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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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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心中一颤,不自觉的闭了闭眼。

    “你怎么出尔反尔?”徐盈愤怒质问道,鞭子指着于晚夕。

    父亲叔父不许她最近惹事,不容她这样那样,向来在徐城鲜衣怒马的徐家嫡女,本来这些日子忍耐就够憋屈了。

    今日,参加李家聚会和她亲近的表姐随身玉佩被丫鬟盗取,当场只抓住一个同犯,这个狡猾的女孩趁机换了衣服,意图逃跑,好不容易抓住,怎容她再次逃跑。他们这些人欺人太甚,他们当这徐城是谁的地盘?想如何便如何吗?思即到此,手中鞭子飞了出去。

    “啊……”鞭子带风打到孙小小的身上,补丁粗布衣裳立马裂开,鲜红的血冒了出来,皮开肉绽之痛让年纪尚幼的孙小小痛呼出声。

    “救命,不要,啊……”不知是鲜红的血刺红了徐盈的双眼,还是孙小小的痛呼让徐盈兴奋起来,连着又抽出一鞭,孙小小偏身闪开,鞭尾还是扫到她的脸颊,出现了一道血痕。

    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鞭子,那人正是子晨,可他还是慢一步,该死,鞭尾还是扫到了主子马车马的身上。

    “咴儿,咴儿,咴儿……”马鸣萧萧。

    “保护主子。”木槿惊吓大叫。

    徐盈愣愣发呆,她从来没想过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只是想打几下泄愤而已。

    子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本能的骑上那匹受惊的马。双手紧紧的拉住缰绳,身体竭力后仰,双腿紧紧夹住马身,以免被甩下来。

    于晚夕也被突然的事情吓到,本能抓住马车里的菱角,对已经碰到头的木槿道:“抓住车壁,身子贴过去,不要放手。”

    木槿听闻,照主子样子,依葫芦画瓢。

    即使如此她们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头,只是于晚夕比较幸运只是撞到了后脑,明面上没有受伤,至于疼不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刻钟的时间,马儿终于安静了下来。子晨手掌勒出了血痕,隐隐冒着鲜血。

    “主子,主子可好。”众人担心讯问声传来。

    “我没事。”于晚夕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口语道。

    木槿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起身赶快手脚麻利的给主子整理仪容,从小刻在骨头里的规矩,不容主子有丝毫不妥之处,那就是身为奴婢的失职。

    于晚夕侧过身,从马车里的柜子里取出两瓶伤药,递给木槿。

    “主子可是受伤了?伤在哪里?奴婢服侍您擦药。”木槿轻声道,主子没有同意,她不敢擅作主张。

    于晚夕一把抓住木槿正准备帮她看伤的手,指指她的额头,道:“我没事,这是给你的,另一瓶给子晨送去。出去吧,我不喜欢药味。”说完再不看木槿一眼,待她下车,把药递给子晨。在车窗处对众人道:“进城。”

    “喂,你真的没事?”徐盈虽然性格有些跋扈,常冲动行事,然,是非对错她一向心里明镜。不然徐正元也不会如此宠爱放纵这个侄女,导致即使次次闯祸,她的父亲也不得不出面维护。

    于晚夕没有回答徐盈的话,只是掀起车窗帘,望了她一眼。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别扭之人。甚是不喜徐盈的性子,却也羡慕之极。不然她大可以就此走掉,不知是为了让她安心少些愧疚,还是让自己安心,掀开车窗帘让她看到自己,看到徐盈锦簇的眉头豁然放开,不由莞尔一笑。

    ――

    凌烟阁在大隆的九个州(平、历、盛、承、文、郁、定、祁、沪)四十七个城池,就有四十个据点。刚好盛州徐城就有一个,当然他们不会在此寄宿,下榻的是徐州最大的清月客栈,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于晚夕在木槿侍候下沐浴更衣,一身舒爽的坐在床塌上看起邸抄,这是徐城徐家的消息,不得不承认徐正元的能力,自幼以天子伴读陪着天子一起长大,却掌控者徐城徐家,是以身为徐家嫡女的徐盈才能在没有母亲的环境下平安到现在。

    徐家家主徐正卿的原配妻子郑氏,在生下嫡女徐盈难产而死,即而身为平妻以有一子一女的商人之女宋氏成为继室,有女人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免不了宅斗,徐盈的性子更是多灾多难,不是无缘无故的偶感风寒,请不到大夫,就是不小心受道惊吓,磕磕碰碰更是如家常便饭,徐盈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啊!

    看来徐盈极易发怒的性格,也不能怪她,在那种满是争斗的环境中长大,没有被人活剥生吞,以是万幸之极,想到此处不由摇了摇头。

    霎那间,她又陷入上一世的记忆中不可自拔。那个风一般的女子性格渐渐走向了极端,直到她遇到楚舟,那时每日都能看到徐盈灿烂的笑容。徐盈的叔父徐正元为徐盈做主,与京都信阳候幼子楚舟结亲,她以为徐盈得偿所愿,以后就会幸福的。

    不曾想两年的时间,就传出徐盈发疯的传言,京都无人不知她被楚舟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探望。

    至今她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徐盈在大街上向楚舟表白时,她那时极其羡慕她的勇气,

    二哥三哥怕她也跟着学坏,连忙把她带回景阳王府。从此她就惦记上了,想方设法和徐盈交朋友,直到无话不谈。

    她和大哥再次回到京都,夜闯信阳候府时,她不小心走错院落,再一次见到那一身红色衣裙,手腕脚脖均用铁链锁着,目光呆滞,傻傻的望着窗外,不时笑笑,就是没有眼泪。

    “盈盈。”于晚夕不可置信望着有些陌生的徐盈,震惊的呼出声来。

    当她看到自己时,目光闪烁,笑的更加灿烂,就是没有声音,嘴巴张张合合。“晚夕,你没事真好。”

    那时的于晚夕,似乎能够听懂似的。

    她没有不甘,没有恨意,什么都没有,平平淡淡。又道:“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