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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生都快把这事情给忘了,听九门提督这么提醒,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段。
“到底什么意思?这里面藏着什么?”
白长生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值得让堂堂九门提督都如此谨慎小心。
看来他来到山西,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其他什么案子,也不过是一个由头。
在九子一脉如此罪大恶极的凶案面前,这葫芦还能显得如此珍贵,看来里面藏着东西,非同一般。
可九门提督没有告诉白长生打算,只是把头别过去,看向了四周。
整个地窖下面,除了这四个人一只鬼,再没有半个活人。
灯光幽幽照耀在金山之上,除了精彩,还剩下血肉模糊。
“咱们怎么出去,三爷我对这些没兴趣,你说这群人也是,怎么不放俩娘们在这助兴?”
吴老三确实对这些宝贝没兴趣,他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更是因为久在衙门,这些宝贝司空见惯了。
久而久之也就提不起兴趣来了,又没能被迷香蛊惑,不过这里要是真有个什么小媳妇俏寡妇,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老三必定独战群雄一览众山小!
白长生没搭茬,看九门提督这样子就有点发怵,转过身子来到了金山面前。
越靠前,心底里越有一种欲望浮现出来。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白长生赶紧摆摆头,让自己沉静下来,不敢有丝毫大意。
“果然厉害。”
唏嘘着,观察起了四周,这地窖里面,除了这金山,还有墙面上的欲孽图,什么都没了。
再看地上,鲜血横流,肢体四散,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可在一名官兵的尸体下面,白长生好像看到了什么。
走过去一拨弄,那尸体下面果然显出了一条几乎细微到不可见的缝隙。
看来这座金山之下,有一条通道,应该是通往外面的,那缝隙之间传来丝丝风动,白长生喜上眉梢。
“来,搬金山吧,下面就是通道了,应该可以出去。”
白长生说着,就开始手脚齐用搬动起来。
其他几个人走过来一瞧,也注意到了这条缝隙,不敢耽误,生怕再有其他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
这四个人一只鬼就开始忙乎了,搬金子搬到手脚无力,满身热汗,这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造化。
几个人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从金山堆里分出来了一人大小的孔道。
还真如白长生所预料的,这下面有一层青石板,很厚重但看着像是地窖的一处通口。
白长生和吴老三跳在金山堆里,用力那么一抬:
“起!”
俩人齐齐用力,把青石板抬了起来:
“咣当!”
一声轰隆巨响,青石板砸到了一边,击散了一大堆的宝贝,一股凉风,打青石板下面的通道送了上来。
有一条小台阶,朝下面延绵到了深处,阵阵清风拂面,白长生知道这里肯定能出去。
“走吧,咱们就从这出去。”
经历这么一遭,实在是太累了,精神如此紧绷,眼下出路近在眼前,哪还有人愿意逗留。
几个人分了前后跳了下去,白长生殿后,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白长生觉得这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迷山也一样,这些地方自己迟早要来的。
还不到时候,等到那天,一定要再来这里,搞清楚一切。
白长生再不留念,钻了下去。
刚一下去,转身的时候也没注意,那屋子的最深处的角落里,一直有对阴冷的眸子,在盯着他们。
从头到尾,这对眸子都没有半点动作,像是一个无言沉默的旁观者,洞悉着所有真相。
···
忻州城外,一处湍急的溪流岸边。
这里有个茶馆,自然是野茶馆。
在那个年月里的茶馆,选址都是有考究的,在城中的茶馆,多走的是闹中取静,让过路匆匆的行人有个歇脚的地方。
一般会找俩说书唱戏的先生戏子,在里面撂挑子做买卖,然后到了散场前,小伙计会拿着一个大簸箕出来。
晃悠一下,大家伙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钱了。
等人赏完,小伙计会拿到台前,让先生看看够不够数,先生就拿着扇子插进去试试深浅,也就知道数目了。
够了就完活,不够就再走一趟。
这是城内的茶馆。
城外的茶馆也有许多,一般也就不怎么讲究了,都是在过往行人较多的地方,弄个幌子,露天搭棚。
也没钱请戏子,茶也都是高碎一类的糟茶,给轿夫什么的苦力人歇歇脚。
大人叫,小孩哭,什么人都来,这就是江湖。
也便宜,得了个清闲自在。
而在名山大川,溪流古迹的前面,单有一类茶馆,走的是清净高远的路数。
让人驻步停留的时候也好观赏美景,尝尝佳肴,一般都会有些小菜,还有的会卖点烧酒。
取的是清净高远,雅俗共赏的意思,一般不会请艺人,来这里的人也都有点身份,说话吆喝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坐看枫林晚,共赏夜月浓。
眼下这处小溪流前面,就有这么一处野茶馆,临河而建,有三两个客人,一个小伙计。
“老李,今晚上哪出啊?”
一个老头子喝着茶,跟旁边的老伙计搭茬,清风徐徐,看得出很悠闲,是想晚上去听戏。
“再说吧,多坐一会,天太冷懒得跑。”
俩人把茶杯举起来,放在嘴边尝了一口。
刚喝了一口,就看到水面上起了波澜,咕噜噜直冒泡!
紧接着打水下面现身出来一个大汉,满身伤痕,嘴里正叫骂不止:
“奶奶个攥的,要不是三爷我撑住了,全得给淹死,缺德的怎么把出口弄河里来了!”
刚说完,那水面上又出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人是被扛着的,正是忻州知府。
自是吴老三和白长生等人,那金山下面的通道,正通向这处河道。
溪流里面还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让人可以踩踏在上面,走到对岸来。
可在远处看,就像是有人站立在河面之上,凌空行走一般神奇。
几个人跟落汤鸡一样,满是湿漉,从那通道里面爬了出来,一脸的憔悴。
就这么亦步亦趋谁也没再多说话,走到了河对岸,吴老三看前面有个野茶馆,迈步过来。
俩老头都傻了,吴老三也没客气,把茶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把杯又塞了回去,吴老三掉头就走。
“走吧,先回去。”
白长生嘱咐着,几个人也没怎么停留,这就从岸边走远了。
两个老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瞧我我瞧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老李···”
那个叫老李的老头很茫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空杯,回头冲着茶馆里的小伙计大喊:
“孙子!你给我们茶里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