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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化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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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水一道认为,山有行止,水分向背,乘其所来,从其所会。寻龙点穴,先观水势。水飞则生气散,水融则内气聚。水为龙之血脉,穴之外气。龙非水送,无以明其来,穴非水界,无以明其止。凡属龙穴,端赖水为证应。正所谓行到平洋莫问踪,但看水绕是真龙,这地下河水头尾相接,循环往复,内气聚而不散,是为水龙抱珠,乃水龙晕的一种。

    按铁拐李所说,那巫咸女王的陵寝多半就在这水龙晕之中。不过问题是,其入口究竟在何处呢?

    我以此询问铁拐李,他答道:“若在水龙晕中结穴,入口必开在生气最薄弱的方位。不过这合聚之水种类繁多,十分复杂,分天心,真应,朝怀,卫身,荡胸,穿臂等等等等,虽然每一种差别都极其微妙,不过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不从整个地下水系的流向分布等宏观上进行观察分析,我也很难确定其入口究竟在何处。”

    闻听此言,王教授说:“那个,小刘同志,你之前下水难道没有发现类似入口的地方?”

    我说:“适才只顾着观察地下河的流向了,岩壁之上有没有入口倒是没太注意。看眼下的情况,我只有再走一遭了。”说罢,我脱了衣物,又下了水。

    第三次入水,身体已经逐渐适应了低温环境,手脚明显利索了很多,不过氧气瓶也只够这一个来回了,要是找不到入口,那就基本可以等死了。

    我尽量贴着河底前进,寻找一切可疑的地方,等到了下方的河道,在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我发现头顶的一副壁画颇为奇特,上绘着一群身着黑袍的巫师正缓缓的推开一扇大门!

    见此情形,我心中一动,尝试着轻轻推了推,谁知壁画上的大门竟然应力就开了!

    我不禁大喜,忙将手电照射进去,只见里边儿灰蒙蒙的,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回到墓室,将我发现入口的事儿告诉了其他人,大家皆是精神一振,收拾准备妥当,便随我下了水。

    安全来到入口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去。拿手电四周一照,发现这里竟然与那栈道的情况一模一样,光线射不出多远,就仿佛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我对之前的事儿记忆犹新,心中不免开始担忧起来,忙让王教授拿出方玉。

    打开了包裹着方玉的纱巾,光芒散发出去,周围瞬间变得清晰通明,只见咱们脚下是一条长长的砖石大道,足有十多米宽,一眼看不到尽头。道路两边伫立着无数的石人石兽,姿态威仪,气势恢宏。

    韩小梅担忧的说:“这里…这里会不会也存在着平行空间啊?”

    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冰凉的地下河水,道:“这里有没有平行空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他人一时没明白,便问我何事奇怪。我说:“这地下河道直径不过五六米,净长度不过千米,其所环抱的水龙晕的空间可想而知,并不算大。而这里的事物,光是眼前这条道路的规模就远远超过了水龙晕自身所能容纳的极限。而且不仅如此,根据这水龙晕的入口所处的位置来看,一旦打开,在巨大的水压作用下,河水必将灌进来,直到淹没此处为止,可是这地下河从入口下方经过,却丝毫没有要溢出的迹象!”

    众人恍然大悟,王教授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点了点头:“没错,这里很可能是一处独立的空间,所以才没有被水龙晕原本的大小所束缚,也没有被物理的法则所控制,而是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之前那条从山顶直通地下的无底洞应该也是这么回事儿!”

    听到这儿,包大胆儿就问了:“那巫咸女王的陵寝究竟在不在这地方儿?”

    王教授说:“看这条道路与两旁石人石兽的造型特点,是符合巫咸国的建制风格的,想来那巫咸女王的陵墓多半就在此地了!”

    闻听此言,众人稍一商议,决定马上出发,顺着眼前的道路往深处前进。至于平行空间,有这块方玉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围的空间广阔深邃,似乎根本就没有边界,身处其中就仿佛是蚂蚁钻进了原始森林一般。虽然之前在无底洞中见识过其诡异的一面,不过眼下没了平行空间的干扰,众人越发加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王教授感叹道:“以前跟几个中科院的老家伙喝酒,也常听他们谈论起什么纬度,空间之类的东西,当时就觉得很神奇啊,这回亲身感受,亲眼所见,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这样独立的空间在地球上至今都还没有真正的发现其存在,虽然有很多地方发,不过也并未得到证实。”

    如烟如幻的白雾中,一座建筑隐隐出现。走到近前,只见石台中间有一条石砌的阶梯。沿着阶梯而上,石台之上的建筑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座建筑通体乌黑,浑然一体,如同是在一块巨石上雕琢而成。前设三门,两窄一宽,皆是洞开,墙面无窗无柩,上为重檐庑殿顶,顶上铺黑瓦,正脊两侧各有一小兽,长相怪异,不知其名,整个建筑诡异奇特,让人觉得压抑不安。建筑门上石刻三个大字,字体似金文,又似小篆,王教授稍加辨别,即认出来了,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个字应为‘化龙殿’。”

    王教授告诉我们,殷商时期,文字逐渐普及,以金文为主,到秦国统一时,文字发展为小篆,再到后来的隶书。巫咸国在夏禹时期就已经出现,秦后消失。其文字多受当时时代影响,于是就诞生出了这种不伦不类的文字了。不过如果这些文字是巫咸国的文字,那之前在石室石碑后面看到的又是什么?难到不是文字?

