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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命运,反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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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彦回到了领主大宅,大宅的大门由暗红色的硬质木头建造而成,拱起的花纹被无数灵工巧匠及艺术家相互配合打造而成,而在原本酷热的季节,自藤彦走到门口后面的会客大厅时,却浑身被有些凉爽的空气浸透,犹如这里的季节从酷暑变成了凉秋。

    眼前有无数块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高耸穹顶,穹顶的上方因无数块不同颜色的玻璃而使光线不断折射,变成一块精美的艺术品。玻璃的价格原本就十分昂贵,然而王子在建造自己的城堡时,却不断擅自使用领民提供的税收把大量的玻璃进行收购,然而对于城镇的基础设施建设毫无理会,那段时间有许多玻璃商人来到这边陲之镇进行交易,而本地的领民们原以为领主大人终于愿意建设城镇经济时,却发现这些商人不过都是玻璃商人罢了。而玻璃对寻常百姓来说,还不如一块土石实用。虽然领民们没有对这事大肆表达不满,但是藤彦知道,他们心里却已经不再信任自己这位领主大人了。

    藤彦挥了挥头,脑袋因回忆起一些可有可无的记忆使藤彦有些头痛。他回过首来向附在这个椭圆形空间的客厅墙壁上的旋转楼梯走去,而每一步却让藤彦显得有些沉重,犹如每上一层,那股沉重感会将他的身体压垮,藤彦扶着旋梯上的木制把手慢慢向上抬起步子,可令人厌烦的沉重始终挥之不去,犹如什么东西束缚在自己的身体上,但却难以挣脱,凉意不断从藤彦的手中慢慢席卷全身,逐渐地,藤彦觉得自己身上地衣服竟然任然不足以抵挡菜城堡内因为没有过多地阳光照射而感受到地寒冷,这很不寻常。

    每上一步,藤彦觉得自己离远在头顶地天穹屋顶越来越近,而每走一步,那股寒冷地感觉也逐渐加深。到最后,藤彦离第二层地平台只有三步距离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地恶心在心中蔓延,眼睛里不断回放着天穹上那五彩玻璃,它们时不时放大,时不时缩小,犹如万花镜一般展现迷离的图案。突然,藤彦地胃液因一股强烈的恶心而翻滚起来,胃袋剧烈收缩,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将里面地东西像倒垃圾一般将东西吐了出来,幸好藤彦没有吃什么东西,然而,藤彦仍然抑制不住呕吐的举动,他佝偻的用左手努力支撑着自己的快要因寒冷以及胸口带来的恶心剧烈冲击而倒下的身体,他右手按住紧紧收缩成一团的肚子,口腔暴露在空气里,总之,藤彦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黑暗,就像是掉在了深邃的海底,越来越冷且毫无光明。

    “陛下!陛下!啊……!”

    刚好经过大厅的侍女将眼前的这一幕收入眼底,当她看到藤彦最后因为异常的身体原因最后倒在铺有暗红色软地毯上的楼梯时,下意识的把心中的惊慌以尖锐的声线响彻整个领主大宅。很快,原本伫立在大宅门口的侍卫们立即闯了进来,他们身穿金银的铠甲站在大厅中央,他们环视四周,看见倒在地上的侍女正眼巴巴的看着右手边旋梯上的位置,而顺着眼神的方向,他们也发现了倒在楼梯上王子。然而此时王子的神色十分苍白,面容就像失去血液温暖的尸体。

    “你快去带首席骑士长大人过来,我们两个这就把王子送回他的卧室,别发楞了,快去,慢一步,你可能就没命了,那是王子陛下呀!”

