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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张大良睁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这陌生的环境是什么地方。
现在的感觉仿佛梦幻,不过不是什么好梦,身心都很复杂,有一种错乱的感觉,比起医院来,这里显得更加宁静平淡,心里都舒服了很多。但身上的病痛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张大良之所以能睡着,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病痛,如果不是爆发得很厉害,他还是照常睡觉。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不是医院的那种,是中药味。
马上爬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身上有些酸痛,不仅有病痛,还有疲劳的酸痛。
打开房门,顺着药味就找到了厨房,果然是许研在里面熬药。
“这是干什么,你也有病?”张大良奇怪地问。
许研转头看看他:“这是为你熬的,你不住院了,总得吃点药来治病吧。”
张大良失望地摇头:“别费这力气了,药如果有用我早好了。”
许研却还在坚持弄着:“也不麻烦,东西都是现成的,爷爷在住院以前都是用这些药熬过来的,好几年呢。”
“那后来还不是得住院,还不是……”
张大良感觉说错话了,一时间气氛又陷入尴尬,两人定定地站着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我是脑子病坏了心烦。”
“嗯,你说得对,爷爷还是走了,不过我想这药是有帮助的,你喝了吧。”
得,刚才说错话,人又在屋檐下,张大良也不得不低头,也只有听话,让小姑娘把刚才那些话忘了吧。然后接过来一碗颜色气味都十分古怪的药水,只闻一下就没了胃口,但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我的天,那气味在鼻腔里回荡,张大良感觉生无可恋。
她说她爷爷喝这东西好几年?
张大良以为,如果让自己喝好几年,那不是因病死的,肯定是被这药恶心死。
古有说法是以毒攻毒,大抵这药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吧。
看见张大良喝完了药,小姑娘雀跃起来:“好了,出去吃早餐吧,有豆浆油条包子和稀饭,你才出院应该吃点清淡的,稀饭是我熬的。”
刚喝了那样一碗东西,张大良哪里还有食欲,不过还得照顾人家的面子。
看见张大良搅着一碗稀饭没动口,许研也停了下来:“怎么不吃,我煮得不好吗?”
煮成什么样张大良不知道,因为他现在闻什么都是药味,只好转移话题:“多谢你留我在这里了。”
“没关系的,其实我一个人住不习惯,会害怕。”小姑娘倒是心大。
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小嘴,喝着白白的豆浆,张大良感觉不对,觉得迟早自己会做点什么坏事的。这个小姑娘比吕小曼还漂亮呢,就是太单纯,没什么经验,怕是火不了……
想什么呢,张大良叹气摇头。
看他这个样子,小姑娘又好奇地问:“大良哥,你为什么不住医院呢?非要这样骗人?”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叫张哥或者张叔叔什么的都好。”
张大良怎么听都感觉像“大郎”,很不吉利的称呼啊。
“好的,大良哥。”
“……”张大良无奈,“我之所以装死,是想让遗嘱马上生效,但我又不能真死,真死的话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所以你懂的,我需要他们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原来是这样……听不懂。”许研摇头,“不过你的事你肯定知道怎么办,我要吃快点,马上出去。”
“去学校吗?”张大良好像记得她已经放弃入学了啊。
“不是,我去录节目。”许研兴奋地说,“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比赛,如果我能拿到前面的名次,就有人跟我签约了,就成了真正的歌手!”
张大良摇头:“我不看好。”
“为什么?”
“因为现在身世凄凉的梗不好用了,人家不会捧你。”
“可是我唱歌真的很好啊,同学都这么说。”
“这和唱歌好不好没关系,别是五音不全就行。”
张大良笑了笑,“其实你形象还有声音都不错,我不专业,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我知道制作方的想法,人家专业出来的最起码有老师的关系,你这样的,看运气吧。”
许研不服了:“如果我唱得好,为什么不能赢?”
张大良摆出一副“你还太年轻”的笑容说:“这个不需要什么专业就能把你刷下来,如果我是评委,就说你唱歌没感情,这不需要什么专业吧?说你不走心,这也不需要什么专业吧?如果你实在唱得好,那我就说你炫技,没有特点,一样的冠冕堂皇。”
这下许研沮丧了,一时说不出话,感觉很有道理啊。
张大良又笑道:“还是去吧,没准运气好呢,就是别太把结果放心上。”
一番安慰之后,许研还是打算去,张大良没吃多少她就出门了。
许研一走,张大良就拿出了那个特殊的手机发信息:“我还有四天了,你下一单在哪儿?”
“你别着急,该有总会有的。”
张大良很不满意,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正要再问,这时候他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个小伙子来的电话。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成了吗?”张大良一接听就问。
昨天已经来过电话,那人说事情办成了的,现在又打来电话,张大良担心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可不能出现意外,否则他就没有筹码了。
那边果然是小伙子的声音:“张……张先生,可能坏事了,我昨天被一个警察看到。”
“什么,那你打电话来说办妥了?”
“不是,她没看见我动手,只是在外面遇见了我。”
张大良松了口气:“外面遇到的人多了,你是心虚吗?”
“不是,我今早来自首,遇到的就是昨晚那个女警察,她居然还记得了我的脸。”小伙子急切地说,“他们准备给我录口供,我趁着间隙给你打的电话,录完口供我也许电话也不能打了,昨晚她就看我一眼,就说记住了我的脸,我自首是以前的事,但她好像不依不饶的样子。”
如果这件事也被追究出来,那这小伙子钱也拿不到了。
张大良很是头疼:“你咬死了说昨晚什么都没干,她也只是疑心而已,慌什么,我会处理的。”
说完挂了电话,张大良说的没错,没道理你看到了人就怀疑人家怎么样吧。
但张大良心里就是担心,万一要遇到个死心眼的警察怎么办,她再回头去查检测中心?
不安的张大良又给白无常发了条信息:“这里有个问题,一个警察看到了我派去的人,她有可能疑心了,你能不能让一个人忘掉昨晚发生的某些事?忘掉一小段就好。”
那边的回答毫不留情:“你就剩下四天不到了,拿什么换?”
“这个很难吗?”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这种事,全世界有几个人敢说能做到?”
也对,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出多少钱也难做到。
那边又发来信息说:“还是赶紧增加你的时间吧,如果时间足够,也许我能给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