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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神土,这是一块千年前处处分裂的大地,万国雄起,而大秦帝国也正是其中雄起的一方,经历了千年。
世间争战不休不止,唯有百姓眼中的皇宫中才能够有一席安乐无忧的去处,可那黑瓦石雕砌成的无尽建筑中,真的有所谓的安乐吗?此夜。
“吆,大秦帝国昔日堂堂的九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现在只知道当只死狗,趴在我们这些末枝的皇亲脚下,捶着拳头啊?”雨夜中响起那道轻浮的声音。
一处浩荡的雨夜中,某道被血污占据着的人影试着抬起满是雨水的头颅,黑瞳中深深的恨意不言而喻。
“想当年的秦烛烈啊,现在连国姓秦字都不配有了,可怜呀。”周边的人似乎很是惋惜的说道,但是这个时候谁又会对一个没有权力,更没有武者资格的废物有惧怕?有的,只有踩在脚下的快感!
十年前他在逐鹿台中被二公子秦箫然正面打成废人,又因为被套上了个谋逆的罪名,本来将要和大公子秦渊一同处死,可谁知大公子秦渊现出手中唯一一道免死铁卷,免了他一个废人的死。
但都是废人了,又相传他试图谋逆君位,又怎么可能会对其余七位皇兄的位置有所撼动?
“呵。”被这些华衣身影所包围的落魄少年冒雨起身,即便没有任何人在他头顶撑起雨伞,那张处处皆是透着坚毅色彩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有着隐隐的痛意卷来,一身狼藉将这形貌如同孤剑般俊美的面庞打乱,但是他依旧对这些处处都是透着得胜笑容的人群选择冷哼。
“你这废物,还顶着九皇子的位置不下来,不嫌恶心吗?”
“可正是我这废物,令你们千方百计的想要取代我,取代你们狗嘴里的废物的位置,真正恶心的,是你们吧!”尽管那宽大的紫纹狐裘已经湿透,但是位于这冰冷宫院的中心,少年依旧不愿放弃自己最后的尊严,徐声道。
“你这连自己哥哥都害死的垃圾!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们说教!”
正是少年的这番话语,直接激怒了面前那像是座土丘般肥丑的身影,秦镇,只见他肥硕的手掌陡然握成拳锋,直接将身前背影孤涩的少年重重的打退在那面冰冷的宫墙之上,带着身后一众随来的王子皇亲向着嘴角现出一抹刺目血线的少年行去。
“你个没用的东西!”他越说越是感到舒畅,粗大的手爪直接拎起少年的衣领,肥脸却异常阴险的狞笑道。
“且不说你早就死到了一边的哥哥被你害死,就连你那狐狸精的骚老娘恐怕也后悔生了你这个孽畜吧!不然在你降生的时候,又怎么会克死她的贱命呢!”
秦镇瞪着阴险的眼珠,很乐意看到面前这张苍白的脸由无所谓变为愤怒。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有人嘲讽,而这个时刻,却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烛烈的身边。
这些向来依附于权贵的人只知道在你落魄时对你倾尽打击,只会想把你打击的再也站不起来!
“以前你小子有权有势,我们怕你,要靠着你往上爬,把你捧得和月亮似的。”
“可惜你现在成了废人,丢尽了大秦帝国的脸面,就连大公子秦渊都被你害死了,不过要说,你这么没用怎么不去死呢!”
“就是,我要像是你,早就跳粪池淹死自己算了!”有人不禁讽声道,附和之言如同海潮般卷来。
“对!他现在连剑都提不起来,想要找个体面点的死法都不中了,哈哈。”
“你这废物怎么不去死!去陪你那腌臜的老娘!”
……
面对这万千种对于自己的排兑,他选择了一贯直白的出击,不甘的泪线在眼角滑落。
“都给我……滚开啊!”烛烈怫然大怒,他挥拳向着面前的身影打去,苍白的俊逸面庞赫然间愤怒下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落魄了整整六年已经没有所谓的愤怒了,可是当这些人对他唯一的亲人这样嘲讽时,自己却还是无法抛下自己内心深处的尊严!