    侍卫冲着倒在地上的侍女立即喊道,而那名面露惊慌的神色在侍卫的判断下也很快恢复理智,她立即抽起身子提起裙摆向外面的跑去,向首席骑士大人,威弗斯坦大人报告此事。

    而此刻藤彦早已没有知觉,他任由侍卫们将他抬入自己的卧室中,双手因重力而下摆,双腿也没有知觉地托着沉重地身体缓缓移动着。要不是侍卫在藤彦地鼻孔处停留一阵来感受到一下藤彦是否还有呼吸的话,恐怕就连侍卫本人也会认为藤彦已经死了。

    威弗斯坦很快的从外面回来,他进入会客大厅后就马不停蹄地沿着旋梯来到位于会客大厅正上方的方向,也就是二楼的正西面右手边的位置,威弗斯坦将还未掩好的房门打开,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为穿着黑色丝质长裙的少女坐在王子床边的场景,威弗斯坦环顾了卧室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另一个女巫的身影。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结萝的附近,而结萝像是没有发现后者的到来,不断的为藤彦擦拭了额头的汗珠,不过,此举在威弗斯坦看来十分的糟糕。

    “你在干什么!”

    威弗斯坦严厉喝到,并一手扯掉结萝手中的手巾,还算白皙的手巾在不算干净的木制地板上掉落铺开,原本夹杂在其中的水分也因为冲击而四散开来,粘在上面的灰尘使这块手巾彻底报废。

    不过,结萝不敢防抗,她原本就只是一个奴隶,若不是藤彦将她的契约撕掉,或许自己也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奴隶罢了。

    威弗斯坦看到结萝只是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却没有在说什么,她从床上起身,随后将落在地板上的湿巾小心拿起,然后就不再与威弗斯坦对视便离去了。

    威弗斯坦看着结萝竟然如此放肆,而且不仅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于是他挡在了结萝的将要离去的身前。

    结萝原本离开的方向上突然出现一道一米九的巨大身影,尤其是他身上穿着的赤金色铠甲更是将他整个人的肌肉的线条衬托的十分爆炸。但结萝仍然没有过多的退缩,只是两肩上略微颤动的肩膀表达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安,结萝没有与眼前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对视,而是低下头,想要绕开他。通过几天与侍女的沟通,结萝知道他是王子的随身骑士,职责是保护王子不受危险。但是,他并不像那位老管家一样愿意接受自己,若不是王子的命令,相信他绝对不会只是挡在自己面前而已,所以结萝想要尽快离开,但今天似乎是避不开了。

    威弗斯坦有些懊恼的盯着眼前的女巫,他不明白为什么王子要包庇女巫,女巫无恶不作,虽然这几天他没有发现结萝有什么举动,一切都十分普通,但是,眼下却发生了王子倒下的事态,这简直是在说明因为女巫的到来,王子陷入了危险,所以威弗斯坦不愿意让结萝就这么离开。

    “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殿下用水擦拭,你难道不知道水是万病之源吗,如果你再让王子遭遇到什么危险,我作为王氏骑士团骑士长必将你斩在我的剑下!”

    威弗斯坦义正言辞的将心中的怒火已粗旷的嗓音表达出来,他看着眼前只有十九岁左右的少女满是委屈的看着自己,但他硬是无视了内心的触动,作为一位守在亚瑟王室的骑士,眼前的敌人就算是柔弱的少女,年迈的老妇,自己都必将为守护之人挥下屠刀,开疆辟土,尽管自己会因此而下地狱,但是,自己所坚守的骑士信念绝不能因为一丝的迷茫而遭受蒙尘。

    “不,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子殿下的事,我只是想要为他擦汗而已,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幸苦,在我之前生活过的乡村里,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水为什么就是万恶之源了,你们到底搞错了什么?”

    “水本就是万病之源,而这也是教会说宣扬的正论,你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还要公然反抗教会吗?”

    威弗斯坦没想到眼前的女巫竟然会反驳自己,渐渐的,威弗斯坦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不善。

    “教会吗,可在我那个村子里,确实有人因此获救呢?”

    “那是不是就有其他人死去了呢?”

    “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那其实是……。”

    “够了……!你终究还是个女巫啊。”

    威弗斯坦不再像与眼前的少女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从此刻起,他已经将少女认定为邪恶的存在了。同时,这也让他那仅存的良心终于泯灭,他已经觉得眼前的女巫不再拥有少女的本心,剩下的只有邪恶的本能,威弗斯坦抽起手中的大剑,在嘴角里念起一句话。

    “天神之能威震四海,愿世人膜拜,望邪恶泯灭于此剑光辉之中。”

