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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虽然身受重伤,但在朱七的慢慢调理下,也逐渐开始恢复。
这一天他喝完药坐去椅子上看着本朱七找来给他解闷的闲书,见着门口那八只眼睛的黄毛丫头蹭进来,就招招手“来,过来。”
黄毛丫头笑嘻嘻望着他,也不怯生,拖了凳子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看过,忽然道“天哥哥,你真好看。”
“我?好看?”江天合上书哈哈大笑,抬手捏了下黄毛丫头的脸颊“你这个小妖,还没有学会人语吗?哪里有说男人好看的。”
黄毛丫头嗅嗅鼻子,眨了眨眼“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况且这话是我跟姐姐学的,她说你好看,你便好看了。”
江天一愣“你姐姐?你说……朱七吗?”
黄毛丫头点点头“我姐姐念你的好,说你为人善良,正直公允,又长得好看,是个很好的男人。”
这些话虽然是从丫头嘴里讲出,但足以让江天脸上发烫,他又不是傻子,其实这几日相处能稍微感受到朱七对自己的心意,只不过如此赤裸裸讲出,还是令人害羞。
“那你觉得姐姐好看吗?”黄毛丫头也没发觉不对,追着问道。
江天顾左而言他,但却被拽住袖子来回摇晃,非逼着他说。这个时候,有人喝止“客人身上有伤,你也太胡闹了。”原朱七端着一碗汤羹走进来。
黄毛丫头看到是她,起身笑道“好姐姐,我跟哥哥说了你夸他,现在正在问他怎么看你?”
朱七听罢,赶忙放下碗,作势要打,唬着黄毛丫头走出房间,这才吐口气关上门,有些尴尬回身望着江天道“你别在意,她修妖不久,心智尚未发育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不妨碍,不妨碍。”江天咳嗽着,急忙低头瞧书,又端着茶杯喝水,随后起身再坐下。
朱七也不讲话,房内一时间陷入寂静当中。
过了良久,朱七忽然道“其实黄毛丫头没说错,我是觉得你好。反正我是个妖,也不讲究那么多俗礼。”
江天默不作声低着头,手里握着汤勺搅着眼前的汤羹。
朱七深深吸了口气“说出来也好,我自然明白你是看不上我的。不过至少不遮遮掩掩,你愿意给我一句明白话便给我,不愿意我们也是朋友。”随后起身欲往外走。
江天突然叫住她,他扶住桌子站起“朱姑娘,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那年七月,烈日如火,照的四海之内都要干涸。
江天离开神龙不见已有三个月,终于将琐碎事情料理完毕,打算月底前回去复命。他那时还不会御剑,只有快马加鞭。
马跑飞快,一路上景色匆匆,这样三两日后。到了个偏僻村落。江天本想去讨个住处稍微收拾下自己,却发现村庄内虽有家畜活动,人却全都不见了。
他正奇怪前行,突然一只手拉住他。江天一惊,慌忙去看,发现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乡土丫头,长得也不算好看,眼睛距离有点儿宽,嘴巴又稍稍大了些。她脸色清白,声音颤抖,只说着“你快逃吧,等那些人回来,你就没命的。”
江天皱眉“怎么了?”
“你会没命的,快逃吧,快逃吧。”这个姑娘仿佛受过巨大惊吓,来回重复着这些话,其余都不会再讲。
江天攥着她手腕,以真气传过慢慢安抚她的元神,半个多时辰后,那女子才稍微缓和过来,却是望着江天,放声大哭起,哭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用手捂住嘴,眼睛瞪大,拼命摇头。
江天只好抚着她后背“没事了,发生什么你跟我讲好不好。”他展示自己宝剑于女子,以表自己身份。
女子看着他,终于战战兢兢讲出原是这村子之前被强盗所屠,最后只她一人存活下。
江天听完,忍不住皱眉,想着怎会有如此惨无人道事情,不过又轻声道“那你怎么不逃呢?”
女子哭着断断续续道“我怕万一有人误入这里,再遇到那些强盗。想要留下警告他们。”
如此心善,江天都为之动容,抬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了,有我在。”
当日,江天带着女子去了村子不远处的破庙里安置好。等着她晚上睡着后,做下简单结界加以保护,重新回去村里。
他站在村子当中空地,大声道“畜生们!还不滚出来!”
一阵鸡鸣狗叫之后,看着四五个人形却又带着动物特征的东西走出。仔细辨认,有羊,有狗,有鸭,有牛,为首还是只鸡。
“我就说怎么遇到强盗,你们这些牲口却还好好活着,其中必有古怪。”江天手按在宝剑上。
那公鸡啼鸣几声“我们辛苦一辈子,为村里这些人打鸣看家,产奶干活儿。他们呢?从来都是苛待我们,动辄打骂,看我们老了就将我们宰杀,实在可恶至极!死有余辜!”
“这本就是你们分内之事,天命之责,你们既没有超脱六道,又何来诸多抱怨,甚至大开杀戒!可悲!修妖不成反坠入魔道!”
“听你废话!”那鸡人一喊,带着其余四人冲上,倒是配合得滴水不漏,将将江天团团围住,虽一时不能拿下性命,也让江天占不到什么上风。可在这时,漆黑夜色中,突然多了好多人影。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鸡人突然变了脸色“是养我的刘二一家,怎么会!”牛人也颤声道“莫非是厉鬼索命。”其余三个妖人都抖若筛糠,不断磕头。全然不再关注江天,只听得几阵剑风,这些怪人全部殒命江天之手。最后鸡人才发现不对“是你做得圈套。”
“没错,是我做得幻术。”江天看着他“以我现在品阶修为,恐怕不是你们对手。幸好你们心中还有一丝忌惮。”他低头道“只是那个姑娘,你们为何不杀?”
鸡人凄惨一笑“因为只有她心善,对我们这些畜生也很好,从不打骂……”说完,重伤而亡。
江天收起幻术,想着这也是因果报应,叹口气回到庙中,看着那女子还在熟睡,想着果然心善之人必有好报。
“后来我带她回神龙不见,一同修行,可惜她仙资太低,又在两年后得了不治之症,人早早就没了。”江天平淡着讲完。
朱七呆立会儿“你……喜欢她?”
江天望着她,点了点头“喜欢的,若不是她去世得早。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而我当时为何救你,概因你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江天苦笑声“所以姑娘你大可不必觉得我多么好,不过是因为你和像罢了。在下只是个自私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