日前起楚宁就发现暗处除了自己培养的隐卫外又多了夜风等七人。楚宁不去深究承诀为何这次让夜风和夜痕也隐在了暗处,只要他们没有异动,她只负责自己的人。
平日里楚宁用不着这些隐卫保护自己,但牵涉到轩辕奕的安危,不能有任何差错。
是夜,楚宁负手立于窗前,一只褐色的鸽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她抬起手臂提供落脚点。取下鸽子腿上缚着的纸条,“唯进未出,恐有暗伏。”
楚宁冷哼一声,内劲一收,纸条顷刻间化作烟气。
她还真是小看这老皇帝了,出城一日后未接到传书她就料定西延皇未将此消息散出,不过,想偷袭?且看他舍得折损多少人。
楚宁走出房间,刚好看到许千寻和阿莫一人一边倚在门口。见她出来三人互相有默契地笑笑,一同朝着轩辕奕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外,楚宁听着里面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那是?楚宁猛然看向一旁的阿莫,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她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就见轩辕奕挣扎着要起身,楚宁急忙跑过去,一手揽住他的肩,一手握住他伸出的手,“你终于醒了。”话一出口才觉声音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