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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茶收拾好自己的帐篷,正准备躺下睡觉,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起身,抽出铺在下面的被单。
这么凉的天,一个人守在外面,会着凉的吧。
陆茶抱着被单钻出帐篷,走向火堆,却没见着人,倒是看见了坐在岩石上观星的张穴幻。
退后几步,抬头喊道:“张穴幻,你有看见小豪哥吗,刚才还在这的,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张穴幻视线从星空中拉回,低头看了陆茶一眼,随后指向右前方的树林,说:“你找先生的话,他刚才和凌学姐到外边散步去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他们较好。”
陆茶听了,坏坏一笑:“嘿嘿,张穴幻,你也看出来了吧,那个凌学姐喜欢小豪哥呢,现在肯定是偷偷跑出去幽会了。”
张穴幻干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凌学姐单相思罢了,有点好奇他们两人在这种时间点到漆黑一片的树林做什么。”
“当然是培养感情啦”,陆茶把被单叠放在火堆旁的石块上,自信道:“凌学姐那么漂亮,而且还非常知性,最后一定会把小豪哥追到手的。”
“那你呢?”张穴幻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了?”陆茶眨着大眼睛,不明白张穴幻的意思。
张穴幻也没了看星星的雅致,从岩石上爬下,走到陆茶身前,略微压低了些声音,说:“最近你越来越依赖先生,先生离开,你肯定会感到不适应,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算是朦胧的爱意吧。”
“不不不,不可能的”,陆茶连忙摆手否认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小豪哥嘛……啊,也不是不喜欢,只是等同于对于偶像的那种喜欢。”
“是吗”,张穴幻转开身,挥挥手向帐篷走去:“这样的话,我们就一起为凌学姐加油。”
“什么「这样的话,就一起加油」,怎么听都感觉你没相信我说的话”,陆茶很气愤的喊道。
张穴幻没有理她,微笑着就要钻入帐篷。
张穴幻的反应,让陆茶非常的不爽,头脑一时发热,说出了平时不敢在本人面前说的话:“你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不讨喜,活该阮姿不喜欢你。”
张穴幻听到后,动作在一瞬僵住,停在帐篷门口,气氛安静下来。
似有怨念从张穴幻方向飘过来,陆茶打了个冷颤,意识到自己话说过了,连忙组织语言挽回:“对……”
道歉还没说出口,张穴幻人已进了帐篷,且死死封住了帐篷门。
“切,生什么气嘛,这又不能全部怪我。”陆茶嘟着小嘴回到自己帐篷。
再观另一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森林中,谁都没有说话。
再走一段距离就可以了,那里是强化听力无法听到的范围。
这都是鲟帮我预估出来的,不好判断真实性。总之,没得选择的时候,还是老实听鲟的指令。
今天上午分配工作回来后,一直就没什么机会与凌悦悦单独谈话,下午在岩石上的几次聊天,也都在一群人的监听中,完全没机会说正事。
早在下午凌悦悦频繁找我聊天时,我就有所预感,凌悦悦一定是再见柴火的途中发现了什么不能在人前说的情报。
现在她约我出来,看样子是没差了,堕魂在上午究竟做了什么呢?凌悦悦从捡了柴火回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又走出几百米路,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可以了,在这里说话,堕魂是绝对听不到的。”
停下,我四处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全是树。
“不要嫌我啰嗦,你确定这些树木不会成为堕魂的耳目吗?这次堕魂是木系,鬼知道它的本体是不是树木。”
“你小说看多了吧,让植物做自己的耳目,现实中没人做得到,它们体内全是残碎的魂魄,根本存不住记忆,意识都没有,还谈何汇报。”鲟尽量用浅显的常理解释道。
“万一这些树中,有一棵树是完整的魂灵呢?”冒着被骂的风险又问道,没办法,这是谨慎心严重的强迫症。
“那绝对会出现在我的感应中,除非这堕魂还能把隐匿气息的能力用在其他魂灵身上。”
“万一它真能……”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哪来的那么多万一,再万一万一的,我就封住你的嘴。”
鲟抓狂道。感觉每次接任务都是在跟自己找麻烦,每次执行任务期间这胆小怕事的宿主,大脑一刻不停的问这问那。
“切,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要是能封住我的嘴巴,早就那样做了,还会等到现在用来威胁我。”
现在的我可不是当初的小白,随随便便的就被糊弄,据我了解,契约魂灵是不能伤害宿主的。
“你确定要把我跟那些普通契约魂灵相提并论?”鲟的声音有点冷。
好吧,以它的手段看来,的确不像是普通的契约魂灵,没准真能拿我的身体搞事情。
或许是需要付出点什么代价,才能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若是把它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对我没半点好处。
“开玩笑,开玩笑的,较什么真嘛,我信你的话不就是了”,嬉皮笑脸的妥协道。
“哼,没事别来烦我,”鲟很生气,表示短时间内不想再与某鱼灵师说话。
“好的,不打扰您休息。”
讪讪应了句,随即肃容转过身,看着凌悦悦问:“这里不会被堕魂听到,说吧,上午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凌悦悦缩了缩身体,衣着单薄的她在这山区可不好受,顿了会儿,便把上午自己遭遇的事详细诉说了遍。
听完后,我的思绪有些复杂,还是先一个一个问题慢慢捋清:“你说你中了堕魂的幻境?”
“嗯。”凌悦悦点头。
“堕魂还虚构出我的样子试探你?”
“嗯。”凌悦悦又点了下头。
嘿,奇怪了,堕魂既然要伪装我的样子试探凌悦悦,为什么要说陆茶才是堕魂,不应该指认陈美雪和阮姿其中一个是堕魂吗?
