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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文,年纪这么大了,再吐几口血,命就没罗。”
开平王走了,一身重甲的三江总督袁闻远来了。
“爹爹,你和这个有进气、没出气,只是半条命的老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不是瞎耽误时间吗,快快放开我,只用我进去溜一圈,不消片刻,擒住小儿皇帝,爹爹你坐上这江山就是。”
袁闻远的大公子袁克定,被袁闻远用根绳子绑着,牵在身边。绑是绑着,但是不耽误他说话。
“你个杂毛,你懂个屁!先礼后兵,懂不懂。把你带过来,是依着先生的意见,让你学习的。”袁闻远拽了下手中的绳子,一个拳头,朝着袁克定面门轰去。
“袁兄教子有方。”杨文广嘴上说着,心里暗笑谁不知道你袁家一辈接一辈的傻大粗,教能教的会,你爸怎么不教教你。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袁闻远拉直绳索,牵着袁克定,也不多看杨文广一眼,朝着寝宫的方向就大摇大摆的走。
“哪个王八蛋,把这杨字旗做的这么大、这么沉重。”远方风来,卷起“杨”字旗,杨文广双手扶住,微微颤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坠地面。
“杨骠骑,小侄可是依稀记得,那年分水关前,您可是自得意满的讲,旗子就要大,要厚重,方显英雄本色。”
一个青年男子,面貌斯文,一袭白衣,只有披风上染了一丝血色,手握的鹅毛扇子,似乎在鹅毛间,燃也不燃的烧着。男子迎着杨文广翩翩而来,少有一丝烟火气。
“安乐王蓝蔚,老夫想不到,你家也来的这么快……想必也是蓄谋已久。”
“杨伯父,无需挂怀,我家世代习的是道学。天下安,则隐世修身。天下乱,则出世济人。那边有凶光大露,小侄,要先走一步。”蓝蔚说完,朝着杨广文深鞠一躬。尔后,右手指一弹,一颗丹药飞入杨广文口中。
“好!”不管他是真情假意,杨广文丹药入口,身子骨里又有了一股子的力气。单手就把“杨”字旗擎起,左右挥舞之后。砰!的一下,杨广文将旌旗杆子深插入地。
此刻,杨广文身上,又有当年,不动如山的气势。
“死”先于死字而来的是三道连珠箭。
“砰!砰!砰!”被杨广文三下青云戬,敲落在地。三下之间,金铁相击,电光火石,照亮杨广文的脸。
就是这张脸!看的羽颜文玩,咬牙切齿。手中箭矢飞掠,嗖嗖嗖嗖嗖,五环连珠。
五箭既出,羽颜文玩仍掉手中长弓,掏出袖中一尺剑,剑芒飞闪,朝着杨广文飞扑过去:“今天,就和你个老畜生做个了断。”
“好你个杂种,再怎么金发碧眼,也没有杂种优势。”杨广文思索片刻,总算听的回过味来,来人正是辽西总督羽颜文玩。
好死、不死!
杨广文伸长手臂,飞扑过去,两只手,一下子就死死掐住辽西总督羽颜文玩的脖子。
“你这矮子,折腾个屁。短胳膊,短腿,还用一尺剑。你刺啊,倒是刺啊!”
羽颜文玩被杨广文掐住脖子,双脚离地的蹦跶。手中的一尺剑,怎么刺,都离着杨广文的肚皮有些距离。
认真说,杨广文的所有仇人里面,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羽颜文玩。
寝宫外的另一个方向,“满”字旗前。边漠都护府镇远大将军王世满,摸着脑门子,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前夜,因为在议政院打了一场之后,经骨舒畅。于是就酣畅淋漓的就在哪家小姐闺房中,喝大了酒。这一睡,就到了今夜月上时分,被喊杀声吵闹的不行,躲到皇宫边,图个清静。
可是!
“你,说的就是你。喊你家王世满大人出来。我倒是要见见看。”边漠都护府镇远大将军王世满,指着抗着“满”字旗的护旗尉官喊。
“我家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护旗尉官满不在乎的回答完,“啪”的一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家军师早早有令。一路行来,只准看,不准说,只准走路,不能打架,更不能动刀兵。
你个老头,害我犯了军规!护旗尉官想到此处,一个眼神朝着王世满凶狠的瞄。
恩,不错。这个眼神有那么些意思,不愧我荒漠男儿。“看什么看,真要眼神能杀死人,还要手脚,要刀兵做什么东西。”王世满随手招过金月弯刀,凌厉的左右晃动着成之字型,欺身靠近护旗尉官。
“死!”
王世满一折金月弯刀,弯刀晃着月光,一抹刀痕直扑护旗尉官毫无护甲的脖颈。
打死也不能还手,护旗尉官闭目肃立,就是并拢的双脚有些抖。
“狗屁军师,教的一堆好兵……”金月弯刀划出一抹血丝,王世满大笑着走向护旗尉官身后的黑暗深处。
“儿郎们,狗屁军师的潜行都学得不错,都出来吧。”王世满一路走,一路喊,喊喊、停停、走走。
一个个被教的都是榆木脑袋。
“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金月弯刀的刀光一道道的向着四周飞舞。
边漠都护府镇远大将军王世满玩起来是不亦说乎。
王世满俯下身,心想着大狼崽子们被练的令行禁止。我就不信小狼崽子们,也能听人话。
“嗷嗷嗷啊……”王世满O着嘴,对月狼嚎长啸起来。
“嗷嗷嗷啊……”“嗷嗷嗷啊……”“嗷嗷嗷啊……”
“啊宝,军师说了不能嚎啊!”刚刚成为大漠狼骑一个月的啊满,手忙脚乱的捏捏狼耳朵,抚抚灰狼毛,着急的满头是汗。
更多,更多的一簇簇绿光闪现,莹莹色的,晃动着朝着王世满的周身汇集。
“主上,为国者要淡定。”一个突兀的黑影从边角处冒出,黑衣黑袍子,还用黑布遮住面门,靠在王世满耳边,轻轻的说。
“军师好!”王世满对于自己的黑衣军师夜白是真心尊重。军师刚来,把小子们操练了两年不到,就嗷嗷叫的出发上路,一战下来,驱荒漠丹瓦游族三百里,溃不成军,至今不敢再入大秦域。凭这,三千年来,在大秦就没人做得到。
只是……王世满心想着,转过头看着夜白,就知道天天嘀咕“天下军师有三等,谋事、谋人、谋城。我超脱这三等之外,我谋天下,望主公尚自珍重。”
“主上,天赐良机!”
这不说来就来:“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大秦的皇帝不是一般人可以当的。缺衣少食,老婆只能娶一个,连崽都只能生一胎,不是人干的活。”
“主上,得了天下,随你改啊!”
“军师,不瞒你说,那天你喝了小酒,可是你自己嘀咕的,大秦山川河岳,天象地理如此,天命如此,得国者如此……哎!”
夜白一听一惊,不好意思的捏捏鼻子。我也就是想着学以致用……管他,学有所成后的洪水滔天。
“主上,您摸摸自己的良心,酒话能信。”
“按说,我自己的酒话,我自己都不信,军师的么……”
时间在流逝,南金城的喊杀声,慢慢变的沉寂。军队的阵列一点点的变得有序的,朝着寝宫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