    每念一句话,威弗斯坦手中的大剑就多一份火焰之力在萦绕,最后,火焰之力带着无数火星在这片空间里显得如耀日一般闪亮,结萝已经恐惧的往后倒下,手心的冷汗不断,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放了什么错,为什么自己非得接受这无情的折磨,首先是原本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获得了这份力量而抛弃自己,而现在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遭受眼前这位骑士的攻击。

    她受够了命运的无情与嘲弄,原本以为天神不忍自己过上如此苦难的人生而让王子来到自己的身边,然而,作为心灵支柱的殿下很快就倒下了,再听到王子倒下的那一刻起,她就立即来到这里照看王子。结萝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坚强,实在是命运的坎坷让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结萝试着站起身来,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为什么非得接受审判,为什么女巫就一定是邪恶的化身,恶魔的爪牙。结萝有些不甘心,她想要反抗,想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终于,在一次次的尝试之下,结萝终于将自己那双颤动的不像话的双腿用力支撑起来。威弗斯坦手上那把巨剑带来的巨大压力犹如把她自身周边的空气加重了几百倍一般压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身体想要跪下,想要全部都埋在那堆满尘埃的地板上,就像之前那块丝巾被眼前的男人丢弃的丝巾一样。

    那是王子亲手送给自己的丝巾,结萝从没见过这么柔软的布料,但王子似乎早已见惯了这些东西,不过,这不影响结萝将它视为瑰宝。看着那条丝巾被眼前这个男人无情的丢弃,结萝没有愤怒的怒吼,但却将这份愤怒全部化为抵挡那份压力的动力。

    “你凭什么给予我惩罚,你又有什么能力给予我惩罚,在我眼里,你和那些想要买走我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表面上像个仪表堂堂,但在晚上的房间内就如恶魔一样恶心,你们无不令人恶心,叫我作呕,你觉得自己如实的秉承着骑士最为高贵的信念,但还不过是以自己的臆测与飘渺的事实来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你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谅,也不过是令你那卑微的心脏好受些罢了,哈哈哈。”

    结萝终于顶不过身上巨大的压力,她放声大笑,她实在很想在回头看一眼躺在那里仍旧没有醒来的王子,是他让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是他毫不嫌弃的接纳自己,结萝,感谢他。

    “恶魔,实在是恶魔!”

    威弗斯坦心里对结萝的话身心巨震,犹如无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想,这些声音把自己一声秉承的骑士信念打击的体无完肤,犹如世界上最为无用的东西,威弗斯坦有些难以稳定手中的力量,那股力量原本就极不稳定,而现在更是难以控制,威弗斯坦努力的控制着即将暴走的力量,而那狂躁之力因自己突兀的控制力而变得极为不协调。

    “你知道什么,可恶的女巫,你们都得死,如果没有你们,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多纷争,你们存在本身就是灾难,如果没有你们的话,大灾难也不会来临,是你们创造了魔兽大军,也是你们害死了柯伦大陆数以万计的人民,更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爱人!”

    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容的火与暗相互交织,形成暴风般的气势充斥在整间房间。

    火之大剑带来的膨胀空气将威弗斯坦周围的空气顿然真空,而补充的过来的新鲜气流也因此吹起了藤彦所躺的床单以及结萝的衣物。

    结萝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反驳的力气,她把剩下的力气用来支撑自己毫不愿意趴下的身体,可是,在那犹如巨石一般的庞大压力下,结萝深刻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就算之身所拥有的女巫之力也不能给予自己一丝可以改变这个处境的力量。

    威弗斯坦看见眼前那个跪倒在地上的女巫已经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只有他明白自己所释放的圣剑之威到底有多恐怖,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威弗斯坦将手中圣剑之力运用到极致,在全盛时期完全可以将一只五米长的魔兽深深压垮,何况是眼前没有任何力量的女巫。

    但是,威弗斯坦现在却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发觉自己以难以控制手中这股力量,而且在势头越来越猛,耀眼的火焰如同高速螺旋上升的精灵,它们飞舞的轨道如同星星一般迷幻且毫不真实,犹如星空里的流星让人注目。

    而结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精灵飞舞,盘旋,看着它们身后的男人带着没有一丝松懈的脸色以及眼神中带着的惊慌,刹那间,那些精灵脱离了大剑本身,它们没有攻击结萝,而是从结萝的上空越过,同时,那些狂躁的精灵脱离大剑的那一刻,结萝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就在她迷惑这一切的时候,耳中却传来了威弗斯坦的声嘶力竭的叫喊。

    “不……!”

