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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官爷们来得迅速,提着大刀冲进徐家院中,仆人还没把徐锦俞丢进祠堂就被官爷们抓走了。
林氏拖着身子哭求,可那些威严冷血的官爷连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生生给徐锦俞上了镣锁。
温氏在一旁求情道:“官爷们,沈家四姑娘的事情还未立案,我家锦俞也并非杀人凶手,为何现今就要上了镣锁?”
官爷冷眼看了下她,“是非杀人凶手,自有通判大人裁决。徐家若有疑虑,请个辩师,等明日开堂审讯时再说吧。”
林氏双眼一闭,突然间就昏厥过去了。
章氏忙不迭喊了人把林氏抬回房去,又站在堂下哀求道:“二叔,求您了,想想法子救救锦俞吧,大房如今就剩锦俞一个能抗的了。”
二爷道:“那你告诉我如何救?难不成要族长大人腆着老脸去通判府上求人?”
且不提如今坐堂的大老爷会不会卖半分颜面给徐家,单是今日沈家姐妹闹出来的动静,此事怎能善了。
小温氏道:“不如让锦行去通判家中走一遭,听说新上任的通判大人师承稷下学宫,锦行与蓉姨母的儿子素来好交情,兴许能攀个熟识。”
徐锦行正好从绣屏拐进来,凑巧听见了这样的话,他温良的好嫂嫂就这样将他卖了?
“父亲,这怕是行不通的,那新上任的阜通判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我与他毫无交情,何来的熟识一说。”
二爷闻言拧了眉头,暗道这事着实难办。
章氏拿绢子擦了眼泪,望着徐锦行求道:“但凡有个万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要试试啊,就当嫂子求你了,帮你那畜生大哥走一趟,若是无果,嫂子也万不会怪你的。”
徐锦行的眉头恶劣地抽了几下,他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怎么什么事儿都摊上了。早知道晚上个几日回来也是好的。
“......那我姑且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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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挂着徐字木牌的马车停在通判府的侧门上,徐锦行给苏浅浅拿了个斗笠戴上,两人才下了车。
赶车的小厮去敲门,府里的人说通判大人今日不在家。
分明这个时辰已经在晚饭时分,难不成那位姓阜的大人还在府衙内办公?数任的知府通判都不见得有这般勤奋爱民吧。
“只是会晚归些,那徐某在才等候他便是。”
徐锦行多年向苏见信学的腹黑派上用场,一番不强硬又让人不好推却的态度,门房放了他和苏浅浅进府,迎去前厅。
三盏茶下肚,把苏浅浅没吃晚饭的肚子撑得圆滚滚的。
“那个阜通判到底还要晾我们多久?”
茶喝了三盏,糕点也吃了一碟,传言中刚正不阿的通判大人却死活不肯现身。
即使明知道那人就在府中藏着不愿见客。
“不行,坐得我屁股疼,得出去转转。”
苏浅浅站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老寒腰,往厅旁的小花圃走去,徐锦行只叮嘱让她小心些,任她去了。
阜府的花圃中开着许多不符时令的花草,在这深秋时节,居然还有几株细粉牡丹绽放灼灼,苏浅浅看得新奇,不由沿着花径越走越深,进了个磷石堆。
身后白影一闪,一阵浓烈的花香萦绕在鼻尖,苏浅浅猛然意识到自己闯入了别人的地界,那道影子就朝着她扑了上来。
“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到了小爷这儿怎么没人通传,去我屋里喝杯茶可好?”
那身穿一件白色秋衫的人披散着头发,把苏浅浅按在磷石上逼视她,掀开了她的斗笠,突然“啊”了声,跟见鬼了似的。
苏浅浅这才想起来为何觉得这人熟悉了。
“臭流氓!”她伸手推开扶风流,掌心却触及了两团柔软,好似胸脯一般弹滑。
苏浅浅:“……”
谁来告诉她,令天下女子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扶风流是个女子?还是个极有料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浅浅惊魂甫定,捂着心口迈前两步,道:“那你又是在这里做甚?”
“这是我家,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扶风流撩开了长发,露出一张绝色妖媚的脸来,长眉入鬓,眼角妖媚,一双轻巧垂涎欲滴的唇正张着。
苏浅浅暗笑,那日在寨子中,怎的未看清楚扶风流是女子相貌。
“难怪江北城几月前遭了贼,上任通判被连累革职,没想到竟是你监守自盗。”
扶风流眉眼间掠过几分不自在,抬腿坐在了块矮石上,笑道:“你一个堂堂王妃不在帝都享着荣华富贵,怎么跑到江北城这种穷乡僻壤来了。”
扶风流双手抱着胸,俨然一副和她好交情的模样。
苏浅浅也因着扶风流曾经救过自己,也算作是个恩人,又听她说阜府是她家,索性将来意说了个仔细。
“……原本我到江北来是为了散心游玩,岂料这个便宜的表外祖家竟是个事儿堆,脚刚沾地,城中的沈家姐妹就抬着口棺材上了徐家,闹得人尽皆知,实在可恶。”
“那你找到我家来?”是想求她帮忙?
苏浅浅觑了眼扶风流的脸,站在扶风流对面,堆上笑脸道:“原以为新上任的官老爷是个年过半百的古板老人,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娇娥,人长得美,心地也定是善良的。”
扶风流痞里痞气地抖了抖腿,“得了吧,王妃就别折煞小爷我了,上次在翻云寨救你是为了还王爷一个人情,现今小爷我同你又无深交,为何要帮你。”
扶风流被派到江北城来做通判县官,也大抵了解徐家的事,那徐家大郎本就是个祸害,于沈家的案子大有干系,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上任官老爷被遣散贬谪皆是因你的缘故,堂堂六品通判,监守自盗,陷害忠良,若是传了出去——”
扶风流抖得正欢的脚停了下来,刚刚苏浅浅提了这事一嘴而过,不想现在又翻起了旧账。
“……王妃你这是在要挟我?”
“谈不上。”
扶风流用鄙夷的目光看她,“你这身气质和摄政王的倒别无一二。”都是这般不要脸。
“借着交情,只求你明日开堂审讯时作私审,不让外头的其他人来观看,事后公正判决。”
扶风流一怔,这不明摆着是徐家人草菅人命么,还用公正判决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