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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个谁来。”邵卓群咳嗽两声将众人唤回神儿来。
君篱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味的盯着桌上的玉子,倒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这帮人赌本也蛮大的,不知道他看好的许穆然能丢出什么牌。
若不然,能赢也是极好的。
“我来吧。”许穆清果然开口了,他神色平淡,将玉子捏在手里,挨个摩挲了一遍,如同同它们在交流感情一般。
他在手中掂量了良久,方才轻叹一口气将其丢到了桌面上。
玉子弹动了几下,最终落定。
邵卓群声音里更焦虑了。
“十六荚,王牌。”跟他第一次扔出来的一样,也不需要他特意解释个清楚了。
这特么的,想赢难啊,那怪许穆清会要用这个办法赌,看来也是有点儿把握的。难不成他们二人要轮着扔满荚?
君篱见着玉子落定,神情之中带上了点儿兴奋,“到我了吧。”
邵卓群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道,“君篱,你努努力,试试能不能扔出现在这样子。”
“赌运气的事儿,哪儿来什么努力不努力的?”君篱手掌一拢,两手将玉子扣在中间,上下摇晃了几下,如同抢到新鲜玩意儿的恶劣孩童,唇边带着笑意,“见开咯~”
说来,也是运气,若不是许穆清扔出了最大的一副牌,直接盖过了另外两人,君篱未必有上场的机会,现在的状况是,他俩反正也没了赢的希望,邵家和许家谁赢对他们都没差的,许穆清又懒得和邵卓群分辨。
玉子在桌面上一阵翻腾,很快便有了结果。
“犊犊黑黑白。”这特么的,还是最烂的那副牌,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邵卓群看着桌面儿上那副牌,只觉得啪的一个大巴掌糊到了他脸上,就算你是输了,好歹也扔个正常的牌面吧。
这得是多衰的人才能两次都扔了最烂的一把牌。
那边儿君篱看着自己扔出来的牌面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刚刚虽然听了一溜够,但是没太懂计算方法,哪儿知道邵卓群就说一个牌面,后面荚数什么的都没报,亏得他还瞪大眼珠子从这儿等着呢。
“我这是好还是不好啊。”君篱一手摸着下巴看着邵卓群开口道。
邵卓群只差张口喷一句好个屁。
他小胳膊一振,一脸的晦气,直接把君篱推到一边儿去,远离了他们这个小圈子。“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走吧。”
君篱没有使力,由着被这个什么邵公子扒拉到一边儿去。
他虽然是想输,现在是输了?怎么输的这么莫名其妙呢?他都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意思。
那边许穆清一双眼眸带着一丝复杂的光芒看了过来,桌上的五枚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收拢在了掌中,冲着君篱抛了过来。“给你,你赢的。”
玉子有些散乱的朝着君篱飞了过来,这纯粹是实打实扔的,没用一丝巧劲儿,君篱却轻轻巧巧的将玉子在眨眼之间全都接在了手中。“给我?”
那边许穆清却不再继续搭理他。
君篱满心莫名,但是玉子到了手中,心底的急切再度冒了出来,很想将这些跟种子一样的东西吃掉。玉子刚刚因为在人掌中而变得温热,此刻又再度凉了下来。
“就算你给我这东西,但是仇还是要报的。”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的君篱以为许穆清想要息事宁人,要说他今天来这儿最大的收获还是见着了许穆然。
两脚之仇,不报非君子。
许穆清视线在二人身上徘徊了一阵,见君篱的神情之中并无凶戾,索性不管他二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转脸冲着窝在他身边的许穆然吩咐道,“大哥这里还有事情要同另外几个哥哥商量,你且出去先呆上一会儿,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
许穆然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几分,闷声道,“不去。”
“听话。”许穆清神色之中带上了几许严厉,望向许穆然的眼神带上了些许深沉。病恹恹的少年见着这样的目光之后下意识的一个哆嗦。
“.…..我去。”
“乖。”许穆清的声音柔和了下来,许穆然额上已经渗了浅浅的冷汗。
君篱跟在许穆然的身后直接出了屋子,这赌博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那叫啥来着,挂羊头卖狗肉。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完全没有当初赌坊时候来的热烈,事不关己,他更是一点儿紧张感也没有。
君篱看着前面一边微微打着哆嗦一边颤颤巍巍往前走的背影,感觉好笑的紧。
“喂,你打算去哪儿啊,至于怕成这样?”眼见着这人下了楼就要走出醉月楼了,君篱忍不住开口道。
前面的身影一颤,在门口顿住,又僵持了半晌,方才敢怯生生的回过头来。
少年白净的脸上挂着一串泪珠,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晶莹,鼻头红红的,显然是一副怕极了的样子,手扒着门边,往木质的门扉上凑的更紧了一下。
“喂,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怎么就哭上了。”君篱被他这副架势反倒吓了一跳,自己这还什么都没干呢,这货怎么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君篱暗啐一口,“你当初踢我时候没想到这一天么?”
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瞪着,似乎在说要是想到了我能踢么。
君篱登时没了踹回来的兴趣,“像你这样怂的要死的,以后记住了少招惹大爷我这样的人。”君篱一边说着一边越过他想离开这里。
许穆然却伸手拉住了君篱的衣袖,“你不要打我了么?”
这特么什么发展。
君篱倒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拉在自己衣袖上的白嫩爪子。“果然哭很管用。”少年声音里带着哽咽,“这是我回家之后特意请教刘伯伯的,他说啦,我如果哭了,就没人舍得打我啦,可是对大哥却怎么都不管用。”他边说着眼神瑟缩了一下。
“我之前踢你是我错啦,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世界真是神奇。”君篱脑子似乎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白白净净的少年在说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搞明白他的小九九。“怎么,想找人来找我算账。”
“怎么会,你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外人了。”少年伸手抹净未干的泪痕,面上的淡红也很快散去,恢复了之前的苍白,跟许穆清一样,他身上也带着一股天然如同莲花般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