    精灵离王子只有两步的距离,虽然它们没有多块,凭借肉眼还可以追踪到它们的留下的身影,但是它们并没有朝结萝身后的空地飞去,而是朝着王子所在的那张床上。

    结萝的头皮立即麻了,她似乎预见了接下来的将要发生的悲剧,不安的警钟下一刻重重打击在结萝的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那件事还要令结萝不安,她不能想象在王子不在的日子后,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不用选择与犹豫,因为它们早已在王子接纳自己的那一刻充分想好了,现在的她,就是尽自己所能,保护他。

    结萝把自己身体的潜力拼命从贫弱的躯体离挤出,在威弗斯坦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结萝把后肢的肌肉邹然拉紧,然后迸发出极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将结萝的前躯立即带走,她不敢有一点怠慢,因为就在自己把姿势摆好时,那团火光已经离王子很近了,而自己明显已经难以追上。

    “结萝,其实你的力量很强大,比如说,你可以利用它对别人的进行暗示,让他们以你所想的目标行动,也可以对自己使用,但是,如果你用这股力量做出了人所做不到的极限,那么,那个人在之后会有巨大的副作用,所以你一定要谨慎使用这股力量哦。”

    突然,王子的声音在结萝的脑海里回响起来,不,那只是结萝突然在脑海里想到了什么。

    一份影像在结萝心急如焚的脑海里闪过,这是结萝第一次被藤彦问起自己力量时的场景,当时藤彦对自己的力量表示惊讶与好奇,王子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的兴奋,似乎是在为自己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感到高兴,那是结萝第一次体会到别人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与喜悦,那时候,结萝犹如在黑暗的心里开出一道窗户,它连接这外面世界的美好,那束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给寒冷的自己难以获得的温暖。

    结萝立即唤起身体离还剩很多的女巫之力,自成为女巫之后的日子里,她其实可以清晰感觉到这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离流淌着,它宛如在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它们沿着血管不断流淌以及循环,而每循环一次,就会涌现新的力量,以前,结萝多么想用双手掐住自己手臂上的血管来扼住这份力量,但是现在,她又多么想这些力量立即涌现出来。

    结萝不断暗示自己可以跑的更快,可以挥起更快的手臂,想象自己如同天上的燕子获得了无与伦比的速度,想象着自己拥有无限的力量且永远没有停歇。

    顿时,身体里的束缚解开了,胸口的心脏宛如注入了新的力量一般剧烈跳动,结萝顿然觉得自己变得很轻,身体每跨一步都有明显的进步,结萝终于比那团危险的火光还要优先来到藤彦的身上,她张开手臂环绕藤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想将藤彦包在里面,随后,她用仅剩不多的那股力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块岩石,一道城墙,一副铠甲,原本她还想切断自己对身体与外界的联系,也就是感受。但是,结萝有些不愿放弃躺在她怀里的那份温暖,一种莫名的揪动在心间传来,与以往能够的察觉的感情不同,它温暖却酸涩,如同心脏软掉了一般,又像自己吃了喜欢的食物时那样的幸福。

    “谢谢你,是你给予我这段短暂却快乐的回忆。”

    结萝微笑的喃喃细语,在火光中,她的微笑犹如天使一样美丽。

    一阵爆炸声把城堡二楼的墙壁轰的粉碎,侍女在尖叫中避开着楼上掉下来的巨大石块,而侍卫们组织着惊慌逃窜的人们立即离开这块区域,巨大的墙体掉了下来,在铺满青草的土地上扬起了灰蒙蒙的灰尘,而此刻抓着大剑极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再落下的威弗斯坦满心焦急与惊慌的蹲在一片废墟之中,墙壁上的漂亮油画已经支离破碎,剩下那一半垂挂在被钉子勉强的挂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全都化成焦炭,木制的地板也如同木炭一般附在裸露出下面的岩石,而那些幸存下来的部分则与它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反映了这场爆炸波及的范围以及威力的巨大。

