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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歌踌躇满志得离开了醉风阁,似乎那压在他头上多年的乌云已经被阳光撕裂了一角。
刘敏卓见他脸上始终掩饰不住的笑意,心中也畅快许多。宇文歌虽贵为皇帝,却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那个风流潇洒的宇文歌不知何时开始就多了心事,有了越来越多的沉默,甚至开始喜怒无常。虽说他对自己始终如一,可他知道皇上的心意越来越难以揣测,便是从小仰慕皇上的品一也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刘敏卓心里清楚,整个大齐虽然是宇文家的,可却越来越以司徒马首是瞻。皇上的委屈和不甘,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因而不论宇文歌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全力以赴,可刘敏卓终究志不在此,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这一次南巡受伤,父亲已经明确自己虽然可以支持皇上,却不能再冒险行事,毕竟刘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父亲宁可他做个文人雅士,也不愿他拿性命当儿戏。
好在这次遇到了赵孟吟,刘敏卓与他一见如故,觉得此人定能助皇上成就大业,若此人能受到皇上重用,那么自己的负担也会轻了许多。
经过这一次会面,不但赵孟吟展现出了在政事上的奇才,宇文歌也是对他十分满意。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了宫门,刘敏卓问道,“皇上打算回养天殿?”
宇文歌点点头,“先回养天殿,小允子还在那等着朕。”
马车停在养天殿外一处僻静的角落,宇文歌再此谢过刘敏卓引荐了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人才,便匆匆回了养天殿。
宇文歌一开殿门,便将倚在门后睡着的小允子吵醒了,小允子迷迷糊糊地受了一惊,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太后娘娘赎罪,奴才是真的拦不住皇上啊……”
这家伙还没怎么着就想把朕给卖了啊!不过朕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这小人一般见识。
宇文歌抬起脚,轻轻地踢在小允子肩头,小允子夸张地摔倒在地,伏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别演了,朕可一点劲没使呢,你再这样我可真要踹你了哈。”
小允子一听,这是他最亲爱的皇上啊,可不是太后娘娘哩。于是果断直起身来,揉揉惺忪的双眼一看,咧嘴笑了。
“真是皇上呢,皇上您可算回来了,奴才都担心死了!”
“担心?朕瞧着你睡得挺香啊!”
“哎呦,小的求菩萨念经不小心睡着的。”
宇文歌用指尖狠狠戳了小允子的脑门。“还好意思说,求菩萨都能睡着,难怪会不灵,菩萨都懒得理你!”
小允子别的不行,可论察言观色,尤其是皇上的颜,那是当仁不让。
今天皇上似乎心情特别的好啊,竟然还开起玩笑来了。
“皇上,今晚想去哪个娘娘宫里呀。”听上了年纪的老太监说,这心情愉悦的时候行房是最容易怀上的,不知今晚哪个娘娘这么幸运啊。
宇文歌说道,“先给朕更衣。”
小允子美滋滋滴应下,便去找来一件寝衣。
宇文歌见那寝衣眉头一紧,“这个不行,也太随意了?”
随意?
噢,皇上今晚一定是去见皇后娘娘。小允子又美滋滋滴找出一件庄重又不严肃的常服。
“就这个吧。”宇文歌点点头,伸出手来,示意小允子给他穿上。
咱们大齐的皇上真是气质不凡啊,这身衣服一上身,那真是哪个女子招架得住。
小允子笑眯眯地给皇上整理好衣襟,宇文歌看见他的表情未免心中一怔,这家伙今天心情怎么也这么好?
宇文歌没空多想,只道,“起驾景仁宫。”
小允子拖着嗓子喊到,“起~驾~景~仁~宫?”
“皇上要去景仁宫?”小允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歌,今日难得皇上心情这么好,竟然要去景仁宫?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皇上是不是疯了?
还不等小允子反应过来,宇文歌已经一个大步迈了出去。
景仁宫里,太后娘娘还没有就寝,正在诵经礼佛。
她不过三十有八,容貌依旧动人,只不过脸上的几分倦容显示出她是经历过风浪的。
诗云轻推殿门而入,站在殿门口通禀皇上深夜求见。
太后睁开美丽的眸子,轻声问道,“皇儿?他怎么来哀家这里了?”
“奴婢不知,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见太后呢。”
太后放下手中的沉香佛珠,想了想又拿了起来,“差一点便念完了,让皇上再等等吧。”
说罢便重新合上眼,诚心念起经来。
诗云向等在大殿上的宇文歌回了话,请他到偏殿稍作休息。
宇文歌急着要与太后商议要事,便让诗云带他去佛堂门前等着。
诗云不敢不从,只好领着宇文歌来到了佛堂外。
不出一刻钟,太后从佛堂出来了,看见等在外面的宇文歌,颇有些吃惊。
这孩子向来是四仰八叉毫无体统地坐在偏殿吃着点心等她的。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
“什么事非得让皇上大半夜的来景仁宫找哀家啊。”太后用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慵懒的声音说道。
“儿臣有要事相与母后商议。”宇文歌看了一眼诗云。
太后心里纳闷,难不成偷偷溜出宫去惹了什么大麻烦?连诗云都有所顾忌?
“这里风大,去偏殿说罢。”
太后带着宇文歌去了偏殿,命诗云燃个火盆子过来,诗云知趣地走开了。
“说罢,什么大不了的事?”太后端起茶盏,吹了吹面上的茶沫,轻轻啄了一口,一副早就把你的伎俩都看透了似的看着宇文歌。
宇文歌退了两步,砰地跪下。
太后心里一凉,这孩子还从没这么严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
“咱们母子之间,不必如此多礼了,快说是什么要紧事?”
宇文歌直起身子,殷切地看着太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母后,儿臣想要向母后借人……”
此话一出,太后手中茶盏一震,“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母后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是在默默扶植自己的心腹?还有母后娘家的势力,母后还要打算隐瞒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