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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畔,风月无边,一抹斜阳,余辉洒地,风过青草,沙沙作响。
脱着鞋子,坐在湖边,光溜溜的脚丫子,伸入湖水,一荡一荡,一圈圈的水波,向着湖面延伸,随意散乱的心神,瞧见了湖面中一个倒影。
“银狼,你来了!”
也不回头,王奋直接伸手,拍了拍,俯卧在侧的银狼的额头,扯过银狼叼过来的黄纸一张:“……此次,斩首叛贼五百三十一人,所过之处,按照皇命,无一遗漏。现拔营,今晚深夜即可,返回大明湖驻地。”
五百三十一人,好一个一小撮。对于天下人,却已是浩浩荡荡,生死攸关。正如青青小草之于蚂蚁,亦是庞然巨物。
这算是捷报吗?
“皇上,大漠狼骑,即将凯旋归来,臣等奏请,设宴欢迎。”不知什么时候,杨敏疏已经站在王奋身边,躬着手,朗声说。
“狼,你回去告诉,狼崽子们,回来路上,不要着急行军,刀光过处,已是疲累,慢慢着走,朕在大明湖边,等着你们。”王奋亲昵的对着狼说完,依旧盯着湖面,细细的瞧。
一条鱼,跃出水面,扑通一声,不知道,吞的是小鱼小虾,还是水藻。
“皇上……”
“敏疏,你来啦,你找朕有何事?”思虑在心,头也不回,王奋问了杨敏疏。
“臣等奏请,将士凯旋,设宴接风。”杨敏疏又说了一遍。
“吃吃喝喝好啊,那你们就去嘛!记得叫上,那边山里的百姓。”站起身,王奋朝着大名湖边,山谷之上,一处过火后,光秃秃的山林,从嘴巴里面,挤出这么一句。
“臣等有过,求将功补过,请皇上成全。”都是机灵人,皇上往那边一指,就知道是在问罪。
声势浩大,来的原来不止杨敏疏一个,扑通扑通,听着声音,应该是跪了一地。
“你们!”转过身,王奋对着一地大小官员,怒目而视。
转而怒目一收,“哎哟,人好多啊,在朕面前气势惊人的很。你们一人带个家丁,也就把这帮子散乱的叛贼荡平了。民祸何生?”
“臣已经仔细看过白荷的书面材料,臣等无心之失。臣已经督促兵部,尽快完成新兵训练,尽早成军。”阳明轩站起身,走到王奋跟前,满脸的尽是无奈。
你们无奈,可想过朕的天下的无奈的鲜血淋漓。
“你们一个个的整天盯着,禁军成军,朕问你们各地的屯田军,城防军,江河湖海上面,飘荡的水军,那些雇佣军,干什么用的,是不是,都是门阀豪强的私军,是不是都是你们的家丁,舍不得掏不出来是不是?兵部尚书建文德,朕就问你,是还是不是?”
皇上懂我!建文德眼睛一亮:“正是,臣就是个光杆司令。”
好!
“光杆司令当来何用,即刻起,兵部裁撤!建文德你这个尚书不用当了,就地解除职务。”
哗然!
高高兴兴的跟来,拍个马屁。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几个隶属兵部的大臣,更是脸整个的垮下来。
“皇上,这事情就搞大了……”杨敏疏不惧王奋严厉目光,抖擞上衣,一字一句的说。
“各地武装编制不撤,现在是谁掌控的,要是愿意,就谁自己掏银子,养起来,但不许扩编。兵部各个大臣拟定个计划出来,明早就赴各地,尽快完成交接,事成之后,兵部就地解散。”王奋根本不理会杨敏疏,自顾自的宣布。
这一次,王奋审时度势,再来一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法。
这就是在官面上,允许私军的存在了,好啊!各个大臣眼睛一亮,以前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嘿嘿,都是读书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大家都懂。
“皇上好!”阳明轩黑光一闪,即刻变黄。
阳明轩一声好,明眼人就知道,这皇上的政策一出,这第一富的左相国,很快要在势力上,压过右相国。
明天,阳明轩府上的门槛子,怕是要被踏破。
“好!皇上英明。”大秦帝国财务署署长,高配的六品官,刚刚能坐进议政院,本来跟着来,打个牙祭的掌管大秦国库的江湖海,早就对大把大把,流向兵部的银子,不满意。
江湖海这孙子,从不做赔本买卖,他叫好了!
原本转着眼睛,乐呵呵的文武大臣们,不自觉的摸摸,自己口袋,这私军,要是不要,回家还是要,再好好商量一下,谋划谋划。
“不好!”杨广文怒吼一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能如此儿戏。”
骠骑大将军杨广文他儿子,是内定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么一搞,还大元帅个屁,兵呢?马呢?
“朕都是光杆皇帝,以后大家就个人顾个人吧,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朕不是说了嘛?只要能掏的起银子,你骠骑大将军的手下的那些兵马,都是你自己的,爱怎么耍威风,就怎么耍威风,一切随你。”
不软不硬,王奋把杨广文的反对顶了回去。
这有说好,有说不好。
但难得的。
这一次,没有听到方天画戟破空而来的声音,建文德就这么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你们不是说要给,我的狼骑接风吗?好,宴摆何处?”
你们名正言顺了,朕也名正言顺。从此以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的问题。
视线掠过大明湖,掠过瓜果山。
朕的天下!内部的脓创,必须割破了,让它流出来,才能对症,再下药。
而多出来的钱,朕要用到民生大计,至于那些,你们养起的私兵,朕正有个大盘子,等着装。
……
大秦天下富庶,国力真不是盖的。
大明湖边,山谷底下,四面环山的避风处,三百桌宴席摆起。
清一色的三百张檀木料的桌子,清一色的三千张檀木料的椅子,清一色的两百个穿着白裙长袍的厨子,蹲在清一色一字排开的露天灶台边,柴火熊熊。
堆的小山一样高的鸡鸭鱼肉,堆的小山一样高的瓜果蔬菜,流水一样的送到,灶台。
然后,流水一样的煎炒煮炸,用着清一色的青花瓷,由着清一色的娇滴滴的丫鬟,端到桌面上。
远山一声吆喝,清一色的马,拉着清一色的车,由着清一色的马夫,从山谷峭壁的一块缺口处,迂回而来,拉过磊的山一样高的清一色的酒坛子。
绫罗绸缎,还有美妇人,垫着脚尖,提着长裙,穿梭在火把通明的山谷里。
十面巨鼓已经准备好,一套短笛已经备齐,燃放的烟花,已经摆到高高的山崖上,猫着腰的清一色的人,等着燃放。
人声鼎沸!
只等着出征将士归来,举杯痛饮。
……
余光里,笑呵呵,我做东来,你买单。杨广武,朕要吃喝的你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