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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所有我妈妈要求的材料,花去了半天的时间。
这次我单独出行,还是预备给秦子霖打个招呼去。哪知到了刑侦一队,听说他被上头叫去了。听队员们说,尤涛在拘押时间自杀了,尸体已经送去了法医。而真正的尤玲娜到现在也没找到,原本可以说是差不多了破了的案子,现在又造成了一堆麻烦。
我有些在意,拜托了贺之玲之后,去了法医部门了解情况。
骆潇技术员给我们透露了一个奇异的消息。尤涛撕扯自己的衣服成绳子,然后活活把自己勒死的。只是因为没有上吊的条件吗?但是自己勒死自己这种事实在太诡异了。
贺之玲想起自己的母亲以前讲过的往事,那个调戏她母亲的犯人也是同样诡异的自杀方式。
至此,我能断定的是,尤涛不是自杀,是被灭了口。
骆潇又告知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尤涛尸体的背后,有一块黑色的印记,像是被火炭烙过的,皮肤也有不同于其他部位的有不太明显的凹下去的痕迹。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骆潇说,就像是生生被剜下一块肉,然后又用火炭烙出一块黑色印记掩盖。
我问他那块皮肤有多大面积。
他说,也就是两个拇指那么大,椭圆形,很像一个蚕蛹。
蚕蛹!
我脑子里立刻想到了——珑玉蚕。看来,尤涛并不是珑玉蚕的持有者。至于珑玉蚕的真正使用办法我不得而知,但似乎需要活人为载体。尤涛很可能被那个持有者用珑玉蚕的能力所诱惑,成为了载体,而现在随着他的死亡,珑玉蚕已经被回收。
这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过程。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居心?为什么宋沐寰他们要找他?现在都还是谜。
但是我庆幸的只有一点,冯菲菲没有陷得更深。
第二天一早,顺利的赶到了小阴山,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那位牛师傅打电话,最终还是为了口袋忍住了。现在工作都快丢了,坐吃山空的日子,哪里还有闲钱折腾。
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转了两趟车赶到小阴山之后,我才知道根本没有上山的车,连黑车都没有,如果要去斧子沟,只能开11号了。天都快黑了,得赶紧到老家安顿下来。没办法,开11号就开11号吧。
没想到,很快又后悔了,走了一个小时,天已经黑透了,可漫漫长路依旧看不到尽头,山下的树木村落却依然历历在目,而我是又累又饿,冷风呼呼的灌着我的领口,真是苦不堪言。这附近村落都废弃了,没有一处灯火,连个求助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正在犹豫到底是下山先找一处地方落脚,还是干脆硬着头皮上山的时候,忽然山路远处传来一阵车子的引擎声。
我欣喜,赶忙站在路边观望,悠悠绕绕的盘山公路上闪动了两束黄色的灯光。越来越近,我看清是一辆红色的老旧三轮小货车。
我激动的开始呼喊,招手。可是车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急了,所幸这山路陡峭,三轮车毕竟动力不足,速度就和自行车没什么两样,我可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加快了步子跑了上去,抓住火车后的栏杆,一蹬腿就爬了上去。
“喂喂喂,你这女子,怎么回事?”司机终于停了车,火速下来查看。
我一只手抓住把手。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师傅,就带我一段吧,我就当大碑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又黑了,您行个方便,不让您白忙活。”
那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身的蓝布衣裳,腿上还粘着土,是个地道的田家汉子,声音也粗。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钱一眼:“姑娘,咱不是图那个钱。我这是有急事。”
我不依不饶的爬上了车,说:“那不能耽搁您的事,走着吧!”
“你这姑娘……”
司机准备上来拉我,忽然黑乎乎的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拐子他爹,别耽搁了,走着吧。”
被称作拐子他爹的司机这才叹了口气,重新回到车里启动了。我长舒了口气,这下可好了。于是转头想去感谢这位收留我的人。
三轮货车是那种早就淘汰的老产品,后面的货斗被加装了一个拱形的遮雨棚,左右还有两排木板座位,但是地上有很多油渍和菜叶,显然是用作了拉货和拉人两用。
我坐在最靠近外面,因为没有灯光,我除了听到刚刚的那个声音之外,无法判断这后面到底坐了多少人。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机,打开GPS,借着微弱的灯光,这后面竟然沉默的坐了五个人。
一个包着花头巾,身形佝偻的老妪,起码得有七八十岁了;一个身材发胖,坐着很直的中年妇女,同样包着花头巾。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胖嘟嘟的,都穿着绿色的棉袄,长得很像,像是龙凤胎。还有角落里的一个人,我只看了一眼,就心肝往下沉似的,坠着极其不安的重量。
那人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纪,也看不清样貌,身材竟然比那个七八十岁的老妪还要佝偻,整个背可以说是呈现小于九十度的折角,胸口基本是贴着肚皮的。那种姿势,绝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要么是天生的疾病,要么就是后天的灾祸。这人一直垂着头,头发是到了肩膀的,可是我无法找出能证明性别的特征。
那个中年妇女似乎发现我在观察他们一家,咳嗽了一声。
我发现了不妥,回头看着手机。心想反正也不管我的事,等到了大碑村我就下车,再把这200块给那个司机就完了。
我开始面朝外的坐着,用手机照着路边,确认大碑的位置。
突然,车子颠了一下,停了下来。司机熄了火。
我有些不安。
司机跳了下来,走到后面对车里的人说:“到了。”
那个中年妇女咳嗽了一声,扯着嗓子喊道:“下车了,下车了。牛儿,花儿,先下去。”
然后两个小孩子就听话的先跳了下去。接着,中年妇女跳了下来,又把老妪接了下来。最后是那个佝偻的人。
几人一同在那个叫“拐子他爹”的司机的带领下,朝着路边走去。
我忙跟着一起下了车,问:“师傅,您不到大碑村吗?”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谁说我要到大碑村了?是你非要跟着上车的,可没叫你上车。”
可不是吗?我真是服了我自己。没法子,看样子,这深更半夜的,还得开11号继续上山,宝宝心里苦啊。
可刚下来没几秒,狂风乍起,天上划过一道亮晃晃的闪电,仿佛撕裂天空的力量,一个炸雷惊得耳膜生疼。完蛋,我终于知道祸不单行真不是迷信。
那一伙人还没走远,一个手电筒的灯光还在离我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我咬了咬牙,不要脸就不要脸吧,好歹死缠烂打到底,总比在这野外淋雨得强。
于是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