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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组队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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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光在黑暗中亮起。接着,又是一团。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一团一团的白光依次亮起,整个空间渐渐亮了起来。

    虽然在进来之前,方逸就已经看到了书架的轮廓,猜想到这里可能是一间藏书室。但当这一切真正呈现在眼前时,他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到处都是书架。

    一座座古色古香的书架从地板一直伸向天花板,大大小小的书籍参差错落,把书架塞得满满当当。想要取下最上层的书,非得登上书架旁的轮梯,爬到最上一层,还得惦着脚才碰到书的下缘。

    这是一个被人藏起来的图书馆。

    枝形灯架从绘满图画的穹顶垂下,一个个白色光团浮在灯台上,光芒柔和,像皎洁的月光,一点也不刺眼。乌黑的书架在这种月光下的光线中呈现出琉璃般的质感,隐隐有金色的光流淌在其中,低调华丽。

    那些书……

    当方逸凑近看时,他感到了圣泉灵息轻微的波动。

    很奇妙的感觉。

    仿佛波动中蕴含着许多含义,等待着他去理解。但又像蒙着白色水汽的玻璃,你知道玻璃后有东西,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书脊上的文字——如果那是字的话——在方逸看来,它们更像一个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图案。非常复杂,像螺旋,像波纹,像流动的水草,像缠卷的蔓藤,像……

    光轮!

    方逸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当然,光轮肯定长得不是这个样子。大导师曾经向他们展示过一个灵阶境神武者的光轮是多么炫目华丽。那就像一件完美艺术品,挑不出一点瑕疵。

    但方逸就是想到了光轮。

    这些图案就像光轮上的神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组成了最完美的结构。

    每本书的图案都不一样,但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它们出自同一种语言体系。这是高等智慧生物对文字的直觉,虽然图案复杂多样,却隐含着一种内在的规则。

    如果光轮凝炼着一个武者毕生对神道、对宇宙法则庞大而深刻的理解,那么,这样如同光轮的般的文字,又蕴含着多少信息呢?

    这想法让方逸一阵颤栗。

    刹那间,仿佛有一道大门向他敞开。他看不清门里的东西,但他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崭新的领域。

    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本书。

    打开。

    “呼……”

    黄沙的世界。

    风吹过,卷起沙土一片,一头体型庞大的远古巨兽,张开大口,声吼如雷,带着黏糊糊、臭烘烘的口水,喷了过来。

    “啪”,书合上。

    方逸发现自己仍然在图书馆中。摸把脸,还好,没口水。

    换一本。

    如山的海啸以摧枯拉朽之势推来,它席卷一切,誓要将所经之处的所有生命摧为齑粉。

    “啪”,书果断地被合上。

    “我去,太恐怖了,换一本。”方逸抹汗。

    打开第三本……

    “啊啊啊……”

    方逸发现自己正在惨叫着高空落下,大地越来越近。他在大头落地之前,及时地合上了书。

    他又回到图书馆的书架前,双腿发软,一脸懵逼。

    还好,没尿裤子。

    冷静下来后,方逸有点明白这几本书的作用,它们能将他带到指定的场景中去。这些场景应该是幻象,他脸上没有怪兽的口水就是铁一般的证据。光脑的视频记录里也显示他一直站在书架前

    不过,如果他没有及时合上书,又会发生什么呢?

    他有点不敢想。

    方逸再次抹了一把脸。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先前进来的那个开口呢?还有,他的……钥匙呢?

    他连忙去找。

    这才想起光亮起后,他已经把钥匙收回到挂坠盒中,戴在了脖子上。

    他把钥匙取了出来,重新把它插/进锁孔。那个熟悉的银光围绕的洞口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出口的对面是旅馆房间。

    知道怎么回去,方逸放下心来。

    他并不想马上回去。他想知道这是哪儿?是谁建造了它?这个利用了虫洞法则的空间被藏在这枚古董钥匙中,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这时,他注意到地面。

    黑色的石质地面上镶嵌着三指宽的金属嵌条,有金色的、银色的、青色的,各种颜色排列在一起,形成了规则的几何图案。镶嵌的工艺非常高明,金属条和地面平齐,嵌合处甚至连一根发丝也塞不进去。手抚过地面,平整得仿佛是整体一般。不低头看,根本不会发觉地面居然镶出这样复杂的图案。

    而且……

    这些金属条上还蚀刻着细密的纹路。

    这些纹路莫名地让方逸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以前曾在哪儿见过。

    是的,见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方逸肯定自己见过。

    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金属嵌条的走向,快步沿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金属嵌条带他穿过书架间的通道,来到左内里的墙边。整面墙都被图画占据,充斥着蛮荒、血腥和残暴的色彩。

    星辰与巨龙,黑暗与邪神。

    出现在这画中的生命,仿佛都来自于被遗忘的世界。

    第一个出现在方逸视线中的是一个女性的面庞,坚毅而略带邪诡的美丽,光洁的头发盘成了海螺似的髻子,右手持三叉戟,左手拿着一把鱼鳞短刺,胸前挺立的丰盈被华丽的胸甲包裹,她有一条巨蟒般的长尾,覆盖幽光闪闪的鳞甲。

    她的对手是一个没有面孔的恐怖生物。

    它像一头长满脓胞的小山,被暗金色带着神秘符纹的链条锁住。它挥舞着数十根长长的触手,这些触手的顶端都长着细利尖齿的嘴,它们扑向半人半蟒的女人,浑身散发出妖冶的光芒。

    在它的身后,黑暗几乎覆盖了整幅图画。

    画家巧妙地渲染这片黑暗,让人能看见被它吞噬的生命。无数又扭曲变形的手在黑暗里向上伸举,但最后,都不免沉沦黑暗。

    而在女人的身后,有形状怪异的星船舰队,有沉睡的巨龙,有被光晕包裹的一团类似于黑洞的东西。

    还有……

    就是那些飘浮在画面中神秘符号,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逃避的结局。

    于是,就在女人与触手怪交战的位置,画面被一分为二。但让方逸感到奇怪的是,这并不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立,而是同归于尽的挽歌。

    世界将倾,归于寂暗。

    总有一天,所有的世界都将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