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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祈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薛大旗的决定了。他只能故作镇静的点点头“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吧。”
“没我陪着就变软蛋啦?!”杨祈乾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让薛大旗很恼火,他提高了声调喝问到。
“这寻钏之事困难重重是明摆着的!你小子要是就此放弃我也不怪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陪你爸多待些时日,你们爷俩能聚在一起的日子可不多了!”薛大旗这会儿只能用这件事儿刺激杨祈乾。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杨祈乾不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头都没抬,“半年多的时间,要找齐你们一千多年都没找到的人合宫三钏,薛大爷,您老觉得这有可能吗?”
“怎么没可能?”薛大旗一下子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杨祈乾不光是对失去自己这个依靠感到了失望,甚至对于整件寻钏之事都有了绝望的情绪!最重要的,是杨祈乾根本不知道这“足踏千枝”的身份将会起到怎样的作用!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天和杨祈乾相处的过程,确实,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清楚。
薛大旗整理了一下思路,想要重新树立杨祈乾寻钏的信心,就必须把这些他必须知道的细节补充完整。
“小猴崽子,你不好奇咱们住了几十年的邻居,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告诉你这些事吗?”薛大旗伸手推了杨祈乾的额头一下,让他把脑袋抬起来。
“不是不想早点和你说,关键是我必须确认你是足踏千枝的那个人!你自己回忆一下,你右脚上的胎记是不是从小一点一点长起来的?而你父亲右脚下同样有个类似形状的胎记,只是没长起来。”
让薛大旗这么一提醒,杨祈乾确实记得父亲脚下也有个矮珊瑚形的胎记,以前还和父亲开玩笑说不用做亲子鉴定也知道谁是亲爹,连胎记都长得一个样!而父亲也曾说过,他的胎记长到上小学就不动了,没像杨祈乾一样随着年龄不停的增长,因为这个胎记爷俩儿还去过几次医院,怕是什么遗传性的皮肤病。
“这足踏千枝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必须要达到的数量!”薛大旗见杨祈乾若有所思,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道:“不光是你和你父亲,杨筠之后共有十一个他的后代曾有过这个胎记,但是都未达到‘千枝’的数量。而你脚上的胎记,是第一个枝桠过千的!
也正因如此,隐藏在你家中的绌戾钏才会显出现世之兆。你这千古一人的身份是天意!所以根本不用怀疑你能否找齐九调钏!虽然过程会艰险无比,但结果是注定了的!”薛大旗语气坚定,眼神也充满了鼓励,与他对视的杨祈乾似乎也精神了点儿,双手揉着太阳穴开始梳理逻辑。
“先是有了杨筠拘寿,然后他眼见有生之年寻齐九调钏无望,便在土合宫绌戾钏和人合宫三钏上施了血封,并将绌戾钏传于后人。这绌戾钏是寻找被他分散藏于各地的人合宫三钏的唯一线索;
而能开启血封让绌戾钏现世的,必须是杨家后辈中‘足踏千枝’之人;
藏匿人合宫三钏是怕灵宝派得到后不再守阵,转而去寻找其他六钏,这样会导致杨家绝后,九调钏也就永远不会重回杨家之手;
传《寒述谱》于灵宝派则是为了给杨家后辈找好帮手,同时也能分担不少针对杨家后辈的危险。
是这么个逻辑吧薛大爷?”杨祈乾边想边说,把自认为的事件脉络捋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样。杨筠唯一没算到的,就是他的耳孙杨渠谅在其子未出襁褓时就意外身亡,导致你杨家自此以后无从知晓九调钏之事。”薛大旗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杨祈乾这个糊涂蛋很难在短时间内理清全部事实呢。
“可当年杨筠手握四钏和《寒述谱》,找了快一百年都没找到其余五钏!现在让我找齐九钏的概率又能有多大?”杨祈乾抛出了这个最让他绝望的问题——别说一百年,自己能不能活过四十七都还是问题呢!
“怪我没和你说清楚。”薛大旗没想到他是卡在这了!
“这传世血封是《寒述谱》上记载的一种邪法,施法之人需以生命作为代价换取追寻九调钏的线索!并且施此法者不可自得,只有其后世子孙中出现‘足踏千枝’之人,才可由此人借血封的线索集齐九调钏。
杨筠虽然只是在绌戾钏和人合宫三钏上施加了血封,但其余五钏对于你这个足踏千枝之人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只要找到人合宫三钏并解开血封,就可以继续用这三钏为引,推演出其他各钏的线索!”薛大旗这段话故意说得很慢,生怕杨祈乾听不懂。
“哦”杨祈乾显然听懂了,“那他为何不将人合宫三钏一起传给杨家后辈?反正这东西可以化形化质,别人也抢不走!他这岂不是画蛇添足了吗?”杨祈乾觉得他这位老祖宗肯定是个强迫症患者!明明很简单的事非要弄得如此复杂!
“那不一样!”薛大旗倒是很理解这位杨家祖宗,“毕竟知道此事的还有我灵宝一派,留一钏做引总比留下四钏要安全得多,杨筠生性多疑,他应该是为了防备我灵宝派夺钏,才将人合宫三钏分散藏于各处,这样在增加了外人寻钏难度的同时,也确保了我灵宝门人必须坚持守阵,以保你杨家血脉不绝!”
薛大旗的这番话终于打消了杨祈乾心头大部分的疑虑,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可是那个香炉明明是我和我爸在潘家园买来的,并非祖传之物,难道那个卖香炉的也是和此事有关的人?”这个疑问也在杨祈乾心里存了好几天,今天不问以后怕没机会了!
“那倒不是”薛大旗摇了摇头,难怪这小子对寻钏失去了信心,原来心里藏着这么多的疑问!
“我和你说过,这九调钏乃天地灵气所聚,可以化形化质——就是随意改变外形和材质。绌戾钏有杨筠的血封在,绝不会离开杨家血脉,但其一定会附着在有年头的古物之上吸取灵气。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祖传之物,没想到你家中藏着个年头更久的铜香炉,绌戾钏附在其上也就不奇怪了。在此之前,此钏一定是附着在你家中其他旧物之上,从未离开过你杨家的大门!还有一点,凡是被九调钏吸取过灵气的古物,都会身生异状,所以我一看见四条腿的圆形香炉,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如此!”杨祈乾想起来那个铜香炉,买来的时候明明只有三足,多出来的那条腿儿肯定是绌戾钏附着上去以后才长出来的!
“你还有什么疑问?都说出来,今日之后咱爷俩儿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所以我一定言无不尽,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薛大旗的目光中闪出少有的慈祥、柔和,他知道,今日一别后恐怕与眼前这个小伙子很难再有相见之日,这小子虽然毛病不少,但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薛大爷,您能。。。您能不能先和我去寻钏?以后再去办那件棘手的事?没您在身边我是真不踏实!”明知不可能,但杨祈乾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唉,这件事你以后自会知晓,我给你写个地址,你去找这个人,后面的事情他会帮你安排好的。”薛大旗知道杨祈乾有打听“那件棘手的事”的想法,所以赶快把话题引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