    众人在殿前犹豫片刻,便抬脚跨进殿中。我拿狼牙手电四周一扫,只见两侧竖立两根黑石顶柱,柱上抱黑龙,石殿四方皆有黑石雕的座像,这些石像虽然神态丑恶,面目狰狞,可是却抱佛手,讼佛经,显得极其怪诞。石殿正前方的墙壁上也雕刻着一条黑龙,这黑龙人面龙身,昂首摆尾,呈飞升之姿。

    王教授看了看四周的布置,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众人问他是否看出什么来。他说:“很奇怪阿,看这石殿的行制,显然是用来供奉神佛的庙堂。可是你们看这些石像的造型,手掐佛印,持佛经,以为是佛,可看其表情面目,却又似邪神,诡异至极啊!再看这墙壁上的黑龙,人面龙身,口中衔烛,头有角而无岔,足生四爪,左眼闭,右眼睁,这显然就是阴烛嘛!”我问王教授何为阴烛,王教授说:“阴烛又称烛龙,是中国神话中的神兽,其左眼睁为昼,闭为夜,右眼则反之。这种烛龙在上古神话中只是大禹用来照明所用的灯油而已。而且这烛龙虽有龙称,实则只是蛟之属,并未成真龙。”我说:“古有云,蛇千年化蛟,蛟千年化龙。这殿叫做化龙殿,不就是为这蛟所建造的麽?”

    王教授摇了摇头说:“庙堂供奉神佛无可厚非,蛟为兴水之兽,供奉它倒也没有问题。不过此殿名为化龙殿,蛟需化龙,得修炼千年,经历化龙劫,之后得万千神佛加持方能成龙。可这殿内的四尊石像哪里像神佛。”

    张诚问王教授:“那按您这么说,这石殿并不是什么光明大殿,而是邪神污秽之所?”王教授说:“也不能这样讲啊,虽然这石殿里的布置极其怪异,不过巫咸国贩盐之事多用船运,而蛟为兴水之兽。之前在石碑上看到的翔龙应该是巫咸国所崇拜之物,龙与蛟虽然外形差异不大,但地位却是云泥之别,蛟权小势微,巫咸国人望其化龙,以保佑一方水运平安,就像沿海黄河地区供奉龙王爷一样,为阴烛修建庙堂倒也正常。不过巫咸国人除了贩盐以外,少与人来往,虽然被中原文化影响,不过由于文化太过庞杂,学到的也只是皮毛,并非精髓,很可能是这种邯郸学步,照虎却画猫的行为才催生了我们眼前的这些不伦不类,四不像的东西。”

    这时候,赵飞羽就问了:“那老师,巫咸国既然崇拜龙,为何不直接供奉龙或者是供奉其他蛟龙?为什么偏偏是阴烛呢?”王教授说:“巫咸文化虽然受到中原主流文化影响,但其根本文化,巫文化还是不会动摇的。你看这烛龙,左眼闭,右眼开,代表黑夜。黑夜可能也是巫文化的一部分吧。至于有什么象征,不深入了解,怕是难以猜测。”

    此时,周大千带着清川源太跟水老二四处打量,一通中国文化大杂烩把他们侃的是云里雾里。清川源太就问了:“周先生,我想问啊,这里供奉地这个蛟王爷为什么没有供桌供品啊?我以前在海南那边地龙王庙里见到地跟这里地不一样啊!”周大千这会儿被问住了,他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嘛,这个…原因很简单嘛!因为这个蛟王爷啊,它…它不吃什么香火啊,水果啊什么的,它爱吃人,特别是外国人!”清川源太一听这蛟王爷爱吃人,还特别爱吃外国人,连忙吓得缩到了张诚的后边儿。

    王教授笑了笑说:“源太先生别听他胡扯,这阴烛本就是不饮,不食之龙,哪里需要贡品跟贡桌啊!”

    众人讨论了半晌,对这个化龙殿也没个定论,于是王教授带着赵飞羽跟清川源太继续观看着四周的石柱跟石雕,周大千与水老二则坐在石殿里抽烟喝酒侃大山。而我跟张诚拿着狼眼手电四周寻找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走到远离众人的角落的时候,张诚突然沉声对我说:“刘大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我看他表情严肃,就问他是什么事儿。张诚说:“你还记得孙学尚是怎么死的吧?”一提到孙学尚,我的心里就又升起一股愧疚之情,当时要不是我疏忽大意,孙学尚可能也不会死,而且他死前还救了我一命,唉,想到这儿,我心中哀叹一声,没有说话。张诚见我神色黯然,他说:“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他最后死的很蹊跷。”闻言,我觉得很奇怪,我就说:“什么?死的很蹊跷?他不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么?”周大千看了看其他人所在的方向,见无人注意,便低声说:“当时我们把孙学尚抬进岩隙的时候,我探过他的脉搏,虽然还有,但是已经极其微弱了,以我的经验来看,他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以他当时的状态,连呼吸都困难了,怎么可能还能自己站起来跳进水里?”听到这儿,我心中猛的一沉,之前孙学尚脑部受伤很严重,而且出血过多,加上后来的一番折腾,已然是奄奄一息了,再后来他牺牲自己救了我,然后我就一直沉浸在深深地愧疚当中,根本没去想过这些东西。现在听张诚这么一说,我再回头细想,确实啊,以他当时的状态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了,怎么还能自己跳下水去!我问张诚:“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他扔进水里的?是谁?”张诚说:“绝对是有人把他扔进水里的,不过当时我在关心你的情况,根本就没注意身后的人。所以究竟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