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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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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高起,气温升高了些许。经过一夜的蒸发,牢房内的水迹已干,室内也就不那么寒冷了。

    已经在心中有了对策,张松松懈下来,肚子便适时地“咕咕”叫了。张松走向了放在牢房角落里的饭食,有一大碗的麦饭,还有一小碗牛肉,另有一小碗盐菜,以古代的标准看,饭食很丰富。

    如此丰富的饭食,绝对少见,可能是那妇女觉得自己中午便要问斩,要让自己做个饱死鬼而送来的断头饭吧。张松在心里如此想,却也不忌讳什么,昨天哺食就没有吃,夜晚又与寒冷斗了一个晚上,现在实在是太饿了。他蹲坐在地,端起饭来就是一阵猛吃。

    朝食过后,张松觉得身上暖和多了,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发现时间还早,就找了块当阳的地方蹲靠着打起了瞌睡。

    巳时末,张松被开门的声音惊醒,陈甲与另外两名精壮男子带着刀走进了牢房。

    “来人,把他绑起来,受刑了!”其中一名精壮男子喊道。

    来真的了,张松忙对陈甲说:“兄弟,麻烦你给夫人传个话,我有说要对她说。”

    陈甲看了张松一眼,没有说话。

    张松见陈甲不说话,再次恳请说:“兄弟,麻烦帮帮忙,事关重大。”

    “把他的嘴巴堵上!”陈甲的回应简洁明了。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说话了!”张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并且马上紧闭了自己的嘴巴,向三人展示,以示自己不说话。

    待见到那妇女后,再开口也不迟,张松心里想,对这些个小毛兵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路无语,张松被押到了山谷西边的一块草地上,这也是山谷的尾部。草地上早有大群人在,大部分是精壮男子,还有一些妇女和几名小孩。

    见到张松被押来,本来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张松的身上,那目光有同情,有探究,有害怕,有厌恶,更多的是好奇。

    俄尔,人群中又传来嗡嗡的低语声,显然是对张松还是个少年人感到惊奇。小孩子的胆子这个时候也大了起来,有人朝张松吐唾沫,有人朝张松扔石头。

    草地正中间立着一根木桩,张松被押着穿过人群绑在了木桩上。

    张松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陈甲与另外一名斥候外,其他的全都是陌生人,宋配与樟木头也不在。此时,那些人的目光中有的只是兴奋。

    “长上到!”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首领与两名随从来到人群前面。在挠了几下脖子、手臂后,首领转过身来,面对人群。

    “阿姐身体有疾,今天就由我代为监斩。刀斧手何在?”

    “属下在!”一名豹头环眼,面目狰狞粗壮汉子龇牙咧嘴地出列应道。

    “将这妖人处斩!”首领高声下令,声音洪亮,正气凛然。

    “慢……”张松急了,声嘶力竭地喊道。

    人群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看着张松,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首领没让人塞住自己的嘴巴,张松顿时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迅速地理了理思绪。

    “我有话要说。”张松不等首领开口,快速地说,“请首领帮我给夫人递几句话。第一句,请夫人了解永平县张松是否有恶行。第二句,本人施展掌心雷是否恣意妄行,掌心雷所杀之人是否为无辜之人。第三句,刀剑矛弓均为杀人利器,若如夫人所言,是否制造刀剑矛弓之人都该死。”

    首领看着张松,右手在大腿上抓了几把,沉吟良久,半晌无语。

    “还请首领通融,报与夫人得知。晋室纷争,边患未定,胡人骚动不已,天下将再难太平,我所修之掌心雷对胡患克制甚大,如其失传将奈胡患何?”张松非常诚恳地对首领说。

    “既然如此说,我将告知阿姐,由阿姐定夺。”首领说完就招手让陈甲过来,让陈甲回报那名妇女。

    “还请首领亲自走一趟,确保转述无误。”见首领让陈甲帮忙转述,张松害怕陈甲说不清楚,误了事,急忙提出自己的意见。

    “不必,陈甲是我们之中记性最好的,只有他能原原本本地将你说的话转述给阿姐听,我不行。”首领摇了摇手说,“不信,陈甲复述一遍,张松你听听。”

