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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真人身形好像动也未动,人却已经瞬间来到了周院长身边,一边搭住他后心缓缓度了些灵气过去,助他收拢心脉,一边细细体察他体内的情形。
片刻之后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传音给另外两位真人道:“看来成了。我先把老周带下去调理,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明月真人心中也是欢喜,不忘瞥了一眼白胜雪,传音嘉奖道:“你这脸黑的昆仑奴倒也有点用处。”
白胜雪正自惴惴不安之中。方才他方才一句话刚说完,周院长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吐了一大滩血出来。忽然又听到明月真人这句没头没尾且似正似反的话,不由茫然地微张着嘴唇,十分地摸不着方向。
明月真人也顾不上跟白胜雪多说,他现在忙碌地紧,已经恨不得能化身千万。既要宣布张萌的胜利,然后找人料理她的伤势;又要镇压住场面,小心照顾着各位仙师们;同时他还维持着规模不小的一个月鉴幻光大法。这法阵就如同某世界的光电总菊,让葵英城中的民众只能看到真人们觉得他们可以看的东西,而那些不和谐或者太过暴力的画面却都被过滤掉了。
但也正因如此,阿娇姑娘才没有看到什么血腥可怕场面,更不曾因此害怕地抱住了王公子的手臂,倒让王大志失去了一个借机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
明月真人正在分心数处之际,忽然心中微微一动,觉得似乎遗漏了点什么,但回想一番又没有什么更要紧的事情,于是也就丢在一边了。
却原来人人都在忙乱,芮诗蜜已被田仙师一指点倒免得急怒攻心,其他仙师们也大多自顾不暇,弟子们则被指挥地团团乱转,连桂花和桂圆把何云儿安置好了后,也在帮忙疏散聚集的人群。走来走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顾得上还抱头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郭阳。
方才发生的一幕一幕,好像已经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郭阳搞不清楚事情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这是一个噩梦,他希望能够尽快醒来,也许一睁眼睛发现这不过是个寻常的午后,他还斜在自己那张云榻之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册,为那些桀牙拗口的法诀头疼不已。
可惜曾经为之厌恶头疼的东西如今都成了某种奢望,现实依然黑暗而冰冷。恐惧的感觉慢慢消散后,郭阳的双腿仍旧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支撑他自己站立起来。
他觉得既屈辱又充满恨意,一时间却想不明白究竟应该将过错归诸于谁。他眼前闪过一张张的面孔,有一手把他推到这个地步的芮诗蜜,丝毫不顾师兄妹情谊痛下黑手的张萌,几次三番轻蔑侮辱自己的桂圆,眼睁睁看着他被威胁却无动于衷的周院长和几位真人,还有那些面目扭曲兴奋地看他笑话的仙院众人。
这一刻,他只觉得这天下竟是没有一个好人,更无一个不可杀之人。他想起了芮仙师想自己透露过一丝的可怕秘密,心中闪过个可怕的年头,隐隐期盼这一刻就有异族攻城,自己一定要头前带路,领着他们把那些欺侮自己的人一个一个杀死。
可惜败犬的阵阵哀鸣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到,胜利者却有着胜利者的烦恼,并没有如郭阳像样中那般趾高气扬地狂欢庆祝。
张萌不止双手受损严重,浑身经脉也被护体灵器反震,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有真人们在,大把灵丹妙药如同糖豆一样的吞了下去,顿时就稳住了伤势。
她半躺在榻上,双手都用被淡绿色药液浸透的布帛层层包裹住了,正以绝大毅力对抗伤处直入骨髓的瘙痒感觉。小小的房间里还挤着来探望她伤势的白胜雪和桂家姐妹。
白胜雪坐在张萌榻前,正劝说她喝下汤药睡上一觉,“生肌续骨液的滋味可不好受,萌萌别怕,快点喝了这碗安眠定神的汤药,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我小时候每次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一边的桂花奇道:“你小时候不是在仙派里吗,难道受过很多重伤?为什么要经常使用生肌续骨液呢?”
白胜雪想起自己儿时种种险象环生的日常生活,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重伤了。我娘说生肌续骨液对锻体有好处,所以每次都给我用上。就是伤口痒地实在难受,还不许挠。安眠定神汤药也是只给喝一两次,之后都要靠自己挺着。”
说道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萌萌你放心,有我在,你要喝多少碗都没问题。”
张萌气若游丝地答道:“谢谢白大哥关心,但汤药就不必了。田仙师方才说过,最好能靠自己撑过去,时时引导灵气刺激愈合处的伤口,这样痊愈后的肢体会比受伤前还要结实凝练。“
白胜雪愣了一愣,举着药碗有些尴尬。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努力的觉悟呢?但是这药液敷上去真地好痒啊!萌萌太能忍了,嘤嘤嘤。。。
张萌连忙为他解围:“白大哥不妨带着汤药去瞧瞧周院长吧。明月真人听说也都在那里呢,他们或许用得上这汤药也未可知。”
桂花和桂圆见白胜雪被她连啜带哄地糊弄着往周院长那边去了,只当她是不耐烦应酬别人,都站起身来,“师姐好生休息着吧,我们明日再来就是。”
张萌苦笑着低声道:“你们若是有空,还请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吧。手上实在痒地厉害,分散一下精神也是好的。我把白大哥支走,这样我们说话也便利一些。”
她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赧然的神色,扭捏地问道:“师妹可知道了,我,我这次到底能赢多少回来?”
桂圆嘿嘿一笑,从怀里掏了对账本和那些张凭条出来,“原本是知道的,但有些人今日临时下注,到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输清楚。”
她舔了舔嘴唇,露出脸陶醉的表情,“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让我把它算算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