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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方向,魔人,凯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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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堡的西北方向,有一块名叫金茂大草原的平原,每年接近秋季末的时候,那里都会变得一片金色,马儿在上面奔跑,牛羊形成分散的群体在上面啃着剩下来的青草,放牧人在栅栏旁边的木屋休息,睡在由两棵树建成的吊床,一定牛皮尖帽盖在头上,摇摇晃晃的在秋风的怀抱中享受悠闲的下午。

    而现在这里还不是秋季,而是夏季,在夏天,解暑永远是全部人每时每刻思考的东西,不过这对一辆正飞驰在一条由许多人马踏成的道路上的豪华马车显然没有多大影响,迎着外面的强风享受夏日阳光高照的美好中午,西弗伦毫无困意的靠在柔软的车椅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欣赏金茂大草原上的牛羊与时不时出现在草原上的小木屋。一条溪流横过整个金茂大草原,这是风车镇唯一的水源,而它从东面的天女河分流而来后很快就汇入远在西边的比利河里,由于属于下游,所以牧民们不会阻扰牛羊或马匹在这里喝水。

    这十分自然的一幕让西弗伦的情绪归于平静中的享受,他很少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刚刚在那座城堡里获得意料之外的结果,使西弗伦稍微对未来产生了期待。

    “你为什么不直接击杀瑟卡呢,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用一个归入邪教的名义来除掉他,现在弄成这样,不是更麻烦吗?”

    莉莉在车厢的另一侧横躺在西弗伦的膝盖上,西弗伦本来使不愿意这样的,可是却顶不过莉莉以“不想要其他的奖励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的理由,让西弗伦难以拒绝,他在想,这样或许就能取消掉一部分开销的念头而允许了。

    对于莉莉的疑问,西弗伦有些做作的说道:“不管怎样,他还是我的弟弟呀,能不能不要将这种事说的那么直接。莉莉。”

    莉莉撇了撇嘴,似乎对西弗伦的回答不以为意。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不够,嗯,应该是完美吧。”

    “完美?”

    莉莉十分不解,在多年的接触后,莉莉渐渐了解西弗伦这个人,但是眼前这个人其实有时候是十分固执的,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会不折手段,往往那个时候,莉莉都会觉得西弗伦很恐怖,可是作为王子,他却可以接受女巫的服侍,对比这一点,让莉莉对西弗伦的感觉十分奇怪,以至于她觉得这应该是——恋爱。哦,对了,那个二王子卡瑟好想也和主人一样呢。

    “没错,这种感觉很奇妙,有时候你会觉得一件事其实并不需要多此一举的时候,只要横刀直入便可达到目标,但这往往是不完美的,如果我直接收复风车镇这个位于南边边境的前哨站,或许能获得一堆人民或资源,但是这对抵抗魔兽大军的消耗简直九牛一毛,可如果我放任瑟卡,而他也因为活下去的欲望守住了这块土地,那么,当我再次率领大军取下的时候,消耗肯定会比自己接管的要少很多。”

    西弗伦从头到尾分析了这件事,也让莉莉这个平时只靠感觉行动的小动物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可是,问题来了。

    “如果瑟卡王子逃走了呢,那岂不是什么都不成立吗?”

    莉莉从未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如此完美,她想看到主人吃瘪的景象。

    “这,不可能。”

    西弗伦只是笑了笑,看着外面挂在马车边的挂饰,阳光将马车的阴影投射到青色的草原上,而在盛夏之下,整片草原犹如涂满金色一般美丽,远处可以依稀看到滚滚的河水在比利河中汹涌的奔腾这,两边的大山被高处的云雾萦绕,在这容易令人的熟睡的草原之风中,西弗伦包含自信的说道:“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打小报告的克罗艾了。”

