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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杀人并不像叶不凡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至少那个盗匪是这样,当他踏着那堆血肉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心中格外的平静。
身上几处被铁鞭触及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不断的向外渗出血来。
受伤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在迷雾森林和妖兽厮杀的时候,比这要可怕的多的伤口他也见过不少,所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杀死那修炼者后,周围的盗匪都不愿意再招惹这个煞神,纷纷退去。
叶不凡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个转身想要逃跑的盗匪被他抓住衣领,然后一剑砸断了脊椎,之前尽管他自己没有刻意的控制,身体还是会下意识的回避杀人,但是随着那个修炼者的死,叶不凡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出手再没有顾忌,相反,他甚至越杀越觉得兴奋,对于力道的控制也越来越举重若轻,原本要用三分力才能杀死一个盗匪的话,现在的他只要用一分力就可以做到,铁剑砍不伤人,但是在附着了玄力之后,配合无坚不摧的特性,没有开玄的盗匪,只要被沾到要害,就已经没命了。
战场隐隐被划分为两端,越来越多的盗匪开始向叶不凡涌去,而看起来处境十分窘迫的李天骄这边压力大大缓解,开始有了反击的迹象。
老乔走到李天骄身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原本就有几道伤疤的脸更显狰狞,发现李天骄正注视着被盗匪层层围住的叶不凡,完全无视了周遭的杀戮。
“这小子体内的玄力我看不出一炷香就要用尽了,我去帮他一把?”
“不必,你继续看下去就明白了,他那把剑有古怪。”李天骄掏出放在怀中的玉石,那纤长洁白的双手完全不似男人的粗糙,更像是一对常常抚琴的女人的手。
两把尖刀一前一后突兀的出现,指向正在危险中尚未察觉的叶不凡。
叶不凡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盗匪踢翻在地,抬起铁剑正打算了结这人的姓名,心里猛地一惊,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还没来得及分辨这危险的感觉来自哪里,抬起的铁剑已经带着他的右手挥了下来,目标却并不是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那名盗匪,而是顺劈而下后,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在他周身画了一个奇怪的圆。
随着凄厉的两声惨叫,叶不凡心中那危险的预感消失了。
一前一后两把尖刀的主人倒飞出去,身上的伤口惊人的相似,都是从肩膀撕裂到腰部,几乎被斩断,鲜血如喷泉般洒出,已然气绝。
这一剑比之刚刚将那修炼者斩碎的一剑,更加的难以琢磨,更重要的是,叶不凡知道,那一剑不是自己用出来的。那不是他的实力可以做出来的反应。
两名偷袭者最少都是开玄中期的实力,不然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靠近到叶不凡的身旁,叶不凡对环境的感知和反应能力是要强于同级修炼者的,即使如此,被接近到这样的距离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你是在提醒我吗。”
叶不凡站在原地,想着刚刚不可能出现的一剑,又记起了那对英气十足的剑眉。
接连三名修炼者都死在叶不凡的手上,终于让盗匪们慌了手脚,似乎无论怎样都无法杀死眼前这个修炼者,之前的战斗让他们损失惨重,几百人的队伍此时也只剩下一百多人,尽管在数量上依旧足以碾压商队的众人,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拼死战斗了。
一名站在战场之外的大汉脸色难看,似乎是盗匪们的首脑,知道眼下想要抢夺那块圣枢石已经是千难万难了,于是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将残余的盗匪都聚集到了身边,死死的盯住叶不凡,叶不凡看向他,发现那大汉用手指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李天骄走了过来,虽然脸色苍白,却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样子。
“他们盯上你了,叫你以后小心点,不过没关系,他们这回元气大伤,短时间不会追上我们报复了,”李天骄拍着叶不凡肩膀,叫他不必把盗匪的报复放在心上。
“我想,就算他们不元气大伤,也活不过今日了吧。”
李天骄又挂上了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叶兄这话有些意思。”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对那些盗匪也没有同情可言,不过我还是喜欢和诚实人交往,我相信,一个能不出手就能无声无息杀人的强者,绝对不会是商人李天骄。”
李天骄脸上的笑容一滞,他想起自己称赞叶不凡斩杀使铁鞭的盗匪时,身后那个连人带马被一分为二的家伙。联想叶不凡当时挥出决死一剑,踏着败者的尸体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样子,就连他也忍不住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在那种时候,还能顺便分心观察远处的情况吗?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的确不是商人李天骄,但我也的确就是李天骄。”
叶不凡将铁剑背在身后,“既然是这样,这一战我受益良多,你又能拿到什么好处呢?”
“我得到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但愿吧,”叶不凡转身离去。
李天骄看着向马车走去的叶不凡,表情渐渐冰冷起来。
“老乔,这个叶不凡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老乔的手指在不停地划着一个奇怪的弧线,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弧线正是叶不凡一剑杀死两名偷袭者时,铁剑划过的轨迹,“少主今天心情一定很不错。”
“当然不错,我想你也一样。”
“是这样,那一剑我仔细回想了许久,才发现没有任何破绽可言,即使是沉浸剑道数百年的宗师,最多也不过做到这种程度。”
“那你能做到吗?”
“恕属下无能,此剑已有法则的影子,没有晋入法玄境之前,毫无把握。”老乔那伤痕遍布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表情。
李天骄捏着玉石的手骤然发力,再松开手时,原本剔透光滑的玉石已经变成了一堆粉末。
老乔看到这幕,斟酌了良久,才开口道:“那些盗匪......”
“去吧,做事干净点,我去过黑碑城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
老乔向后退了两步,渐渐遁入了无形的时空之中,只留下李天骄一人在原地,不知道心中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