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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生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胡说八道,他是真的认识这个算命仙人!
正是之前,在太原城内,自己在算命摊子前见到的那人!
当初正是从算命幡子上的黄历,瞧出了自己不是一夜行至太原。
而当初那个先生,看自己带着官兵走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写满了紧张。
本以为是平日里小偷小摸,手脚不干净,不成想居然和这忻州的事端也有牵连。
怪不得在混沌推演中的预兆里,自己曾经见到了一处算命摊,当初没留心,现在才幡然醒悟。
说的就是这件事,看来这个案子,与山西的种种经历,都早有定数。
和吴老三把事情一说,吴老三自然很惊奇,这可真是邪门了,难道说这么多事情都是按着定数来的?
这不正是当初杨茹和自己所说的“定局”一说吗?
这世间万物,皆有道理可循,如果说是这样,那会不会所有的结局,都有自己的定数,根本无可逆转?
现在可不能管这些,毕竟还太远了,白长生赶紧和吴老三从草垛后面出来。
“怎么办,要不要去追算命先生?”
吴老三问着,白长生一琢磨,这就道:
“不用追,知道他在哪,先看好小媳妇。”
“他在哪?”
吴老三有些纳闷,白长生难道推演的手段都这么高超了?
白长生摇了摇头,拍了拍吴老三的肩膀道:
“总说我脑子养猪,你也不灵光,我问你,你舌头被人咬掉了,第一时间想到去哪?”
“肯定去医馆呀···哎!对啊,他肯定去治伤了。”
“是啊,忻州巴掌大的地方,医馆也就那么一两家,能治这个的,肯定就是最大那家。”
吴老三点点头,不置可否,接下来就到关键的地方了,看小媳妇怎么办。
俩人正商量着,只看小媳妇从屋里闪身出来了,一脸的恍惚,衣衫上还滴落着点点血迹。
白长生赶紧拉着吴老三躲起来,刚要看小媳妇去哪里,却看到街角处的一个暗角,出来了一个人!
不是赵允还能是谁!
白长生和吴老三对视一眼,俩人打心眼里对赵允佩服。
这人居然一直都在附近,看来是从头到尾都观察到了这些。
幸好俩人现身没走出去,不然肯定也被发现了。
赵允也是心细,不仅恶毒,更有心狠,一直都在附近观察着,生怕有闪失。
看到媳妇手里捏着半截舌头慌张跑出来,赵允也就出现了。
三两步走了过来,从身后一把攥住了媳妇的手,小媳妇没留神,被吓了一跳。
刚要喊出来,赵允的手已经到了,捂在了小媳妇的嘴上,让她发不出声音来,以免外人察觉。
拉着媳妇就回了屋子里面,赵允关紧了房门。
把半截舌头放在了手上,掂量了一下,喜上眉梢:
“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赵允好像是有什么欢天喜地的好事发生,看来对媳妇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从胸口掏出了一块油布,摊开来把舌头放在里面,然后包起来收好。
拍了拍媳妇的后背,让她心安一些。
“别怕,你既然已经按照我说的做了,咱们继续过日子,这事情就过去了,谁也别提。”
小媳妇经历了这么一茬,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看着和颜悦色丈夫,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赵允安抚媳妇靠坐在床边,告诉她这篇翻过去了,不用再管,以后还是好夫妻。
说完,让媳妇先行睡觉,自己还要出去有点事情办。
站起来,给媳妇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那样子无微不至,真教人以为是贤良的夫婿。
“你···”
媳妇接过水,缓了好半天才发出这么一个字来,赵允柔声细语,让她先行休息。
难道咬掉了算命的半截舌头,这就算消气了?
小媳妇不知道,赵允也没再多逗留,起身揣好那舌头,推门就离开了,空留一脸错愕的小媳妇。
趁着夜色,赵允左右观瞧,发现没人,这就快步遁走了。
“走,跟上去。”
白长生赶紧和吴老三现身,这是一定要跟上去的,赵允去哪,决定了这案子的走向。
俩人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吴老三功夫在身,压制了气息,自然没让赵云察觉。
白长生也是潜踪蹑足,没透出半点风声。
随着赵允转弯抹角,走了一段路,只看他刻意避开了所有亮灯的人家。
这是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很刻意,很精明,也很狡诈。
寻着小路,赵允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居然是来到了府衙的前面!
“哎?他是来报案吗?”
吴老三很诧异,不知道赵允是什么意思,怎么来这地方了?
白长生也不知道,但是他叠指掐算了一会的功夫,脸色却是有些茫然了。
卦象之中,血气喷涌,但却不是发生在算命仙人的身上,而是在这里。
看府衙门前的登闻鼓,看青天白日的黑匾额,看石狮环眼怒瞪的样子,都很正常。
但唯独一点,这衙门口上面的一层乌云,显得很厚重,与别处地方的清明夜空截然不同。
今晚上,府衙可不太平,白长生有一种不好的预兆。
只见赵允站立府衙门前,停下了脚步,稍微一琢磨,没有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去的。
一个翻身,掠过了高墙,赵允消失在了院墙之内。
吴老三和白长生紧随其后,等了一会才进去,避免让他发现。
俩人一进来,正看到赵允的背影,消失在了三堂之后。
府衙的格局,一般都是明暗有隔,错落有致,大堂明座,高堂爽朗,三堂静秘。
过了三堂,一般都有个小花园,地方差点的府衙,也会终点花花草草。
倒不是用来陶冶情操的,而是让审案的老爷观景自省,以免判断有误。
时而可以放松身心,时而可以在紧张繁忙的公务重抽出一点时间自省自察。
而过了这片小花园,再往后走,穿过月亮门,就是老爷和家眷门休憩的地方了。
当年的官老爷,一般都住在府衙之内,当然也有富裕之户住在外面的别院。
可是住在外面,难免惹得旁人口舌,住在府衙之内,虽说不甚繁华,但却能给别人留下一种勤劳公务的印象。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别看这里不显山不露水,真正的暗账,走通的关系,藏匿的官银,可都在这呢。
这些都是吴老三告诉白长生的,之前他并不知道。
当初京直隶衙门的陈师爷,可就是在府衙的居所中落案的。
而京直隶衙门,则是少有的清白官吏,吴老三看了多少年,从未发现有过一丝蹊跷事端。
所以衙门之内,所有人都暗翘大拇哥,这才叫为民做主的好官。
而眼下,班头赵允蹑手蹑脚,来到了老爷家眷的房门前。
沉默不语,赵允侧耳倾听,过了好一阵子这才点点头,好想有了主意。
“哒哒哒!”
叠指轻敲,赵允叩响了房门。
“谁呀?”
“小的班头赵允,老爷有令,说给夫人添些御寒的衣物,特地给您送来。”
赵允说着,毕恭毕敬,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屋里的人看来刚刚睡下,语气有些愠意:
“就不能白天来吗?大晚上的,没有一点眉眼高低!”
说是这么说,夫人还是起身了,屋内传来穿衣的声音,紧接着走到了门前。
“吱呀呀。”
门开了,夫人站在门前,看着赵允,好不烦躁道:
“衣服呢?”
“在这呢!”
房门打开,只看赵允狡诈一笑,猛抬头!
紫微微,蓝洼洼,刀宽背儿厚刃飞薄,杀人不见血光豪!
腰间官刀随手而出,照着夫人的胸口就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