    话语流连于风中在草原之上不断飘扬,它们不会因此消散,像是见证奇迹的发生。

    ——城堡庭院——

    藤彦看着眼前的粗壮大汉,他有着将近两米的身高,而且头上还有两只断角,断角的横截面大概一个拳头的大小,角的颜色呈暗紫色,而他除了那两支奇怪的大角外,其余的地方与普通人无异,他现在身穿一件灰色的布衣,而且大小明显有些难以盖住这个大汉的身躯,于是他又在身上披了一件浅黄色的披肩,披肩一头被几个有些粗糙的铁器圆环固定住,而另一端着随意的披上去,只有这样,藤彦才觉得这个大汉有些多了一点智慧的感觉。

    大汉屈伸单跪在藤彦面前,一双宛如两个成年人粗细的草鞋陷在了由于刚刚的雨天而略微松软的草地上,头上有些卷曲的浅金色短发盖在头上,从中间分出了一张略显老成却十分英俊的脸庞,不过藤彦觉得他,应该没自己帅。

    “你叫什么名字?”

    藤彦先先是询问了这个大汉的名字,然后令莫洛夫不用站在他的旁边。莫洛夫先是看了看底下大汉一样,然后才是抿着嘴唇往藤彦后面走去。

    “报告殿下,我叫凯撒。”

    藤彦本来觉得挺累的想要伸个懒腰,因为这块地方是一个有石头建成的小亭,所以藤彦所坐的石椅上并没有背靠着东西,就在藤彦的重心稍微向后偏移时,大汉口中的回答令藤彦霎时间愣住了,然后就是重力将自己完全拉住的节奏,辛亏,莫洛夫将藤彦扶住了,而且,那位大汉也没有抬头回答。

    “喔呼……谢谢,莫洛夫,好了,我没事了。”

    藤彦摆手让莫洛夫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着装后,再次看向大汉,也就是凯撒。

    “凯撒,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殿下。”

    凯撒沉声应道,没有任何拖沓,简练的回答与沉着的心理素质让藤彦对凯撒高看了一眼。

    “那么,你想为我效力吗?”

    藤彦没有在询问什么,似乎早已看透了凯撒本质,又或者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藤彦随意的说道,但是却不带任何玩笑的语气。

    凯撒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回答,很明显,他还有什么话说。

    “殿下,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完全献出给您,可是,我想您实现我的一个……”

    “斯克!”

    没等凯撒说完,站在藤彦后面的莫洛夫就出声训斥道,似乎凯撒接下来所说的话对藤彦会有些无礼,又或者,作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对王子如此无礼的提出要求呢。

    “无妨,你说,如果是我能做到的。”

    “可是,殿下,他可能会提出难以接受的要求的。”

    “我说过了,是我能够做到的请求的话,而且,他不是你带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那是因为我……嘿,恕我失礼,殿下,请您继续。”

    莫洛夫有些叹气的退后了几布,不再向藤彦劝诫,也不再阻扰凯撒的请求。

    凯撒对这场争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在莫洛夫默认自己的行为后,眼中似乎带着感激,虽然面目上还是那么的严肃。

    “殿下,我是一个新魔人,所以我也是从魔都——库弗斯,那座新城来的,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位风车镇的女孩,并准备与她结为夫妻,然而在这里与她的父母会面后,却得知在这里,每位少女在成婚之前都需要将她的处女让当地领主摘掉,可是在我的家乡,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行为,所以,殿下!”

    凯撒诚恳的将自己的头颅埋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用双手支撑着,他庞大的身躯在此刻显得极为佝偻以及卑微,原本只是极为简单的动作,但此刻的他全身都在颤抖着,一个如此魁梧的男人,一个本应充满野性与不可一世的神采的男人,此刻,却匍匐在藤彦的脚下,拜托自己舍弃自己的权利,犹如一个无力的男人利用自己卑微的身份向一座沉淀了几百年的历史之门不断用双手叩响那用生铁铸成的大门一般,无力却,令人感动,震撼。

