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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冈目视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表情随之渐次冻结。随着眼前烛光的悄然消逝,嘲冈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惊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比陌生的空间,没有过道,没有门扇,似乎已经超脱自己所处的那个现实,而且这个境域比漆黑的夜幕还要浓厚,还要阴沉。
这无尽的黑暗宛若一朵绽放的黑色郁金香,充斥着无尽的恐惧和迷惘,那一切就像进入了一种混沌结界之中一般,而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之中,连方向都难以辨别,更别提是寻得出口,实在是难以有头绪。
直觉背部寒毛直立,整个人有些微微发毛,嘲冈左右环顾,没走一步都有些心惊胆战。
“这绮妃屏究竟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困在这里。”嘲冈面带愁容,自言自语道。
此时,空间深处陡然传来一阵妖邪无比的诡笑之声,忽远忽近,声声回荡,不绝如缕。
“绮妃屏,别装神弄鬼,快把我放出去!”嘲冈嘶吼着,虽然明知这是徒劳之功,但一想到容若还在屋内,他就不禁有些心急如焚。
那笑声戛然而止,可那声音依旧是回声不绝,只听其得意道:“别再挣扎了,你已经被我困在天狐圣境之中,休想轻易逃脱。”
嘲冈一心无奈,大声咆哮道:“哼,你我究竟有何冤仇,何必苦苦相逼?”
“哈哈哈,”绮妃屏的声音中充斥着不屑,这个结界就恍若她内心的阴暗所化,而且像是特意为嘲冈准备,连那笑声都不在纯粹,只听其冷言冰冰,道,“你就在这结界中好好享受享受这阴暗之中的精彩。”
嘲冈只觉得头疼无比,这空间看似封闭,可步行一段时间之后,其边无垠,而且不管走多久,就仿佛在原地打转一般,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的恐惧也随之袭来。
“该死,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走来走去一点头绪都没有。”嘲冈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界域之内不停地打着转,半天下来,束手无策。
说来也奇怪,这结界中的时间似乎跟外界完全隔开,别看似乎过了许久,结界之外仿佛才过去没多久。容若还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察觉有个陌生的人影伫立在她身边,细腻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然绮妃屏在静立了片刻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动,反而一言不发,扭头便独自离去。
容若一杯醉倒之后,虽然酒气已经被绮妃宫解开,可夜深梦沉,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觉,然嘲冈可就没那么好命,他陷入绮妃屏打造的结界之中,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
难道我就要在这黑暗之中度过余生,一阵沮丧的情绪袭过,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拗劲随之如当头棒喝,令其精神振奋,气呼呼地暗言道,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肯定有办法出得去,至少不能现在自暴自弃,好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策。
正当嘲冈重新鼓舞自己,有所振奋之时,空气之中蓦然地多了些许莫名的战栗,而且那种波动还在逐步压境。
嘲冈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似乎有什么劈穿空气,对着自己迎面而来。
虽然不晓得其中虚实,可嘲冈还是下意识地随之后撤躲闪。只不过第一波躲过之后,还没来得及喘息,没一会,右边似乎又有动静。于是,他又随之左闪,可攻势又从左边呼啸而来。
如此来来回回数次,不见其影,却只能咬牙,疲于躲避。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发动攻势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嘲冈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哪怕不过是虚晃骇人之术,若虚中有实,那到时候就不单单是精神上的压迫,肉体上估计也要倍受摧残。
“岂有此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之人,简直毫不讲理!”嘲冈躲避奇袭之时,嘴里不忘不停地咒骂着,好呈一呈口舌之快。
