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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欧阳景将欧九思给他的那个天石所制的物件拿在手上,喊道:“林延卿,站住。”
他的音量不是很高,但却透着一种强者的自信。
林延卿顿了顿脚步,此刻再怎么样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他越过去。
这是他花了多少心血,筹划了多少年,甚至不惜冒着生命的威胁而一心一意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欧阳景的一句话而停下来。
林延卿心中隐约知道欧阳景或许真的有办法可以阻止他,但是大门就在眼前,而那边的景物几乎就触手可及,林延卿此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
他有些吃力地迈开脚步,一步跨了过去。
欧阳景见此便不再犹豫,举起手中的东西,对着那扇透着神秘和未知的透明之墙,按下了欧九思告诉他的开关。
糜诗只见林延卿一半的身子已经隐没在了透明墙中,她下意识大喊道:“欧阳!”
只是此刻那墙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将她的声音淹没了。
紧接着,糜诗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往透明墙吸过去,站都站不住,她的脚根本使不上力。
难道就这么被吸过去?
欧阳景显然也在苦苦挣扎,他一手拿着那东西,一手则仅仅抓住身边的一株灌木。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接近,回头瞥了眼,是糜诗。
他心下大惊,想也没想就将那东西扔在地上,一手牢牢抓住糜诗的手腕。
但是吸力太强,那灌木原本扎在土中的根就不深,承载欧阳景一个人的还稍显吃力,何况又加上一个糜诗。
很快就一点点被拔出土中。
欧阳景眼看着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突然这股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两个人一下子失重摔在泥地上。
那刺耳的声音也一起消失。
瞬间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异常。
糜诗缓过劲来,再往那透明墙那边看过去,却吓了一跳,“他……他……”
欧阳景对上她震惊恐惧的目光,立刻看过去。
在那一池潭水中间,漂浮着林延卿半具尸体。
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林延卿从头到脚切开一般,切面那边却平整如镜,而且没有丝毫的血迹。
欧阳景走到近处,将尸体从水中捞起来,这尸身的切面发黑,还散发着一丝焦味,就像是大火烧过一般。
糜诗也走上前,呆呆地看着林延卿,他的脸和手此刻还绑着绷带,只剩下一半的面孔看着更加的诡异恐怖。
“林延卿就这么死了……”
糜诗不知道说什么好,林延卿这样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他自己若是知道这样的一个结果,会不会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呢?
“人死了,一了百了。尘归尘,土归土,不过就占了方寸之地。”欧阳景也颇有些感慨。
林延卿这样一个人物,他的死却没有引起任何轩然大波。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叔,而只是一个在百姓中根本毫无名气之人。
除了魂司里办过和林延卿相关案子的人,知道此人是许多大案的幕后黑手,而他所涉及的案子又都是绝密,所以除了办案人之外鲜有认知道他的身份。
虽然说起来,林延卿死了,之前大部分的案子都有了一个真正的了结,但糜诗心中却一点都没有任何放松的感觉。
她心中惦记的却是那穿越的大门,以及自己穿越而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糜诗正在屋子里发着呆,司主却意想不到地亲自跑过来找她。
司主看上去也没有破了大案之后的轻松,他看着糜诗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却没多少高兴的味道:“通常破了这样的大案,照说都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我看你却好像更迷茫了。”
糜诗笑了笑,她除了笑还能说什么?
她当然迷茫,迷茫太多事情了。
林延卿的案子说到底,根源就在于时空穿越,而她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
只是这案子里与她穿越的事情好像没有半丝的关联,这点却反而让她更加觉得不解。
“季微雨像魂司表达了谢意,特意还提到了你的名字。”司主不淡不咸地说着,只是尽义务告知糜诗一声季微雨的事情。
糜诗果然也不太在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心里奇怪,司主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这不太可能吧……
她抬起头,看见老头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更加奇怪,还有什么事情让这老狐狸开不了口的?
“司主,还有何事?”
司主神色有些凝重,又好像有些无奈,目光看着糜诗,好半天才开口道:“魂司被下令停止一切对燕飞阁和燕双飞的调查。”
“谁下的命令?”
司主看着她道:“那种你一旦接到命令,就不能质疑的人。”司主看糜诗没什么反应,又开口道:“糜诗,此事绝无婉转的余地,收手吧。”
糜诗笑了笑,并没有司主以为的那样会生气,会愤怒,平静而淡漠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
糜诗听到这个消息,既意外又不意外。
虽然之前季微雨有说过林延卿所做的事情与燕双飞无关,但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而林延卿被就地正法,正好可以借着继续深入追查下去,却意外地被喊停了。
可想想燕飞阁的势力,再想想季微雨的能耐,这命令此刻才下也算拖得有些久了。
想必先前林延卿的事情让季微雨分了心无力处理此事。
再回过头来想,能直接命令魂司司主,并且有绝对不容抗拒的话语权,稍微有点脑子的想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来头了。
糜诗突然有些倦怠,这些事情说白了,都关她什么事呢?
她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匆匆将卷宗整理好交了之后,就一个人出了魂司。
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去哪里。
就在这时,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来到糜诗近前,先行了礼,然后递上一封信:“糜大人,这是我家阁主吩咐要亲自交给你的信。”
糜诗接过来一看,信上大大方方署着名:季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