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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约定,萧陌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收容所,因为他知道,张政的杀人动机最根本的还是想要保护曾丽婷,若是让他在死刑与宽大处理之间作选择,萧陌相信,张政打心底希望能帮曾丽婷争取个宽大处理。
半个小时的交谈后,张政同意了萧陌的条件,带萧陌去寻找曾丽婷,并劝说她自首,为自己争取一次宽大处理的机会。
这次的抓捕行动很顺利,其实也谈不上是抓捕行动,因为陪同张政的不过就萧陌与谢阎庭两人,而杀人后的曾丽婷,一直就藏身在张政秘密的地下医馆。
张政的医馆就开在皇城老街后巷七十二号,可表面看上去,这不过是这条位于都市古镇上,一间极其平常的小店,小店里摆放着在兜售的,也是所有古镇老街最长见的那些小玩意。
而北方的房子,依照房舍的修建习惯是会有地窖的,而张政的小店,正好就是为数不多保留了这种习惯的老房子。
昏暗的地窖里没有灯光,萧陌小心着用脚试探着走下楼梯,手贴着墙面仔细的触摸着,按下了照明开光。
原本握着沾满鲜血水果刀,依偎在一张简陋手术台下的曾丽婷,见这房里突然亮了的灯光,她满怀欣喜的抬起深埋在两手间的面容。
可当看着眼前男人,正是当晚在酒吧救了王蕊的警察后,她这又突然的癫狂,高举着手中的水果刀,向萧陌刺了过去。
“婷婷!”张政惊恐的喊着,身体挡在了萧陌身前。
两指长的刀刃,有一半都插进了张政胸口。
“大,大叔!”
血液瞬间染红了张政的外衣,还不断的在他衣服布料上扩散着,曾丽婷神情恍惚的注视着眼前一片血红,半张着嘴脖子抽搐着摇晃着头后退着。
“我不想伤害你,不能伤害你。”
从背后抱住张政,萧陌也被眼前的境况给震惊了,他没想到,曾丽婷居然会如此的憎恨自己,这才刚一见面就要对自己下死手,“张政。”
望着萧陌,张政笑了,“婷婷是个好孩子,我不能让她再错下去。”
“谢队,快叫救护车。”张政再一次令萧陌动容了,就连喊话时,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我还有话要对婷婷讲。”张政一手抓在萧陌手臂上,“扶我过去。”
张政挂着笑容的双眼,注视着悔恨不已的曾丽婷,萧陌扶着他一步步小心的靠近着,向着曾丽婷伸出了手臂,张政艰难的说着。
“婷婷,一切都结束了,她们都死了,没人能再伤害姗姗来了,这位警官是来帮你和姗姗的。”
说着话,张政很友善的看了眼萧陌,这又劝说着曾丽婷,“姗姗就快大学毕业了,她的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她应该和你说过吧,赫连高科决定凭用她了,那是她一直想去的公司。”
口中咳着血沫,可张政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姗姗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还能认识挺不错的小伙,她会很幸福的,以后,她会结婚生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你也希望她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大,大叔!”
泪水从曾丽婷的眼角滑落,打完电话的谢阎庭这也小心的来到萧陌身旁,在他耳边问着,“抓人吧。”
时刻注视着曾丽婷的萧陌,偏头用余光看着谢阎庭,晃动着脑袋,示意对方先不要采取行动,这又看向了曾丽婷。
“婷婷,我已经逮捕李安琪了,她认罪了,她也认错了,她愿意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是在保护徐珊珊。”
“还记得你和姗姗的约定吗!”
