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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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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来了,大家快卧倒。”堂邑父高声呼喊着,将骆驼与马卧倒在地,自己也背风而卧,紧倚在马腹之中,大家效仿着他,纷纷卧倒。

    霎那间,狂风席卷而来,飞沙走石,天地昏暗,风沙在耳旁咆哮,肆虐横行,米粒大的沙砾像子弹一样打得人生疼,掩埋了人和马,吞没了戈壁。

    足足刮了半个多时辰,狂风终于过去了,戈壁滩变成了一片死海,死寂无声。

    堂邑父首先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接着岳风与张骞以及使者们都钻出了地面,只见大伙满嘴沙土,唇干嘴裂,蓬头垢面,憔悴不堪。

    拍掉身上的尘土,擦掉脸上的沙砾,使们迫不及待地从骆驼身上取下水袋,大口的往嘴里灌。

    “大家不要喝完,省着点用。”岳风向众人提醒,因为从军须靡画的地图上看,距离他们最近的绿洲也有六七十里。

    “快看,那边有一座城堡。”使团中有人高呼雀跃,大家顺其所望,只见在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一层茫茫白光之上,一座巍峨的城堡簇拥其中,城堡之中似有一座华丽的宫殿。

    “不,那不是城堡,那是假城,别被你们的眼睛欺骗了自己。”堂邑父经验丰富,向使者们解释着这个现象。

    其实岳风作为现代人比什么都清楚,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虽然看似很近,但有可能永远也找不到。

    使者们清楚了其中的道理之后,一个个灰心丧气的垂下了头,张骞知道必须尽快找到沙漠绿洲,为人马补充水分,他拿出木盘罗经对照地形图寻找方向。

    岳风看到这就是现代堪舆大师们看风水时用的罗盘,没想到在两千多年前便已经被人发明出来了,中国人可真是聪明啊。

    “整装列队,准备出发。”

    使团认定方向之后,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进,艰难的跋涉又开始了,向西走了几个时辰之后,有人发现了前方有炊烟升起。

    此时天色已暮,大伙在荒芜人烟的戈壁滩走了好几日,总算见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一个个无比兴奋,加快速度爬上一处高地。

    居高临下,只见一片绿洲出现在眼前,绿洲中还有一座巍峨的城堡,堂邑父兴奋的呼喊这就是婼羌国了。

    总算来到了婼羌国,张骞负手而立,心中无比激动,人马走下高坡,来到绿洲边缘一处水洼地,使者们疯狂的冲进水中,拘水狂饮,拨水嬉闹,欢声笑语在使团中洋溢。

    张骞打开地形图,图上并未标记婼羌国的位置,看来之前要找的绿洲还在西方,他在图上标上婼羌国的位置,因为这张图对后世有很大影响,他要做到尽可能的详细。

    天色已晚,张骞决定先在此扎营安寨,使团找了片小树林,支好帐篷,早早的就进入到了梦乡,这一晚是这一个月来,岳风睡过最美的一觉。

    翌日,天高云淡,迎着清凉的晨风,使团拔寨启程,他们一直走到婼羌国,只见城门紧闭,墙头上刀枪林立,好似暴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张骞打马走到城门下,高举使节,在堂邑父的翻译下向城头的军士道明身份,指明来意。

    城头上探下一颗脑袋,应该是个小队长,摇着头不让他们进城,说是害怕有匈奴人的奸细混入城里。

    张骞取出随身携带的通关文牒,并且告诉他如果能放他们进城,可以送他一匹丝绸。

    小队长看到太阳光下明晃晃的丝绸,有些心动了,吊下一个竹筐让张骞将通关文牒和丝绸放在里面。

    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小队长返回来说刚才通报了国王,可以放他们进城。

    婼羌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小国,人口不过两万多,只有守城军士三千人,此时,丝绸之路尚未打通,所以婼羌国也没有繁荣起来。

    婼羌国的国王去胡来王,住在城中心一座古堡之中,古堡的建筑风格有些像中世纪欧洲城堡,占地面积大约在十亩之间。

    去胡来王在自认为最豪华的宫殿里接待了大汉使团,岳风注意到国王同样长着浓密的胡须,几乎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这种类型的人总感觉都是一个模样。

    张骞将豪华的丝绸,当做大汉国礼送给了去胡来王,去胡来王手摸珍贵的丝绸,像是在触摸女子的肌肤,他欣然接受了礼物,为使团端上酒肉,还有几盘水果。

    张骞和使者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盯着果盘,拿起一串葡萄仿佛看到了稀奇的宝贝。

    对了,这个时候葡萄还没有流入中原,张骞他们表现出稀奇也是正常的,历史上记载葡萄还是张骞带入中原的。

    果不其然,一切按照历史来了,张骞在品尝了葡萄的美味之后,对此大加赞赏,向去胡来王询问此为何物。

    去胡来王骄傲的说:“这是我国特产的一种水果,叫做葡萄。”

    张骞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去胡来王也毫不吝啬,说道:“东方来的贵客,如果你们喜欢,可以带走一些。”

    张骞大喜,不由得多吃了一些,细心的他还将葡萄籽吐在一起,找了块丝帛小心翼翼包裹起来。

    “使团大人,听闻你们大汉国有一条巨龙,身长千里,龙头比一座山还要大,眼睛一睁好比天上太阳,不知此龙是真是假?”去胡来王乘机打听起东方的传说,在他眼里大汉国比他的婼羌国大不了多少,这种传说绝对是夸大其词。

    张骞哈哈一笑,面带骄傲的说:“这不是传说,我大汉国就在这条巨龙身上,疆域幅员辽阔,国土万里,从西端出发走到东端,快马需要一年,到达东端之后弃马行舟,水域无边无际,世界上根本找不到东西来形容它的大小。”

    去胡来王带着吃惊的表情,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那么大汉国与我婼羌国相比,能有多大。”

    张骞笑道:“这么说吧,我给您做个比喻,如果婼羌国是天上闪耀的一颗星星,那么大汉国就是点缀着星星的天穹。”

    去胡来王吃惊不已,站起身来展开双臂,嘴巴张的老大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岳风笑了,他想起中国历史上一个成语,夜郎自大,此刻应该叫做婼羌自大了,历史就是这样,他记得婼羌国一度被匈奴人给灭了,想起西出阳光时看到的匈奴大军,不由的替这个小国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