可不论嘲冈如何嚼舌破骂,绮妃宫的声音再也没有在空气之中出现。
如此骂了也不知道多久,嘲冈嘴角都开始微微发麻,可那攻势依旧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一般,毫不见消停,如此没完没了地折腾,嘲冈感觉马上就要到疲乏的那个度,然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含苦自叹。
如此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即便最后没有被打死,恐怕也会被累死,这还没近对手的身,就被活活累死,这要是穿出去,我自己估计都要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唉,如果这就是我一生的终结,我实在是不甘心。
嘲冈的心情随之又渐渐地跌落到了谷底,加上有些倦意,其躲闪的动作也稍稍迟缓了下来。
然而那黑暗之中的攻势果然不是什么所谓的佯攻,而是真真切切的攻击,冷不防,嘲冈感觉自己手臂被什么划中了一道,一阵冰凉之后,手臂的皮肤瞬间向两边撕开,浓稠的液体随之顺着皮肤的纹路滑落。
不仅这攻击让嘲冈始料未及,随之而来的疼痛也是令嘲冈猝不及防,只见他随即捂着受伤的手臂,牙关紧闭,而且还不能停歇,还得打起精神,继续对着空气翻腾,跳跃。
“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这臭丫头要这么折磨我?别让我逃出去,要是等我找到出口,到时候绝不饶她!”嘲冈越想越气,纵身一跃,朝着一个方向以最快的方向狂奔而去。
找到一个空间的边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持续不断地探下去,待到边缘之时,再沿着找寻路口。
眼下嘲冈也只有这个办法,他希望用最后的力气好歹把这个空间的边缘找到。然其身后的风声不停,紧随而至,不过速度稍逊,但咬得很紧,一不留神就有追赶上的趋势。
嘲冈回首啐了一口,道:“这要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什么追杀,真是荒谬,不过我不打算跟你们继续玩下去。”
也许是觉得这一招已经失去了意义,不知不觉,身后的风声悄然息止,嘲冈心中不由纳闷,不知道对方耍得是什么花样,也不敢停下脚步,况且自己目的是为了找寻路口,还不打算停步歇息,以免中了施术者的圈套。
嘲冈目前的体质已经非比从前,《水注心经》对体能潜力的激发有着奇效,不过人体总归有个极限,不可能豪无限制。以嘲冈目前的体质,算得上中阶十二层的中流,很多人的体能极限也就在中阶的中流,嘲冈由于卑石一族天然的优势,其体质的极限很可能在九阶左右,到目前为止,凡体之中从古至今,也就一人到达中阶十二层,而且那人达到十二层之后没多久,便已作古。
至于天阶十二层,那只有拥有神元之人才有可能达到,因为拥有神元之人往往能够自由操纵自己的身体,他们的极限往往难以估量。
嘲冈还在奔逃,虽然心里纳闷着这结界是否有边际,可与其坐以待毙,好歹挣扎一下。
当然,如果这个结界真就如此,那也不过尔尔,其中方才那些把式,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正当嘲冈奔跑甚欢之时,突然眼前闪烁着一道光芒,那光芒并不起眼,可随着距离的拉近,愈发清晰起来。见状,嘲冈不由喜出望外,加快了脚步,连呼吸声也不由地欢快了几分。
“那道光想必是什么标志,那里定有什么玄机,如果真如我所想,那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嘲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脚底的疲乏被内心的欢愉所冲淡,那脚步踏着欢快的节奏,朝着那道光便啪哒啪哒而去。
不过往往身处困境的人,其对可能得到希望毫无防备之心,也正因为如此,容易因此陷入圈套。
那光芒并非是什么希望之光,那不过是相当于一盏烛火,等着嘲冈这只飞蛾前来扑火。
虽然心头曾有过一些疑虑,可是长期处于黑暗之中,终于有了一道光芒,嘲冈还是义无反顾地跑着,一直到邻近五米左右,他才惊觉自己上了个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其实是一团赤红的毛发,居然像一团火焰一样,蹭蹭地往上腾。
待定睛一看,嘲冈不由地大惊失色,这不正是酒馆中的那个酒保吗,怎么居然在结界里也能遇到他,莫非他也被困在结界中,不可能,赤胡子跟绮妃屏明明就是一伙的,怎么可能……
嘲冈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想越糊涂,整个人就像站在一个大钟的钟罩之下,随着一个棒槌,他整个人脑袋嗡嗡直响。
“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赤胡子的面容依旧是呆滞之中冒着凶狠的劲,他的双目就像两颗烧红的铁球,发着赤红的光。
“这下可就不妙了……”
嘲冈看着赤火冲冠的察蛮,更是没了主意,可此时察蛮就站在自己不远处,这下哪怕是不想与之一拼,也得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