要知道陆茶是委托人,是主动联系超自然事件调查组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堕魂,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堕魂这样玩很容易穿帮诶,这种明显的风险,堕魂不可能察觉不到,然而,这家伙却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说,堕魂就是阮姿和陈美雪之间其中一人,堕魂不好诬陷。
打个比方,倘若陈美雪是堕魂,在试探凌悦悦的幻境中,说阮姿才是堕魂,陈美雪自己则很有可能被怀疑。
因为有「凶手不可能会对别人说:“我是凶手”」思路存在。
又反之,陈美雪直接搬出一句「陈美雪是堕魂」,又会有些死脑筋的人,认为这就是真正的答案。
这是一场心理挑战,不管指认哪边,自己被怀疑的几率都很大。
堕魂从这场心理挑战中落败,所以选了毫不相干的陆茶做幌子。
目前,好像只有这种说法能解释得通。
不过,我不希望对方不仅实力强大,还是个高智商犯罪者。两方面都被压制,让我情何以堪?
“身处困境中,你有感受到什么异处吗?”一边思考问题,一边问道。
凌悦悦是木灵师,和本次任务的堕魂是同一物种,我把她带来,就是期望她能感应出堕魂是谁。
尽管初期阶段,灵师不具备感应堕魂具体位置的能力,只有被堕魂单方面定位追踪的份儿。
但我还是希望凌悦悦身上能有所不同,复活的能力,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想着没准这丫头身上会再发生奇迹。
然而,当时事出突然,凌悦悦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感应,心情一直紧张着,都没能想起要感应周围能量波动的事。
所以,就算有奇迹,也没来得及发生。凌悦悦摇头自责道:“对不起,前辈,那时我还以为对方就是堕魂本体,心里十分紧张,没能……”
“道什么歉”,单手拍到凌悦悦肩膀,打断她的自责,鼓励道:“你要有自信一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暴露身份。”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后面的交给我了,你继续扮演好你的普通人,要小心一点,堕魂很有可能再来试探你,别被骗了,就算你眼前站的是我,也不要轻易相信。”
凌悦悦点点头,然后后退十步,拉开三米的距离。
“……”
我说…这丫头也太~“可爱”了一点吧,现在防我有个毛用啊,都跟我说了那么久的话。
“站回来,我是本尊。”扶额叹气道。
“现在可以信前辈的话……吧?”凌悦悦小步走回。
我慢慢脱下外套,在前面的话加了个前提:“请放心大胆的相信,你的防备,在我脱离你视线之后再开启。”
“哦。”凌悦悦回到刚刚的位置,羞怯的低着头。
看着凌悦悦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是接触点太少了吗,感觉她与我之间还有一层疏远感,说个话都要客客套套的。
“根据你所说,堕魂的能力怕是进化了”,目光凝重说道,顺便把脱下的外套随手披在凌悦悦身上。
“今天早上才穿的,天冷没有出汗,应该没有汗味,将就点吧。”
之前就一直见她冷得发抖,女生本来身子骨就弱,身为搭档,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尽力做到怜香惜玉。
殊不知这一举动,搞得凌悦悦整颗心都乱了,怕被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头低得更下去了。
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那我就继续说了:“之前堕魂的幻境能力只能作用于一个人身上,现在却能同时作用于两个人身上,你和阮姿。看样子,回到这片山区,让它恢复了不少实力。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堕魂这次回来,是为了进阶,进阶到脱潮。”
“脱潮?”凌悦悦发出疑问,她没听过这个陌生的名词。
是哦,她还不知道堕魂和灵师的等级划分,话说,我也是前不久才了解到。
嗯……差不多忘完了!
鲟当时只说了一遍,现在过了大半个月,我还能记住萃灵阶和脱潮就已经算不错了。
由于我自己都记不清楚,解释起来很麻烦,只能拢括的说一下:“堕魂和灵师每进一阶,实力都会翻倍成长。总之,你小心一点,我们这次的对手很强,强到我无法正面应付,只能智取。”
“嗯,我会小心的。”
“那就没什么事了,回露营地吧。”
双手插进裤兜,尽量收紧身体,这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恍然想起,我从小也是身子骨很弱的一个人。自作自受啊,耍帅把衣服给别人了。
凌悦悦双手交叉胸前,抓住肩膀上外套的领子,缩了缩身体,跟在后面,问:“前辈,今晚有行动吗?”
“没有,回去安心睡觉。”
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向谁行动?怎么行动?
况且,我可不喜欢在大晚上乱折腾,夜晚总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安全感。
“哦”,凌悦悦声音低糯的应了声,现在她浑身发烫,也不知道是披上外套暖和多了,还是不健康的大脑脑补了什么邪恶的内容。
快到露营地时,我停下,让凌悦悦先过去,对她说:“我还要在附近巡查一圈。”
巡查当然是骗人的,因为我知道这附近没什么值得好巡查。不跟凌悦悦一起过去,是怕陆茶起哄。
那丫头好奇心非常严重,而且还口无遮拦。让她看到我跟凌悦悦一起到外面呆了这么久,肯定会叽里呱啦的缠我半天。
虽然不确定回去会不会碰到陆茶,但还是谨慎一点较好。
在原地站了有五六分钟,我才动身回露营地。
走到火堆旁,发现我之前坐的位置有一床被单,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总之谢了,我现在非常需要这床被单。
火堆能保暖的只有正面,背面烤不到啊。在这山区里,大晚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第二天绝对会得风寒。
夜!
今晚是一个寂静的夜!
寂静到…在火堆旁只坐了一会儿,闭眼小憩的我就睡着了,睡之前想着「反正还有鲟」。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发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