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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卧室内。
阮梓铭背靠在金色的真皮欧式椅子上,望着窗外那浩瀚的星空。他剑眉深锁,寒潭般的星眼有些迷茫。
化验结果出来了,梓熙是阮家的子孙!阮梓铭有些瞧不起自己:他什么时候开始,抱希望在这种“侥幸”上了?
然而,现在令他烦恼的,除了爷爷的身体之外,还有账房的钥匙!
相信就是这一、两天,爷爷就会把账房的钥匙交给二叔,由二叔来继承阮家产业了!
阮梓铭心烦意乱至极!现在应该怎么做呢?爷爷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就算他现在不是傻子,但是没有子嗣的他,最终还是会看着账房钥匙落入二叔之手啊!
阮梓铭将十指插进头发中,烦躁至极的揉搓着。第一次,他觉得报仇之路是那么的任重而道远!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他好像看见花园树林里一个人影闪过,似乎是杜蕙兰!
阮梓铭回头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杜蕙兰鬼鬼祟祟的,在花园里做什么?”
好奇心起,阮梓铭悄悄出了卧室,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悄悄下了楼,往花园里去寻杜蕙兰。
一直寻到了假山石洞里,只见杜蕙兰瘦弱的身子缩成一团,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抖,不是因为她冷,而是因为害怕。
“这么晚了,你躲着这里干什么?”
阮梓铭突如其来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一道寒风,令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杜蕙兰,依然是那么的冷静、冷酷。见她像个鹌鹑似地靠在山壁上盯着他,阮梓铭皱起了他如烟般齐整修长的剑眉,半响才问:“你在怕什么?”
“我……”杜蕙兰欲言又止。假山缝隙里透进的月光,映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她双眼泛泪,已经泣不成声了。
阮梓铭高挺的鹰钩鼻沉重地吐着气,用笃定的眼神看着她说:“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杜蕙兰见阮梓铭转身就要出假山了,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彷如拽着一根救命稻草,泣声哭道:“大少爷,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我杀了人!”
“什么?”
……
杜蕙兰的卧室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电灯。灯下的血泊中,阮宸瞳孔睁大,胸口插着一把剪刀,衣衫不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阮梓铭蹲下身子,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烟酒味。他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在阮宸鼻孔下探去。尸体还有一些余温,应该刚刚断气不久!
想不到,他一心想要报复的二叔,竟然这么早就被杜蕙兰杀死了!震惊之余,阮梓铭竟然还有些小小的失落和伤感。
他回头看向立在门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杜蕙兰,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杀了二叔!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杜蕙兰哭着说:“我本来在房里睡觉,谁知道老爷突然冲了进来……我反抗,拼命的反抗……情急之下,我才用枕头下的剪刀刺伤了他……大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先别哭!让我想想该怎么办!”阮梓铭眉头深锁,焦虑至极。
难怪二叔会突然安排杜蕙兰独自住在这么偏远的小屋,原来是早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想必是趁着爷爷病了,二叔又觉得当家之位垂手可得,因此才会酒壮色胆,半夜摸进杜蕙兰的屋里来吧!
只是此时此刻,阮梓铭也不作深究了。阮宸是死有余辜,况且他现在一死,不是也正好解决了当下之困吗?
“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若无其事的睡觉。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阮梓铭将阮宸胸口的剪刀拔下来,扔在地上。他一把将阮宸的尸体扛在肩上,深似海的冷眸盯着杜蕙兰吩咐道。
“大少爷,您……要带他去哪?”杜蕙兰有些担心的、关心的问。
“这么你不需要过问。总之别让人发现他今晚来过你这儿!”阮梓铭说着,已经趁着月色,扛着阮宸的尸体离开。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二叔身上淌出的血浆浸湿了衣背,以及二叔那双腿越来越僵硬的双腿。然而,阮梓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他淡定的把阮宸的尸体扔到柴房的稻草堆里,异常镇定地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
一年多来,他一直在想怎么报复阮宸和沈文君,却没有想到,阮宸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阮宸死得太意外、太突然了,以至于阮梓铭完全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觉得更愧对死去的父亲了!
阮梓铭脱下身上的血衣。月光从柴房门外进来,照在他微棕的上身。宽阔结实的胸肌,清晰的八块腹肌,迤逦而下的人鱼线,在这个诡异的夜晚散发着一种邪恶的诱惑。
他已经不再是十八个月前,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了!时间和仇恨,已经强迫他快速成了一个强大的男人!
随着打火机点着的声音,阮梓铭用手中的血衣引燃了火苗。他随手甩在尸体旁的草堆上,冷眼看着火势蔓延,很快便将阮宸淹没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当初,阮宸和沈文君一起害死他的父亲。如今,他亲手用类似的方式,帮杜蕙兰掩饰杀人罪,也算是报了四分之一的父仇吧!
……
杜蕙兰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地上那滩冲洗后留下的水渍,心里忐忑极了!
她不知道大少爷将会如何处理尸体,她不知道会不会东窗事发……只是,当她听到张嫂、陈妈等人高呼“柴房失火啦”的时候,她知道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
当大火扑灭,警察局的人断定尸体是阮宸的时候,杜蕙兰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用近乎崇拜的目光仰望着大少爷。她不知道他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可以如此不着痕迹,令警察局的人错判成:柴房电线被老鼠啃得短路,以致于漏电引起失火,烧死了醉酒着柴房的阮宸!
就连生性多疑的沈文君,也丝毫没有怀疑,只是哭诉道:“宸哥如果不是为了阮家的生意,昨天晚上也不会跟几个老板喝得伶仃大醉,更不会……呜呜呜……”
两年之内,阮振宇痛失了两个儿子,他的难过更是无人能比。原本勉强能够下床的他,更是一病不起!
于是,阮家的大小事务,只能暂时由沈文君监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