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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安走后,小乐就好似被小火烤着一般,虽不至于烫的发疼,但却是似有似无地燎烧着,弄得她心烦意乱。原本放在手边的书,也是被翻的乱七八糟。
其实,小乐自己心里清楚,安安今日来,为的就是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一不小心,便会在爹爹面前失了分寸。这样一来,爹爹必然会继续处罚自己,而那时,安安在爹爹面前为自己求个情,这样既能看场好戏,又能在爹爹面前露个脸面。想到这里,小乐脸上划出了一抹笑意:若是这般轻易的让安安得了好处,自己这十来年的岁数算是白长了。
如此,小乐略略地闭了会儿眼,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也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直到天色晚了,侍女进屋来询问:“二小姐,晚饭已经差不多好了。”
小乐这才睁眼,神清气爽地说:“准备好了,就传进来吧。”
侍女得了令,赶紧掀了帘子出去,带着一群小侍女端着晚饭进来了。侍女一一试过饭菜的温度,又撤了一些有些冷意的菜肴,这才请示道:“二小姐,这有些菜有点凉了,奴婢去小厨房热了在端上来。另外,今日将军特意嘱咐小厨房做了羊汤给小姐。二小姐可以先洗漱一下,奴婢这就去端来。”
“也罢,”小乐一边起身披了一件衣服,一边道:“我也没什么胃口,等你端来再吃吧。”
侍女行礼之后赶紧下去准备去了。小乐在其他侍女的伺候下,简单的洗了把脸,重新穿了衣裳,这才安安稳稳地坐在桌旁。
不多时,侍女又带着几个小侍女进来了,端着热好的饭菜和羊汤,摆放在桌上:“二小姐,最近天寒地冻的,将军特意嘱咐:二小姐身体尚弱,吃饭之前先喝点羊汤暖暖。这羊汤是早就撇了油水的,奴婢给您乘一碗。”
小乐顺从地点了点头,喝了羊汤。简单地吃了小半碗饭,便不再动筷子了。
侍女规劝再三,小乐这才不情不愿地又扒拉了两口,便道:“都撤了吧,我这睡得有点多,吃不下了。”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将饭菜撤下去。
吃饱了的小乐有些犯懒,便窝在塌上不愿动弹。随手拿起一本杂记,便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沉迷不已,连徐达进门更衣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徐达见小乐懒懒地躺在塌上,脸色比着前些日子昏睡的时候好了不少,便放心不少。站在炉火前烤了烤手,这才道:“最近看什么书呢?这般入迷。”
小乐猛地听见声音,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书扔出去。一抬头,看见徐达端端正正地站在屋中,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赶紧手忙脚乱地滚下塌,礼道:“女儿见过爹爹。”
“哎呦呦,”徐达见小乐给自己行礼也是慌的不行,赶紧扶她起来:“你这身子还没好利落呢,这些都是虚的,赶紧上去躺着。”
小乐却是不愿起来,跪了下去:“女儿鲁莽,不知分寸。请爹爹责罚。”
徐达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其搀扶起来,沉声道:“有什么话还是起来再说。你这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若是再着凉了,岂不是更加麻烦?”
小乐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徐达抱了起来。小乐只好安分地被徐达放在了塌上,这才道:“爹爹,那日的事儿,女儿......”
“不必多说。”徐达坐在塌边打断她说的话:“来人,添些热茶来。”
小乐有些不明所以,但又不敢多说,只好端正的坐在塌上,看着徐达。
待到侍女将茶水递上来,徐达淡淡地呷了一口,这才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在宫门口闹,所以,不用多说。我本身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小乐皱着眉头,心道:这样说来,爹爹大概是在朝中也不大好受吧。便扶着徐达的手臂道:“女儿让爹爹难做了,对不起。”
徐达慈爱地看着小乐道:“这些都是小事。你是爹爹最聪明的孩子,爹希望你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受到委屈。”
小乐感动不已,眼眶不禁涌上一股热意:“爹爹,女儿晓得了。”
“不过,”徐达又喝了一口茶水道:“你这次做事太鲁莽了一些。事情,是要做的,但是也是要讲求方法的。”
小乐的眼睛一亮,但依旧不敢造次,只得听着徐达的话。“你这女娃儿这般聪慧,爹爹希望你在做事上能思虑的更周全一些。”
说完这些话,徐达站起身来,用粗糙的大掌揉了揉小乐的头发,笑着说:“得嘞,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那边还有军务没处理完呢。你这儿也别看书了,病中再伤了眼睛。”
几个小厮赶紧眼疾手快地伺候徐达披上大氅,这时,徐达侧头道:“对了,你这院子里的人哪天也该换换,这主子坐着聊天,连茶水都不知道上,忒懒了些。”
小乐点点头:“女儿记下了。这些侍女不管教着些,这两天大概又是懈怠了。”
“嗯。”徐达点点头,又道:“你这院子里的人,是该清理一下了。还有,我看你身子也好上许多了,禁足之类的就撤了罢。”
小乐喜不自禁,笑着在塌上就是一礼:“女儿谢过爹爹!”
“行了,”徐达看着小乐在塌上行礼的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哎,就属你这孩子机灵。”
“爹爹慢走。”小乐愉悦地笑着,将徐达送走了。
听着爹爹脚步声走远,小乐嘴角地笑意淡淡的散去,斜斜地躺在塌上心中捉摸着刚才和徐达说的话:看来,爹爹这次是支持我的,也就是说我这次思虑不周便将事情做了。可是总觉得爹爹这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而且这话题也有些奇怪.......
有些事情还没有想的特别明白,小乐看着烛火的火苗有些小了,便随意拿起一只簪子,挑了挑火苗让其变大一些。这时,侍女挑着帘子进来道:“二小姐,夫人那边派人送来了甜汤。奴婢放在小厨房热着呢,您是现在用吗?”
小乐抬头看着侍女,突然了悟:爹爹先说了自己思虑不周,却突然将话题转到侍女身上。那这意思,恐怕是说伺候我的人里面,本身就有宫里派来的,自己其实是能和宫里的人率先联系一下的。这样,那日在宫门口也不至于这般失态,成为京城的笑话。
侍女见小乐半天不回话,有些奇怪的抬头,却看到小乐突然红光满面,两眼烁烁发光,满脸都是兴奋不已。刚想张嘴再问一遍,就看到她突然哈哈大笑,紧接着一跃跳下地来,连鞋都没穿好,趿拉着就向外面跑去。
侍女赶紧抓了一件狐皮斗篷给她披上,问道:“天色已经晚了,二小姐这是要去那里?那甜汤还喝不喝了?”
小乐手忙脚乱地披好斗篷,随便套了一双靴子,慌忙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甜汤...留着回来再说吧。”
说着,小乐连护手都没有拿,掀起帘子就跑了出去。