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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起湘杀人已经是事实了，现在需要搞清的是动机，以及与盗尸、尤家的恩怨有什么关联。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代。
秦子霖百思不得其解，这连杀人的罪名都承认了，为什么不愿意交代动机？莫非是要拖延时间？
“你只说，你为什么杀死胡宵？杀这么一个行动不便，一身疾病，近乎垂危的老人是什么目的？”秦子霖拍着桌子跟他吼。
可这回，刘起湘虽然一脸颓丧，满脸死气沉沉，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交代，就是咬紧了牙关，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如果不是自暴自弃了，就是为了护着某个人。后者的几率更大。
夜深了，审讯没有进展。我对秦子霖说了我的猜测。他也和我猜测的一样。现在恐怕还是得先去调查尤家。
“如果胡宵和尤慧钢的恩怨真的如江枫所说，那么指使刘起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尤玲娜。可是要把尸体从法医部盗走，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谁就能做到的。怎么也得……”他说着有点心虚，也有点愤恨，“怎么也得是那个沙银龙那种级别的啊。”
我很少听他提起宋沐寰。不过他说的没错。
“而且，要让尸体在舞台上走动起来……这可是……很不小的工程啊。”秦子霖一边想一边叹气。
会是赶尸匠人做的吗？也只有他们能操控阴魔进入人的尸体。可是我自己回想那天“罗密欧”的形态，却觉得，不像是赶尸的手段。而且，没有听到铃声，那可是赶尸匠人施术的时候惯用的。
说起声音，我那天的确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敲击地板声，钢索拉扯声，还有像是木头折断的声音……这些有什么关联吗？
“趁现在，去现场看看吧，虽然勘察那天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尸体会自己走动。”秦子霖对我说。
我正好有此意。
正当我们要上车离开的时候，秦子霖抓了一下我的手说：“你看，那个不是你朋友吗？”
我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路边，似乎有些言语冲突，还有有些抓扯的动作。男的有些瘦高，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他似乎在挽留女的，表情略显痛苦。而女的却一直要走，因为身体壮硕，轻轻一甩就正把那男的掀倒在地。
正是我的青梅竹马，冯菲菲。可那男的是谁，我根本没有印象。但是怎么看，这二人也是关系匪浅的。
我和秦子霖互看一眼，就找了过去。
“小煊？”冯菲菲一看见我完全傻住了，愣了足足五秒，才转头去擦了擦眼睛。
秦子霖则上前按住那个男的，用正规的刑警态度询问他是谁，是干嘛的。
那男的也吓呆了，浑身都发起抖来。
我抱住她的肩膀，看她眼睛都红了。她一直是个挺坚强乐观的人，很少见她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即便是婚礼上出了那样的事，她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她却焦急的跟我解释道：“不是的，你们误会了……他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那么你们纠缠什么？还是跟我去刑侦队坐坐吧。”秦子霖摆出很凶的口气。
我白了他一眼，觉得他演得有点过了。
冯菲菲眼睛又含着泪了：“他……他是那个，我的前男友，小煊，就是帮你写那个市场分析的枪手，展嘉。”
什么？我是万万没想到那里去！这个人就是我的大恩人……好吧，这个时间想太多了，这个人竟然是她的前男友。可是，既然是前任了，怎么还在这纠缠不清呢？
冯菲菲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告诉我们事情的原委。原来有次她代表市田径队到外地参加比赛，整整一个星期，可是回到家却看到这个展嘉竟然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于是火冒三丈就分手了。
正是落寞的时候，尤涛的陪绑让她颇为感动，他向她求婚，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刚说到这，她又伤心起来。
可展嘉却激动起来：“并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还说没有？我那天回到家，你睡得像个死猪一样，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走了，你居然还在睡。连理都不理我？”冯菲菲声音比他更大。
我拍拍她颤抖的肩膀，忙问展嘉：“是不是喝醉了？”
展嘉却指着天说：“天地良心，我是出了名的酒精过敏，一口就起疹子哪里敢喝酒？”
秦子霖观察了他们一会，说：“他真不像是撒谎的。是不是让人下药了？”
“我倒是听说过男人给女人下药的，哪有女人给男人下药的？”冯菲菲说，“而且那女的啥目的？一没拿钱，二没讹他，之后都再没出现？你看看他那样，有颜值吗？有身材吗？人家图他啥？这么一推理，肯定是他主动啊！”
我挠挠头，虽然她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个细节让我很有触动。
“你说，他一直在睡觉，怎么喊都不醒？”
“是啊。”
“你喊了多久？”
冯菲菲想了一会：“那女人起床离开，我开始一直摆弄他的身子，还砸了家里，还给家人打了电话，反正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东西就是不醒，一直在打呼噜！然后我一气之下就走了。”
我脑子里炸开了一般，三个字跃然眼前“活尸术”！是有人用活尸术，将展嘉的时间篡改了，把他睡眠的时空挪用到了这个时空……和韩祁昀当时一样！
那个持有珑玉蚕的人，世上唯一掌握着活尸术秘密的人竟然就出现在了我的周围！他为什么要还害展嘉？不，他没有害展嘉。他的目的，似乎只是让展嘉和冯菲菲分手。可是为什么？
“周煊祺？周煊祺？”秦子霖把我从思绪里换了回来，“想啥呢？”
“我在想，这可能是个阴谋。而且，不像是一个人主导出来的阴谋，像是一个阴谋的漩涡。”我深吸口气，“尤家，还有群林话剧团就深深的被卷入这个漩涡里。”
秦子霖却说：“是啊，没想到尤家和群林话剧团有这么多复杂的往事，你的朋友的事情也真叫人匪夷所思，好像多多少少都有些关联。但是还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如果那个江枫说的话都是真的，尤家的中心，这个尤慧钢也真是够折腾，够悲剧的。”
“是悲剧，但至少还活着。”我觉得至少比胡宵好。
秦子霖啧啧嘴说：“加上那个赖文慧都死了三个老婆了，情人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还不够悲剧啊？比死还悲剧。”
“三个老婆！”我心里重重一沉。是啊，我都没仔细总结过，他这半辈子，已经死了三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