    藤彦无法将一个如此有担当的男人直接跪在自己的身前,无法将他的尊严如此平淡的置之不理。藤彦起身向前走去,很快就到了他的面前。

    “起来吧,起来说。”

    可是,藤彦无法将这个男人扶起,很明显,他真的很爱他的妻子,但也不想让他的妻子受到伤害。在这个与欧洲中世纪相似的年代,存在着很多陋习与控制人民思想的条约,例如这个,藤彦实在无法想象当地的人竟然会将自己家里快要出嫁的女儿送给领主当暖床丫鬟的事实,也无法想象她们的丈夫竟然会认为所谓的处女之血是邪恶的东西,只有让领主或教廷这些高贵与圣洁的人夺走,才能避免自己往家里带进不好的东西。所以,领主享有初夜权,还真是,天经地义。

    藤彦在心里对这令人绝望的封建思想有些无语,还好国王下令自己的孩子在未满十九岁之前不许沾染女色,否则,藤彦不知道王子会不会在自己还未附生之后得了艾滋病呢……。

    “我答应你了,保住绝不碰你的妻子,而且如果她的父母来问我,我也会帮你圆谎的,行吗?”

    藤彦有些头痛的道,他实在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为什么别人的家的丈夫要过来求自己不要将他妻子的初夜夺走呀。

    说完这句话,凯撒激动的抬起头来,然后在藤彦的扶持之下恢复了站立的姿势,不过在莫洛夫的咳嗽声后,凯撒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了,以至于藤彦与他说话都要仰视了,所以凯撒立即蹲下,而这也让藤彦以为这个大汉又要跪下了,连忙上去劝阻。

    这一轮互动莫洛夫自然看在眼里,他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在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藤彦会答应这个请求,而且听说斯科的妻子还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之后,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了,如果自己的好友因此而得罪了王子,很难说只是让其滚蛋那般简单。

    可是,莫洛夫还是觉得王子变了,应该说,是变好了,当他遇到那个女巫的那一刻起,王子就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在惹了麻烦之后找自己搽屁股的小孩了。所以,莫洛夫还是愿意赌一把,虽然刚刚还为这番决定有些后悔来着。眼里带着些老泪,但却很快被微风吹干,皱纹稍微舒展开来,表情也从严肃变得柔和。

    “欸,那你就这样吧。”

    藤彦有些拗不过凯撒,于是还是坐在石椅上,右手拿着茶杯往嘴里润了润,这是来自东族的产物,而且价钱昂贵,当然,也是从王子的收藏中拿出来的。而且王子还为保护这昂贵的茶叶,用一个镶嵌满宝石的盒子来装,这让藤彦有些感慨王子的财大气粗。怪不得莫洛夫看到自己将这玩意儿交给他去泡时,嘴脸满是吃惊的神色,连个盒子都那么豪气冲天的了,何况里面的东西。

    “对了,为什么你会被莫洛夫叫做斯科呢?”

    藤彦随意的问道,嘴里还抿了一口茶。

    “那是因为……”

    说起这个时,莫洛夫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使自己的好友不得不揭开那伤疤。虽然他看到老友不在意的诉说起自己的往事,可是……

    “我以前的名字叫做斯科?弗兰斯?魔第,也是魔第家族的继承人,不过现在我已经与魔第家没什么联系了,所以我改名成凯撒,继承了我母亲的名字。”

    凯撒十分自然的诉说着,可藤彦听起来却有些起起伏伏的。比如说魔第家族,在王子的见闻中,那似乎是曾领导过魔人攻打王都的革命家族吧,虽然如今依附在西弗伦麾下为他效力,也就是管理着魔都——库弗斯。

    库弗斯是由西弗伦建造的另一个商业城市,也是现居全王国排名第二的大都市,由于开发不久,财力仅次于飞鸟城,但是良好的经商环境以及强大的文化包容力,使它成为王国里新魔人在当地居住且流通数量最多的城市。

    虽然魔第家族革命失败,但不影响其对魔人强大的号召力,而这也是西弗伦没有将他们斩尽杀绝的原因。

    可为什么凯撒要离开呢?为什么他宁愿继承母亲的名字也不愿继续承认自己是魔第家族的人?

