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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很快就从陶娘子那里得到朱棣提亲的消息,心中很是震惊,但并未招他来问话。想了又想,吩咐宫女:“去趟御书房,就说本宫今天亲自下厨,请皇上过来吃个饭。”
宫女自是把话传到。到了晚上,朱元璋大步流星地走进皇后宫中,看见皇后正在摆放碗筷,笑着说:”哟,今儿吃什么啊?“
听见朱元璋的话,皇后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来到他身前,屈膝行礼:“妾身给......”
朱元璋一把扶住了她,道:“不必多礼。”
皇后点点头,站在朱元璋身前,一边手脚麻利地替他宽衣,一边细细地说:“皇上好久都不进后宫了呢,国事当然重要,可您也要为后宫里的这些女子考虑几分啊。”
朱元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忙活,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皇后又继续开口道:“妾身和云儿这些老人倒是没什么的,只是那些新进宫的秀女,皇上得了空子应该去瞧瞧她们才对。对了,我听说胡家的长女前几年进宫了,模样瞧着倒是个好的。皇上今天不如就安排在那边儿?”
朱元璋挥挥手,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你看着安排就行。”
皇后点点头,站在饭桌旁边,给朱元璋布菜:“皇上尝尝妾身的手艺有没有下降?”
朱元璋看着她往自己的碟子中不停地夹菜,说道:“别忙活了,坐下吃吧。我们也说会子话。”
皇后笑着坐了下来,道:“妾身谢主隆恩。”
“不用。”朱元璋一边小口地夹着菜,一边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朝堂之上天天听那帮大臣们拐弯抹角地说话,太累了。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了。”
皇后心头一惊:看来,朱元璋已经知道自己这是有话要说才这么做的。倒也不慌,只是放下筷子,看着朱元璋的眼睛道:“给皇子们选妃的事情,皇上可有数了?”
朱元璋心中默默的算了算,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道:“差不多了。”
“那皇上可知,老四提亲的事儿?”皇后淡定地看着他,心中料定,朱元璋一定不知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大发雷霆一番。
等了许久,朱元璋都没有说话。皇后心头升起一丝不安,咬了咬牙再添了一把火:“今儿我才知道,这老四直接登门拜访,啥也没带不说,直接就说要求娶人家二小姐。唉,这老四做事忒鲁莽了些。”
朱元璋倒是不以为然:“当机立断,这才是朕的儿子。老四的事儿朕知道,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就在房外等了一下午。朕还纳闷呢,老四虽然沉默寡言,但却不是个有耐心的,怎地那天就等了那么久。”
皇后惊诧不已,心中咯噔一下:云儿的孩子果然不一样,小小年纪做事考虑周全,滴水不漏。竟然先一步找了皇上,这下一步,可就不好下了。皇后和气地笑着:“皇上也是的,怎地也不告诉我一声。合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事儿的?”
朱元璋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皇后的肩膀道:“咱家这个老四啊,从小就心里有谱儿。虽然这事儿干的事粗了些,但好歹给我弄回来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媳。你也不要太过苛责与他。”
皇后心道:果然如此,这老四惯会使得一手先斩后奏地好戏,这次也是一样。便开口嗔道:“皇上,妾身怎么忍心苛责他?只是这徐家的二小姐已是有婚约的人了。”
“哦?”朱元璋从碗间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问道:“是谁?”
皇后淡定的说:“唉,这事儿说来赖我。前几年妾身便和徐家夫人定好,说小乐那个孩子聪明伶俐,一定要嫁给标儿为妻。这事儿一定,妾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朱元璋想都没想:“那也无妨,作个贵妾填房,过两年抬个平妻也算对得起她的身份了。”
皇后笑着说:“皇上英明,妾身也是这般想法。但这老四......”
“无事。”朱元璋放下碗筷,抹抹嘴,说道:“都是徐家的女儿,再给他一个便是。”
皇后笑的更加开怀,柔顺地点点头:“皇上英明!妾身愚钝,这些小事儿也做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笑着道:“行了,你我之间不必多说什么。不过......”
皇后心头一惊,不知朱元璋什么意思。但还是咬着牙道:“皇上还有何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一直都在宫里,又是怎么知道的?”朱元璋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问道。
皇后心里冷冷的:朱元璋这么问,就是不信任的表现。如果自己全盘托出,这条命肯定是没有了的;但若是自己说了谎,想必朱元璋也是能猜出几分的。皇后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笑容中染上了一丝苦涩:“皇上,臣妾前些日子和徐夫人有些书信往来,这才知道的。”
朱元璋“当啷”一声,顺手把筷子摔了,勾起嘴角:“进来皇后是和徐府有些书信往来,但是不是和徐夫人,哼!”
看此情景,皇后立刻屈膝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赎罪。臣妾,臣妾也是迫不得已啊。”
“好一个迫不得已!”朱元璋低着头,一字一句地念着这句话:“皇后娘娘好手段!徐府那样的地方都敢排人手进去。”
皇后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着脸,手里攥着帕子:“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赎罪。”
朱元璋气愤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皇后的鼻子道:“徐府是你可以自作主张的地方吗?你以为徐达因为你就不敢动那个人吗?朕告诉你:这么多年来,朕不是不想安排人入徐府,是因为徐达生性警惕,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下好了,在外人眼里,你的眼线就是朕的眼线。这就是明白的告诉徐达:朕不信他!”
皇后惊慌地跪坐在地上,道:“是臣妾考虑不周!求皇上恕罪!”
“行了!”朱元璋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往门口去:“你也不用再留着那人了,估计也留不住了。今天,我去云儿那边儿。不用操心了。”
皇后心中百般不愿,但还是咬牙行礼:“臣妾谢皇上隆恩。臣妾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