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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庄是一个人口极为复杂的村庄,初次去那里的人根本弄不清楚道路,必须要多去几次才能摸清楚。
曹友华在之前一定多次去过三里庄,而他又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古藤猜想他不可能白天的时候出现在那里,所以很有可能是晚上去那里查看地形。
三里庄离周围的村庄距离不是很近,他要来查看的话一定有代步工具,如果是汽车的话,在夜晚时候太过于明显,所以他的代步工具一定是大众所不注意,又很安静的东西。
现在的代步工具既有速度又比较安静的,电动车应该是最佳选择,而且电动车现在极为普及,对于一个骑电动车的人,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鲁擎苍让朱铭凡去调查一下,看看曹友华或者王美慧有没有电动车。
中午时分,伏蓉来到办公室对鲁擎苍说道:“孔方圆学校来报案,说是学校女生宿舍的管理员不见了。”
前两天鲁擎苍和古藤还见过她,“管理员不见了?”
“没错,说是昨天白天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伏蓉说道。
古藤听到伏蓉的话从外面走进来问道:“许晴还没有醒过来吗?”
伏蓉摇了摇头,“还没有,医生说她受伤有点严重,不过这两天应该会醒过来。”
“我刚才听你说女寝管理员不见了?”古藤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问道。
“没错,学校的人去派出所报案,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学校孔方圆失踪的案子,所以顺便把这个案子也告诉了我们。”伏蓉扇了扇有些流汗的脸说道。
“宿舍管理员——”这时古藤脑中闪现一个人,“把她的档案给我。”
姓名:刘美华,年龄:46岁,职业:大学女生宿舍管理员。
“DNA取了吗?”古藤问道。
“取了,这份报告就是。”伏蓉把手里的失踪报告递给古藤。
古藤翻看资料后说道:“刘美华不是失踪,是被害了。”
“你的意思是?”鲁擎苍想起白天时候在河边发现的那具尸体。
“怎么会是她?”鲁擎苍有些不相信。
古藤简单看了一下刘美华的档案后说道:“伏蓉,你去和刘美华的家人谈一谈,看看她有什么仇人,问一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行,这件事情交给我吧。”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出去。
孔方圆失踪,刘美华被杀,这两起案件是不是有一定的关联,可是孔方圆已经成功逃脱警察的视线,按理说她已经很安全,为什么还要杀死刘美华?
古藤想起那个帮助孔方圆将许晴拉回宿舍的人,还有在他们去调查女寝时,也是刘美华告诉他们许晴和孔方圆都在寝室,没有出去。
如果说刘美华是孔方圆的内应,那么她根本没有必要杀死刘美华,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刘美华和孔方圆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对于才认识一年的学生,刘美华会这么帮助她?
古藤和鲁擎苍来到孔方圆父母住的宾馆中,拿出刘美华的照片让其父母查看,不过孔方圆的父母并没有见过刘美华,对于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刘美华的死亡原因是被割喉之后焚尸,这种杀人手法大多数女人都不会用,因为在力气上,女人占劣势,难道是六个人中的其他男人?
孔方圆被发现后,他们再杀了刘美华的话岂不是更快的把他们暴露在警察面前,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紧接着在刘美华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们又发现了另一具男尸,男尸生前虽然被虐待过,但是从面容上还是可以认出,他就是失踪多日的林少强。
林少强的尸体同样是在河边发现,当古藤赶到现场的时候林少强面部浸在水中,身体在岸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伏蓉看到这一现象说道:“他这是不小心滑一跤栽到水里淹死了?”
曾博士听到后说道:“这不是不小心淹死,人在溺死的时候分为六期,前驱期、呼吸困难期、失神期、呼吸暂停期、终末呼吸期、呼吸停止期,溺死全过程差不多要六分钟左右,所以林少强不是跌倒后栽进水里淹死了自己。”
看到曾博士认真讲解的样子,伏蓉笑道:“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至于这么认真吗?虽说我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吧,但是警察该有的一些常识我还是知道的,这个地方又没有杂草,岸边也没有滑倒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滑倒淹死。”
曾博士刚开始以为伏蓉是真的以为林少强是自己淹死自己,没有想到她是在开玩笑,“对不起。”
“别啊,我又没生气,你真是一个书呆子,算了,我还是找朱铭凡去吧。”说着伏蓉离开现场。
看到伏蓉离开的背影,曾博士有些落寞,他只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没有想到竟然被自己搞砸了。
古藤回头一看,见曾博士很沮丧的样子,于是说道:“博士,取一些水样。”
“啊?”曾博士因为愣神没有听清楚古藤的话,古藤重复了一遍之后,曾博士才听清楚,急忙拿出工具来到河边取样。
看到曾博士低头取样一句话也不说,古藤说道:“你现在对于法医学越来越精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话,你也可以独当一面。”
正在取样的曾博士听到古藤的话,疑惑地看着他,“你要离开了吗?”
