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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浸湿了我全身上下,冷得一直发颤。我头痛得快要炸了,背心一阵阵的冷寒,我烧得厉害。
我被绑了手扔上了车。至此,这家人终于露出了凶相。
开车的是拐子他爹。拐子他娘用一把匕首抵在我的喉咙处,嘴里嘶嘶的发出愤怒的呼吸。
没见着拐子,也没见着那个老妪,那个先生也没了踪迹。
小男孩被安然的搁在一边,浑身也湿透了。可拐子他娘一点没有管他,看来的确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我见那孩子神情木然,一动不动,连水迷了眼睛都不知道擦一擦,肯定是被下了药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是人贩子?”我盯着那明晃晃的尖刀,问到。
拐子他娘瞪了我一眼:“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也没有用。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跟来吧。”说完,她对着前面开车的人说:“他爹。眼下那先生给吓跑了,只怕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咱们只有害处,可留不住了。”
哟,我狂跳的心脏愈发激烈的震颤,这毫不避讳的在我跟前说要弄死我的事,看来十有八九是准备真的要下手了。可怜我此刻脑子混沌,连自救的办法也没发安静的思考。
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到有些出乎意料,也很蹊跷。
前面传来男人的声音:“那也不能在这处理。眼下先生给溜了,事还没办完呢。当务之急,是咱们的大事。”
拐子他娘思考了一阵,似乎很认同他的话:“也是。得先办咱们的事。可这丫头是留着还是怎么着?”
拐子他爹好像想了一会,才回说:“还是得留着。你也知道拐子那倔脾气,瞧得出他很在意这丫头,心肠又软。咱们要是弄死了她,只怕拐子又要扯筋翻天的,坏了大事,可怎么好?怎么说,咱们也是为了他好,别招惹旁的事。”
拐子娘想了想说:“说的也是。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丫头不能留。要不……咱们去办事的时候就带上她。到时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这个倒是不错。”拐子他爹“呸”的吐了口痰,“只需要丢在那儿就是,那也是她自己命,省得咱们惹是非。”
办事?为了拐子?要去个什么地方?
我浆糊似的脑子里,只记住了这些关键词。
现在至少他们不会当即弄死我,只能说明这帮人不管什么目的,至少并不太愿意招惹官司和麻烦,尤其是人命。所以虽然话撂得狠,却不一定是真的会轻易出手,我低头看看她握着刀的手松松散散,也证实了我的预判。
且看得出他们的确是拐子的亲爹娘,句句以他为重。而他们所说的,要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又是什么事?那个猥琐的先生,被我的魔王吓走了,装腔作势的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但是,那草包守在这深山荒村里,守着这空屋子又是为了什么?似乎和这家人要办的事有非常重要的联系。
我侧头看了看地上呆坐着的男童,隐隐觉得他们拐孩子,却不是为了卖孩子,这里面实在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而我必须弄个清楚,因为他们已经把我设定进去了。听那个意思,我很快就会因为这件事丢了命。
可是,没有给我弄清楚真相的时间。
我被绑着手拖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拐子。他身形被就弯曲怪异,如今又抱着膝盖那样蜷着,竟然呈现出一个标准方正的正方形!
他的一只眼睛看着我,是很复杂的情绪。
拐子他娘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我吃痛跪下。此时拐子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的埋住了头。
我忽然感觉,拐子可能是我想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趁着雨夜,拐子爹娘整理了一下衣服包裹,拽上拐子,又用绳子捆上那个男童,当然还串联着捆了我。
五个人就这么除了堂屋,出了院子。
五个人?我很纳闷。那个老妪呢?怎么看,也像是他们的长辈啊?看样子他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装,也就是不打算回这里来了,那么为什么不带上老妪呢?
可是我不敢问。我看见这俩人非常紧张,手抖得厉害。我现在最好保持沉默,惹怒情绪不稳定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行人走了很久,穿过一片树林,又走过一个废村,再穿过一个树林,又是一个废村,循环往复的在山中转悠,一会是路,一会不是路,甚至还有倒回来重新走一遍的路,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
“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底怎么走,你搞明白没?”拐子他娘小声责怪。
拐子他爹焦急的拿着电筒四周照照:“听先生说过几回,没亲自走过啊。不过,多半也差不多了。那啥,你看见一个大白棚子没?”
拐子他娘说:“黑灯瞎火的,我这跟着你走呢,哪看得清?”
拐子他爹摸摸头,四周不停的照,自言自语的说:“不对啊,转了三圈了,咋没见着呢?奇怪了……先生说的大概就是这儿附近啊。”
我也好奇的看起四周来,的确没看到什么白色的大棚子,但是白色的东西却倒是有一个——不远处一个小斜坡上的一座新坟!
“是不是那个?”拐子他娘似乎也看见了,指了指那个坟。
拐子他爹瞪着眼睛看了一会:“不知道……说是白棚子来着,这是个坟头啊。”
“你也不想想,哪儿有搞成这么白的坟的?还有,现在这一带人都没了,谁在这儿埋人?”
这拐子他娘倒是说得有道理。我看了看周围的形势,虽然不懂风水,也从宋沐寰那儿知道点“前有照,后有靠”的道理,这坟埋的地方不伦不类,不望山,不遇水,连路都没有,而且崭新雪白,看来真有蹊跷。
“倒也是。”拐子他爹说,“先生说过,白棚子是草木搭建的,是进去洞里的标记。但是这草木棚子毕竟不实在,刮风下雨的说不定没了,这才换了个坟头。”
“不管如何,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于是,拐子他爹带头,我们往那坟头走去。
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像人又不像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那坟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