    陈甲便将张松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让张松惊异的是,陈甲不但一个字不漏地复述了张松的话,就连语气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首领挠了挠后背,见张松再没话说,便挥手让陈甲离去。

    陈甲离去后,首领转身便向人群走去,没有给张松搭话的机会,想必是那妇女也就是他阿姐早有交待吧。

    回到人群后,首领笑颜逐开,他与一些精壮男子握手,还用手亲昵地拍了拍小孩子的脸蛋。看得出来,这个山谷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和谐。

    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什么,整个人群哄然大笑,首领也跟着笑,笑了一阵便咳嗽,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就像是一个久病的病人。

    张松一个人孤伶伶地立于草地正中,随着太阳渐渐移向天空的正中,他的心也慢慢地焦急起来。

    “长上,陈甲回来了。”

    远处一人飞奔而来,正是陈甲。

    “怎么样?阿姐怎么说?”

    “夫人让你照常行刑!”陈甲气喘吁吁地说。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跟夫人报告!”张松大怒道。

    陈甲也不生气,他喘了口气说:“夫人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让我也转告你几句话。第一,人以前无恶行,未必以后无恶行,人心易变。第二,所杀之人虽该死,但你不应该以恐怖的力量致人以死地。第三,刀剑矛弓虽为杀人利器,但危害有限。最后,只怕未等到掌心雷用以平定胡患,而胡人已掌握掌心雷。”

    这不是陈甲一个属下能说出的话,必定是那妇女告知陈甲的。这真是个固执的三八,真是死脑筋!张松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这下你没有话可说了吧?”首领上前问道。

    还能有什么话说呢?还有什么能让那妇女打消那个念头呢?眼看刀斧手就要走到跟前,张松异常焦急,脑筋极速运转,只是非常遗憾,他一时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难道真的要交待在这里?张松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绝望。

    张松看了一眼首领,这一眼看到了首领脖子处有几颗斑疹,瞬间张松联想到了许多,那妇女今天突然生病,首领今天就像个病人,首领刚才不停地抓挠,还与人群中许多人接触。

    “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你阿姐的病很快就好?”

    “你真会治病?”首领狐疑地问。

    “是的,我是大夫,而且你阿姐的病只有我能治。”张松语气非常肯定。

    “不用了,我阿姐刚刚才发病,也不是很严重。你休想以替我阿姐治病换来生命。”首领犹豫了半天,最后决然地说。

    “你可以不在乎你阿姐的生命,但你也不在乎这里所有人的生命,全天下人的生命吗?”张松提高声音说道。

    草地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眼睛看着首领。

    “我们这里只有我阿姐、我以及我外甥生病了,关其他人什么事,关天下人什么事?”首领大怒。

    张松根本不理会首领的怒气,他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原本应该只有你外甥一人得了这种病,昨天你阿姐才得,而你是今天才得了此病的。”

    “是又如何?”首领脱口而出,但刹那他就想到了什么,神情惊疑起来。

    张松淡淡地看着他,冷酷地说:“你猜对了,那病会传染,而且传染的速度非常快,只要与病人有接触的人,最后都会得这种病。你刚刚与人群中的许多人有了接触。”

    首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张松的话,但发现张松说的千真万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呆在了原地。

    其他人先是看着首领,此时见首领无话可说,便知道张松说的应该是实情,一时人群骚动,有的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悄然远离首领接触过的那几人。

    “为亲人计,为村民计,更为天下苍生计,还请首领再向夫人报告,否则,后悔就迟了!”张松趁热打铁。

    见首领与陈甲一起离去,张松的心弦才松了松,这算是成功了一半,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是湿的。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并不太长,首领与陈甲返回时,那妇女也跟着回来了。

    “张松,你所说可有凭据?”那妇女虽振作精神,但一脸病态。

    “有。”张松就将那病的症状一一说了个明白,最后说道:“小孩得此病痊愈的可能性较大,成年人得了此病就凶多吉少。”

    “可有药医治?”首领急切地问。

    “有。我有方子。”张松简洁地道。

    “你不是为了留得性命而故意说有法子医治吧?”那妇女半信半疑。

    “我是否撒谎,过几日便知。”张松傲然道。

    “姑且信你。来人,给张松松绑。”那妇女凝视着张松片刻,见张松并无异常,于是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