    想到这里,威弗斯坦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虽然因为使用过多的天神之力使自己的身体到了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的程度,如果不进行及时的休息恐怕很有可能死在这里。但是,威弗斯坦没有那种闲心,现在的他,心里全是悔恨与谴责,他本应该用自己那强大的力量去讨伐恶魔的爪牙,可是却因为自己的失误使王子深陷危险之中,而且,令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不但没有逃走,而且还保护了本应由自己守护的对象,在这场他无法控制的事故中,自己非但没有为自己的过失去及时补救,而且还对自己手中的力量深感恐惧,没错,威弗斯坦觉得自己就算自己上前保护王子,也不觉得自己能活的下来,更不用说,那个凭借自己的肉身去抵挡这场爆炸的女巫了。

    威弗斯坦将手中的大剑丢弃,什么首席骑士,什么高贵的信念,现在自己就要连承当事实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何保护!?

    托着疲惫到极致的身体向前挪去,双腿的沉重感犹如灌满了铅,没行进一步都会使满是灰尘的焦黑地板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一些火绒仍然残留在地板上,一闪一闪的微光像是即将再次爆炸的前兆,威弗斯坦吓到急忙离开那个区域,但下一刻,那团看似危险的火绒却在下一秒爆开成一簇极小的闷声,犹如石头投进水槽里的声响。

    手心早已布满冷汗的威弗斯坦松了一口气地从地板上爬起,他已经将成为负担的胸铠撤去,只留下腿铠那部分。而现在的他上身穿着一件还算得体的白色麻衣。

    拭去额头的汗珠,威弗斯坦心中对自己的嫌恶又加深了几分。

    床的一旁早已没有任何墙壁且形成一个巨大窟窿,天空渐渐黯淡,原本这就是接近黄昏的时间,可现在,黄昏却被突如其来的乌云笼盖,包裹着雨水的乌云怜悯似的给这片地域一丝只是可以看见城堡范围地光照。雨水沿着剩下的墙身流进成为废墟的卧室之中,同时,那突如其来的雨滴也打在了没有一丝阻碍的床榻上,原本白色的床榻早已失去了它那奢华的模样,雨水轻轻的敲打在躺在床榻上的年轻男女,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女生完全将男生笼罩着,像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守护怀中的孩子。

    威弗斯坦来到了两人跟前,他想将王子从女巫的身上抽出,可发现那个女巫却死死的抱着王子,他惊讶的发现王子似乎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而相对的,那个女巫的背后却已经被撕毁的露出其中的脏器,烧焦的伤口在雨水的击打下却流不出一丝血液。

    黑色的丝质礼服将少女的女性特征表现出来,礼服的花边已经不见迹象,留下的,不过是一块烂布,爆炸的冲击力使它破烂不堪,许多被火星贯穿的孔洞赫然将里面藏着的腿显露出来。少女那头深红色的头发已无主人生前那般秀丽夺目,可顺着那头发丝,威弗斯坦眼睁睁的看着她安详的搭在王子肩膀上的模样,心中谴责犹如洪水一般爆发出来,所谓的骑士之道犹如薄纸一般轰然破裂,而那巨大呐喊声响彻整块心房。

    天空的大雨如同墨汁般打在眼前这对怀抱的男女,当然也淋到了威弗斯坦的位置,耳朵里传来的细细簌簌的雨声犹如恶魔在附近嘲笑自己,又或许是那所谓的命运在嘲笑自己的不堪。威弗斯坦无力跪在两人面前,他已经不知道王子是否还活着,可就是活着,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去面对他。

    自己该说什么?

    自己戳穿了女巫邪恶的面具,然后去讨伐女巫?随后在自己不自量力之下使王子陷入危险,可是那个邪恶的女巫却牺牲自己拯救了王子,而自己却安然无恙……吗?

    想到这里,又想到教会所宣称的那些东西,同时再回想起自己的爱人与眼前这位少女的关联,威弗斯坦觉得自己弄错了什么,而就在醒悟的那一刻,威弗斯坦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为了复仇,他拼命练习剑技,甚至荣幸的成为王氏骑士团的骑士长,可这一切有换来了什么?

    雨水带着几分寒风将此刻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的温暖不断夺走,像是天神给予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