泪水不住的流着,曾丽婷紧咬着嘴唇,使命的点着头。
让谢阎庭接过受伤的张政,萧陌慢慢的朝着曾丽婷挪动着脚步,当看见曾丽婷慌乱在身旁器皿盘中摸出一把手术刀后,谢阎庭很紧张的从身后一把抓住了他。
握着谢阎庭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萧陌扭头递了个眼色,小声的回道,“不会有事的。”可他眼神,却没能掩饰内心的不安。
从未与曾丽婷有过接触,萧陌不清楚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更加的不知道,面前这个有着双重人格的女孩,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次机会,让她选择自首。
“婷婷,他是好人,在酒吧第一次见到他时,大叔就认定他是个好人,一切都结束了,收手吧婷婷。”张政极力的劝阻着,泪水更是难以控制的流淌着。
张政撕心裂肺般的咆哮着,颤抖的声线,令曾丽婷开始颤抖,可手中的手术刀,却握的更紧了。
看着眼前情绪不稳定的曾丽婷,萧陌缓慢的抬起手臂,依旧尝试着想要靠近。
“你最好的朋友应该就是姗姗吧!”萧陌尝试想要稳住对方的情绪。
当曾丽婷谨慎又怨恨着点头后,萧陌继续与她攀谈着,“我能跟你好朋友聊聊啊!”
“是你,都是你。”曾丽婷的情绪再次的不稳定了,手中的刀刃这就指向了萧陌,“是你害了大叔,是你害了姗姗,如果不是你,王蕊早死了,大叔也会好好的,都是因为你。”
“可为什么,只有你好好的。”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入侵了警局的安防系统。”萧陌冷静的说着,“我想,姗姗和萧逸也是好朋友吧,她是我妹妹。”
“你,你怎么会知道。”
曾丽婷眼中一抹惊讶闪现,萧陌接着回道,“她其实不想伤害我跟萧逸,对吧!”
“她就是个笨蛋。”
“傻帽!”
“要不是她出的鬼主意,死去的应该是我,是我。”
越加痛苦的哽咽着,曾丽婷早已泣不成声,不停的咆哮着,手中的手术刀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最该死的人是我。”
见曾丽婷这就将刀刃抵在了自己脖子上,萧陌突然大吼道,“姗姗没有怪你,她还活着,你连姗姗也要杀吗!”
“姗姗,姗姗。”曾丽婷瘫软的身体,这就下沉着蹲坐在地上,连握着手术刀的手也垂到了地上,“我不能伤害她,我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
“没事了,我来,就是为了帮助姗姗的,有我在,不会有人再伤害她了。”
萧陌瞧准时机,这就上前踢走了地上的手术刀,两手握着对方肩膀不让曾丽婷再做傻事。
“姗姗就快毕业了,我不要她有事。”曾丽婷恍惚着看了眼张政,张政抿着嘴挂着泪痕笑着,朝着她点头。
曾丽婷这才有收回目光,注视起萧陌,“你真是来帮助姗姗的,你发誓,你会好好的保护她,就跟大叔一样。”
萧陌笑了,当曾丽婷不再猜疑时,萧陌笑了,点着头回道,“所以我来了。”
曾丽婷也笑了,笑的很开心,“姗姗,有个笨警察照顾你,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曾丽婷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这又奇怪的笑着看向萧陌,“姗姗有话跟你说。”
“好啊!”曾丽婷说完后,萧陌不太肯定自己面对的是谁,“姗姗,是你吗,我叫萧陌,是名警察。”
“我知道你谁,萧逸的哥哥,可我恨你。”
一直在身后照顾张政的谢阎庭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只听萧陌一声惨叫后,曾丽婷就跑到了张政身边,将张政抱在怀里,担忧的望着,还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萧陌。”
谢阎庭刚一喊出口,萧陌这就站起转身,示意谢阎庭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可他脸上表情可不好看,还用左手紧紧按压着右手手臂。
事情有了结果,谢阎庭也看的出来,曾丽婷已经稳住了情绪,自首是她唯一的选择,搀扶着张政出了小店,救护车和西城的警员早已守候在店外。
谢阎庭来到萧陌身旁,摸出兜里随时带着棒棒糖,还将手搭在了对方肩上,“没事吧,奖你颗糖吃。”
“给你女儿留着吧!”
谢阎庭白了萧陌一眼,自己拨了糖衣将糖含在了嘴里,“你这手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估计这丫头是真的恨我。”
萧陌捞起袖口,手臂上两排深深的牙印,血红的伤口上,这又冒着血珠,可看着这伤痕她却又笑的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