古藤看着远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离开吧。”
在古藤眼中曾博士看到了深深的忧伤,“古藤,我们是一个团队,离了谁都不行,你不能离开我们。”
古藤收回眼神,低头看着林少强的尸体,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都是要走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曾博士看到古藤忧伤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古藤,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要是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古藤戴着手套的手一抖,沉默三秒钟后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用放在心上,可能是最近看到的尸体太多的原因吧,好了,你取样结束之后看看周围的痕迹,看看有没有他人留下的痕迹。”
曾博士想继续安慰古藤,可是看到古藤又恢复到平时模样,只好不再继续讨论下去,站起身说道:“好。”
曾博士离开之前转头看了一眼古藤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背影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曾博士离开后,古藤看着倒在水中自己的脸,心中疑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段时间会感觉到越来越害怕,好像自己会随时消失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实实在在的手,是他自己的手,可是为什么在他看来,这是一双别人的手,一双陌生人的手?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鲁擎苍从古藤背后说道。
听到鲁擎苍的声音,古藤急忙收起自己的双手说道:“死亡原因应该是溺死,不过这不是第一现场。”
“不是第一现场?”
“没错,你看死者的双手,在死前有明显挣扎,你看他的指甲因为用力挣扎抓住了某些东西,太过于用力的原因指甲翻翘,你再看他双手放置的地方,只是普通的泥土,没有任何抓痕。”古藤继续说道:“你在看看他脚的方向,泥土有新鲜翻动痕迹,草同一方向倒伏状,草叶上有脱落的纤维,你再看死者的鞋后跟位置的草绿色和泥土,应该是拖拽的时候弄上去。”
“死亡时间呢?”鲁擎苍问道。
古藤指了指林少强口鼻处白色棉花团一样的东西问道:“看到了吗?”
鲁擎苍俯下身子看着这些白色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蕈样泡沫也叫蟹样泡沫。”古藤解释道。
“这是什么意思?”鲁擎苍不解的问道。
古藤解说道:“冷的溺液进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黏膜分泌大量黏液,黏液、溺液及空气三者经剧烈的呼吸运动而相互混合搅拌,产生了大量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这些泡沫溢出并附着在口、鼻孔部和其周围,这种泡沫富含黏液而极其稳定,不易消失,即便抹掉之后也会再次溢出,这种生活反映可以确定为生前溺死,而这种蕈样泡沫在夏天可保持一到两天,所以林少强死亡的时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具体的死亡时间要解剖后给出精确时间。”
“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鲁擎苍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线索,这样对于他前期的调查有很大的帮助。
古藤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块极小的碎石,“在林少强的裤脚处发现一粒碎石,上面沾的东西应该是沥青,我想林少强应该去过刚刚铺过沥青地面的路,这样范围应该会缩小很多吧。”
“好,辛苦,我现在就去查一下,看看小镇附近哪里在铺设沥青路面。”说完鲁擎苍让曾博士和伏蓉留下帮忙,他则带着朱铭凡和颜如玉沿着沥青路面这条线索去查找。
经过三人走访调查发现,小镇上共有三个地方在铺路,一条是在修一条心的沥青路面马路,另外两处是在修补常年行车压坏的路面,三处使用的沥青和碎石都是同一家。
鲁擎苍在地图上标出三个地方,一个地点是小镇里面修的一条沥青马路,一条是小镇通往三里庄的马路,还有一条是三里庄通往小河边的一条马路,而这三个地方都和命案有关联。
想到这里,鲁擎苍把最近发生命案和发现尸体的地方也在地图上标出来,这时他才发现,小镇、三里庄和刘美华、林少强抛尸地点成一个三角形,难道这世事巧合吗?
这时朱铭凡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奇怪,孔方圆的学校可是和三里庄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她怎么会牵扯进来?”
颜如玉指着孔方圆学校所在地方,又指了指三里庄说道:“没错,孔方圆的学校到三里庄距离可不短,有四、五十多公里,根据学校同学所说,孔方圆白天的时候都是在学校,晚上她很有可能会离开学校,从学校打车去三里庄的话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更何况她是晚上从学校溜出去,想要去三里庄可能性很小,出租车司机不愿意在晚上的时候去比较偏僻,路况又比较复杂的地方。”
现在想不清楚孔方圆的问题,那就暂时先放一放,鲁擎苍说道:“我们先暂时不要管孔方圆怎么去三里庄这件事情,我们先看一下抛尸地点和三里庄、小镇的位置,这个三角形地带说明了什么?”
朱铭凡说道:“说明凶手所在位置一定在这个三角地带附近。”
“这三角形的中心位置有没有村庄?”鲁擎苍问道。
根据地图,再加上网上搜索,颜如玉并没有在这个三角地带发现任何村庄,“奇怪,难道我们想错了?”
鲁擎苍想起古藤的一句话,“凶手选择这些位置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随意抛尸。”
颜如玉盯着地图看了又看,“这地图里隐藏了什么秘密吗?”
鲁擎苍看着地图上被自己标出来的地方,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到底是哪里眼熟,却想不起来。
朱铭凡和颜如玉两人盯着地图看了又看,最后也只好放弃,“组长,我们还是沿着沥青这条线索吧。”
“好,我们先去这三个地方看一看,看看有没有目击者发现林少强。”鲁擎苍心想,林少强在镇上开了一个不小的饭店,又是常年居住在镇上,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认识他,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
可是让鲁擎苍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三个人跑了三个地方,没有一个人认识或者见过林少强。
朱铭凡擦着头上的汗水说道:“我们寻找方向是不是不对?”
鲁擎苍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古藤说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奇怪了,怎么没有一个人见过林少强。”朱铭凡从车里拿出一瓶水,一口气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