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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两道门,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岑念念被白海棠放在屋子最中间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白海棠面朝着屏风那处敬了一个军礼:“二爷,人已带到,很干净。”
屏风后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声音:“出去。”
声线有磁性很好听,可岑念念早已无暇顾及,她分明听出了那男人的声音因过度隐忍而有些喑哑,不会弄错的,她学了好多年的乐器,对声音有着本能的敏感性。
“是!”白海棠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岑念念和屏风后的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男人从浴桶中出来,随便扯了条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然后就从屏风后走出来。
屋子里并没有点灯,岑念念借着屋外打进来的昏沉的光,看到自屏风后走出的男人。
房间里很安静,岑念念能得听到自己因过分紧张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和男人因为中药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暧昧感。
男人走到床边,身上不着一物,虽说已经入了四月,可山里的夜还是凉意很重,何况他刚刚在凉水里泡了很久。
他一靠近,岑念念就感受到了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凉意冲着她扑面而来,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温度,这股凉意已经渗透到骨子和灵魂里,像是那种有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时,会感觉到的那种心惊胆战的凉意。
岑念念闭上眼,尽量不去看不去想。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却无力阻止也反抗不得。
她死过一次,虽然那是不得已的选择,可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因为在这世上有些感受,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更明白,比如——活着是多么重要。
更何况在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她不敢得罪这个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男人。
看到岑念念这幅紧张的样子,男人轻笑一声,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抚上她雪白脆弱的脖颈,岑念念能感觉到来自他隐隐的杀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想死,因为再也不会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了。
岑念念睁开眼,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怯生生看向男人,从第一眼看到这男人,她就猜想到他大概是喜欢乖巧的人,她这张脸拥有绝对的优势,所以她决意要尽可能地表现出无害和乖巧,费尽心思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地活下来。
看到岑念念这幅娇娇弱弱乖巧异常的样子,男人放开手,收敛了杀意,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却有一丝狠厉:“乖……”
岑念念知道自己是赌对了,可还不等她放松下来,那人带着薄茧的手已经覆上她的衣领,开始解她着的扣子。
男人不急不慢地褪去岑念念的衣物,明明已经隐忍了很久,若不是听到他的呼吸比寻常人粗重很多,怕也是很难知道他是中了药的。
岑念念有些不安,一个太过自制的男人于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男人盯着岑念念看了许久,眼神深沉,像是野兽盯着猎物,渴望而又凶残,岑念念被盯得心悸,不自在地垂下眼睑想要错开他的目光。
突然,男人俯身压在她身上,大力咬上她雪白莹润的肩头,岑念念的眸子里因痛意迅速涌上泪水,白皙的肩头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伤口处还有小颗血珠溢出。
还未从肩头的痛意中回过神,身下又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痛,没有前戏,没有爱抚,就只是为了解药。
初次开垦的痛意过强,岑念念终究是没忍住,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样也好,也算是留下她的一丝尊严。
许是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男人以为是小丫头受了极大伤害,于是难得一次安抚人,一个轻吻落在她的眼角,轻轻柔柔撩人心扉,他难得的温柔让岑念念的眼泪愈发汹涌。
她就是怕疼,怕极了,她记得前世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自诩睡觉铺二十层天鹅绒垫还会被最下面一颗豌豆膈着的豌豆小公主,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受这样大的委屈。
等岑念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体因为被下药依然无力,再加上与那人一整夜的欢爱,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起之前还不如。
身下已经被上过药了,忽略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和身下的浅浅痛意,倒是比她想象得好很多。
过了一夜,她到底也不是想不开的人,左右不过损伤一张膜,比起濒临死亡,要好太多。
可毕竟是还个未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丢了清白,还是止不住的委屈,对那个男人到底还是有怨念的。
如今已经是乱世,现下贞洁烈女怕是已经不流行了吧,骨气这东西,用得好就是真性情,用不好就是愚蠢。
岑念念觉得,现在她还是没骨气点好,毕竟安身立命在这乱世才是尤为珍贵的。
“在想什么?”岑念念感觉到背后贴上来的胸膛,男人很自然地拥住她,仿佛两个人是热恋中的情侣,岑念念知道这都是假象,这男人才不会是表面上那般无害。
为着那股说不出的委屈和不满,她垂下眸子没有说话,整个人却显得异常乖顺。
等不到回答,男人也不生气,只一下一下地顺着她柔顺的长头。
过了一会,男人起身,穿好衣服,一身墨蓝色的军装,精致的金质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清冷肃穆,满满的禁欲气息。
衣领上方是脖子,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颜值很高,那就连他的喉结也一定是很性感的,现在看到了他,岑念念深以为然。
脖子向上是棱角分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眉峰柔和,本是一张清隽的面庞,却被他凌厉的气质完全掩盖。
他很好看,就连岑念念这个自诩阅遍天下美男的颜控也不免沉迷了一会。
可是要是非让她挑出不喜欢的一处,那就是他的眼睛。
岑念念不喜欢他的那双眼睛,不,应该说是他的眼神,太过深沉,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隐藏着不可预料的危险。每次对上这双眼睛,总是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男人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盖在岑念念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岑念念整个人窝在男人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有披风掩着,掩住了面庞,只有如瀑青丝铺泻而下,柔软丝滑,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看起来温顺极了。
男人抱着岑念念走到前屋,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正是昨日那个猥琐的瘦子。
岑念念偷偷扭过头想要看一眼,被男人用大掌托住后脑勺又扣了回去,岑念念感觉到他有一丝威胁的意味在里面,就没敢再动。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动爷的人。”男人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可屋子里的人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屋里的气氛也更加冷冽。
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抖得愈发厉害,因为过于害怕声线有些颤抖:“二、二爷,小的不、不是故意的,小的是、是怕她冒犯到您……”
“冒犯?那倒是爷错怪你了?”男人的语气越发不好,神色冰冷,显然已是极为不悦。
看到二爷神色不善,站在一旁的白海棠开口:“二爷,属下昨夜已经废了他一只手,他尚未碰到姑娘,只是看到了一些。”
“那就先挖了他的眼,再带回军中处置。”男人轻描淡写地下达命令,在场的人除了岑念念和地上跪着的那人,其他人仿佛是习以为常,神色并没有变化。
“二爷!二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真的知道了!求您饶过……”后面的话没有喊完,就被几个士兵捂住嘴迅速拖了出去。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前世今生第一次看到这场面,岑念念还是被吓到了,心里则对他愈发忌惮。像是感觉到岑念念的害怕,男人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安抚性地轻拍几下她的背。
感觉到他的动作,岑念念这下当真是欲哭无泪了,这人摆明了不会放过她,而她又学不会收敛住情绪,瞧了瞧刚刚那男人的下场,岑念念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精明得厉害,她以后的日子必定是水深火热了。
“二爷,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一旁的副官林策开口。
“她的东西一件都不可以落在这里。”男人开口。
“二爷放心,姑娘的所有东西都已收拾好了。”白海棠回答道。
竟然会被最冷血不过的褚二爷看上,白海棠惊奇之余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对这小姑娘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又转念一想,那也总是比在这土匪窝里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