    这些疑问藤彦埋在心底,毕竟,这些故事对本人来说,有些心酸。

    “嗯,我明白了,那现在就让我们说说正事吧。”

    藤彦清了清嗓子道:“我想组建一只三百人的护卫队,现在就由你来领导,听说你有方法将一个普通人在两年内变成一名可以上战场的士兵,不过……”

    藤彦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想让你在三个月内将他们立即训练成那种程度,你有信心办到吗?”

    藤彦没有问凯撒能不能办到,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要让这件不可能的事变为可能,就必须要有自信以及魄力。”

    凯撒难以置信藤彦所说的要求,但是,凯撒知道这不是玩笑,而且藤彦没有给自己退路,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接下来会有什么等待着自己,凯撒很快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是,我的殿下。”

    凯撒将头猛地一低,然后以恢弘的气势将这片原本寂静的空间吼得轰轰作响。犹如一个被人驯服的野兽。

    藤彦虽然很满意凯撒的觉悟,但是藤彦却不喜欢凯撒的行为,为什么凯撒就得这样匍匐在自己脚下,他觉得自己并非什么救世主,贵族,圣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人生而平等,不应该有这些等级之分,但是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之前的世界,也做不到吧。

    藤彦有些无奈的思索着,随即便恢复了原来的面貌,他将站在远处的侍卫唤来,而那位侍卫显然因为藤彦的呼唤而显得十分慌张。当他来到小亭之外,藤彦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藤彦思索片刻却仍然得不到答案,只好诚实的询问道。

    “殿下,之前我与您一块去了米高尔山脉旁边的高地视察,之后再回来的途中,您还令我将一个小孩送回家里呢。”

    索罗温声说道,嘴角似乎有些紧张的难以流利的将话说出,但最后还是将它们整理了出来。

    “哦,你就是那个骑士呀,额,不好意思,记性有些不好。那么那个小孩怎么样了?”

    藤彦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她的母亲死了。”

    索罗觉得此时语言有些难以组织,脑海里都是当时的画面,但却不知挑哪些讲,最后,还是在莫洛夫的帮助下才让藤彦了解了真相,同时也对索罗的自作主张表示称赞。

    索罗不敢相信的接受了藤彦的称赞,同时也在心里萌生了一股自豪感,而或许也因为藤彦这声祝福,使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名好人。

    然而,藤彦的目的还未达成。

    “索罗,现在,我任命你为代理骑士长,也就是说,你代理威弗斯坦的职务,等有了适合人选之后,你在将这份权利交出来,知道吗!”

    索罗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在藤彦的瞪视下急忙的单膝跪下,表示领命。

    “好了,你起来吧。”

    索罗这时候才有些回复的从梦里醒了过来,现在,他有些想回去与柯罗庆祝了,脸上难以遏制的溢出笑容。

    “行了,你也别太高兴,如果你没有能力管理这些骑士的话,我可是会好不客气的革掉你的职位的!”

    “是,殿下!”

    “那么,现在我给你第一个任务,你去将之前威弗斯坦收集的人员名单都交给他,他叫做凯撒,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配合他的工作,不过,如果有什么不能决定的事项,也可以去书房找我,或者是河莫洛夫汇报,对了,从现在开始,你的薪酬便翻一倍吧,之后莫洛夫会和你说明的,好了,你有什么疑问吗?”

    藤彦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虽然觉得自己还有好多没说的,不过,现在就别考虑那么多了。

    “没有,殿下,我已经记得了。”

    索罗兴奋的接下任务然后对藤彦保住道。虽然藤彦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记得全部的事项,不过,在看到其本人如此有信心的一面,作为一个领导,也不想打击他,所以,先试试看吧。

    “嗯,加油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