“来的正好。”
然而秦镇仅仅只是抬起手掌就将少年的拳头挡住,筑基境三阶的武者,常人在他们看来只是无力地枯草而已。
“我最近突破到了筑基三阶,你这沙袋的贱样子正好!”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道。却猛然出拳,有着厚重的光华在他的拳锋处凝成,重重的击打在少年的腹部,带起一阵低沉的闷响,又是连连几拳。
少年满脸血丝的缩倒在地,心中固然有万般恨,但是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没有修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获得所谓的尊严,即便是皇室中人,也定要修武,否则物竞天择,就此抹灭!
“瞧瞧这幅死狗的样子,呦,我们的九公子啊!”
“这东西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我要是这样早就上吊自杀了。”
“他不还想要和二皇子秦萧然争争帝位嘛,不过我要是皇帝啊,怎么会给这样一个一拳打散架的窝囊货帝位呢?桀桀桀……”
“咳咳咳……”
少年在这些华衣玉饰所围成的圈子内试着起身,可惜已无力爬起丝毫。
“今夜,干脆就废了你这废人的手脚,也好让我来取代你的位子吧!”无法想象这是一颗怎样恶毒的内心,他在为了利益下可以对自己的同宗兄弟痛下杀手,只见秦镇取出寒凉的匕首。
“原来如此,只要我死了……那个人就会自动把你拉上高位,也正是因为对于王位的垂涎,令你可以把这东西拿来,拿来取我的性命吗?”烛烈冷视眼前越发逼近的刀刃,不需要思索,就清楚了自己的死会给谁带来巨大的好处。
秦萧然,那个用毒计蒋大哥秦渊逼死在逐鹿台的二皇子,终究是不愿让一个废人在自己的眼前活着,哪怕只是浪费一点空气。
所以他暗示秦镇,杀了烛烈。杀了他这个废物!
“墨执公主游夜,杂者退却!”正在此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喝声传来。
浩荡的侍从出现在这宫殿的一角,其上的一道被庄严与宏重所充斥的巨大马车在雨夜中徐徐驶动,前方七匹洁白的独角龙驹在雨中喷吐着悠长的气息。
足以显示来者位高权重,威服八面的背景。
“又是她,每次出现都会搅了我的好事!”猪头满脸横肉一紧,清楚自己今夜是不能如愿了,他收起手中的寒光,只得快速退去。
却在少年的面前丢上了一道暗色的战谏,扬长而去。
“十日后,在习武场,如果是男人的话就和我面对面的战一场,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这是秦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烛烈微微血咳之时。
有着一席黑衣襦裙在夜中展开修长的裙角,来人在侍人的纤扶之下行至少年身前,皎白的面影在雨夜之中透着黑莲的绝美,透着处处的静意。
“哥哥很久没有陪我走一趟夜路了呢。”
身后近千人的车马水龙无声间退走之时,她抽出如同璞玉般的手掌,柔声言道。柔美的仿佛令周遭的雨珠都停止了下落。
“呵呵,自从十年前,对我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阿执。”少年苦笑,并没有接过她的手掌,只是转而独自起身。
背过自己满是血渍的双手,烛烈言道。
“又被你救了一回,你走吧,和我走在一起只会拖累你日后的前途,我是废人,和我走太近没好处。”
对于这个永远会像大哥一样关怀自己的“妹妹”,烛烈选择了独自的远离,即便他也喜欢这个殿中为数不多的‘静公主’,但是他也隐藏了自己心中的所想所爱。
“陪我走一趟雨路,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哥哥难道嫌弃墨执而不愿和我四处走走吗?”
牵起烛烈那只常有伤痕的修长手掌,她抬起皎洁的脸,似是问道。
礼数全占的她,却令烛烈不得不屈服在这短短话语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